第15章 第15章

“如果说,我想包养你。”顾时雨缓缓抬眸,语气淡泊。

“你会怎么反应?”

一向安然自若,清风和煦的蔚温在听到顾时雨说的话,尚且噙着笑意的略有薄凉的嘴角依旧保持着那个弧度,然后很自然地再次勾了下,缓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此时的蔚温,嗓音里少了以往的温柔,更多的是漫不经心,短短一句话,她的声调,时不时低语般,性感而诱惑,欲而冷的不行,距离感十足。

失神之际蔚温凑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被碰到的手腕,那人指尖一片冰凉,明明是虚虚一握而已,却有种被她掌控在手里的感觉。

这个人,气势不知不觉中变得几分凌厉,高傲,强势。

杨晓在一次说到恋爱的事忽然提到,顾时雨她适合被宠爱,被照顾,她是男人眼里极度渴求的妻子。而蔚温适合被倾慕,被仰望,她只能是无法触碰的男人心中的女神。

她觉得杨晓说漏了一点,女生,也会仰望她,因为这个人比自己高不少,一旦离得近了,她就不得不去仰头看她。

她能清楚的看到这人的眉宇,英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秀丽的长发……但是她看不出她眼里的情绪,读不出面上的表情背后的意义。

“知道。”不带惧意,顾时雨直直对着她的视线。

“理由?”她松开了手,打开书,不慢不紧地翻找着原先看到的那一页,从容不迫,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时间,顾时雨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她一个学生,还是女生,对着另个人女人说我要包养你这句话,真是,太荒唐了。

偏生,她侧视过去,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蔚温的身上,很安静的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绽放开了,覆水难收。

她目无波澜地移开视线,依着墙,闭上了眼睛。

“理由啊,很简单,因为我想单纯的占有你而已。”

对,单纯的,一个人对美好的东西的占有欲。

“跟我一块住,照顾我的三餐,我的起居,彻彻底底属于我一个人的,在我身边待着。我可以一直承担你的学费,生活费,也会给你多余的零用钱,直到你毕业。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兼那么多的职,安心读书,怎么样?”她说话很轻,似呢喃,似要睡着了般。

醒来的时候,顾时雨身上披着件衣服,她从地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

“可以考虑考虑。”意识模糊中,她好像听见蔚温对她说了这么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梦到的。

细细想来,之前她两的谈话,那么平淡,就像是在说着今日天气怎么怎么样一样,不痛不痒的。

“呼……”她拿着蔚温的衣服,站了起来。

好冷。

目光触及手里略有厚重的衣服,忽然想到,蔚温把衣服给自己会不会受凉。毕竟,在室内这个封闭的场所就有些冷了,更别说出去了。

但愿她去吃饭的时候回宿舍再拿件衣服,人不怕冷不代表身子不会冻到。

……

上课发呆了,还被老师看到,她没说出来,而是在路过顾时雨的时候敲了敲她的桌子。

周围人凑热闹地看过来,她捡起桌上的笔,身子动了下表示回神了。

刚刚她在想,昨天说的话,是不是伤到蔚温自尊了。

包养这个词,本身就很贬义吧,当时脑子不好使,突然就说出来了。而且,毕竟两女生也没法上/床就是了,只是当时她想着,她所说的要求,除了包养这个词,她实在没想到什么别的替代词。

“唉……”轻叹。

没文化真可怕。

“怎么了啊?”吴星星听到动静,往后一靠,但顾忌老师面对着大家,不敢回头,她说:“这老师太精了,手机都摸不得。”

“没事。”

就是有点愁,这下子,蔚温算是要跟自己形同陌路了吧。说无所谓那是不可能的,多少还是有些在意那天蔚温的想法的。

后悔这情感,每一时每一刻任何地方都在上演着。

转眼就到了穿上秋裤的时候了。这天顾时雨再次被邀出去玩了,行程是,吃饭,酒吧。

她从来没去过酒吧,颇为好奇。

这是周五,最后上的课是体育课,上完课就快到吃饭点了,她们上完课就潇洒地朝着校大门走去。

踏着夜色,跟寝室里的人一起出去,学校就在身后,走在车水马龙的马路边,霓虹灯中。身前是正在说语音的杨晓,身后是正在聊剧的吴星星和陶若。

还是挺开心的,一周的课程结束后,大家一起出门,吃饭,逛商店,唯一的遗憾似乎就是少一个人,她身边。偶尔会觉得有点小失落和寂寞。

大家都很好,但这弥补不了遗憾,心中的空落,何时是个头。有的人,有将来共同前进的伴侣,有的人有追星的人……就……

人各有其生活吧,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什么。

夜里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出现了许多曾经路过她的生活中的人,初中同学,高中同学,朋友,爸爸妈妈……好多好多人。

闹铃声将她唤醒,所有人都在那刻支离破碎,睁开眼睛,是昏黑,是寂静。

还有内心的空洞和迷茫。

喉咙干渴难耐,可光是露在外面的脸就能感知到了空气里的冰凉,她起不来。

有课在身,再三挣扎中顾时雨穿上了衣服。第一时间就是去倒水喝,水壶里的水有两天了,她平日里很少喝水,有时候一天滴水不进。特别是冬天,嫌上厕所麻烦,关键还冷。

她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蔚温了,偶尔她会想到这个问题。但是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失落,本身就不是相处了很久的人,至于那天的事,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人的存在,在时间的流逝下,渐渐淡去。

但生活总是那么戏剧性,有天,蔚温出现了,在自己回家的路上。

她立在灯光下,散发被吹的有些凌乱,眼里依旧是她看不懂的色彩,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娴雅从容,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她说:“我同意,你养得起吧?”

那天晚上,温度异常的低,她的心情也格外的不好,骑车时刮来的风,跟刀子一样,弄得她生疼。

顾时雨静静地看了她许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点也不惊讶,也不激动。

“我还是有点小钱的。”作为学生的话。

她们对视着,相对无言,一个人的脸被风刮的通红,一个人的脸被冻的惨白。

“带我走吧。”蔚温朝她伸出手。

看着她,顾时雨一直处于平静的眼睛泛起了涟漪,一点一点,最终归为平静。

她伸出手将蔚温拉近自己,“上车,明天还有不少事要做。”家里只有一间房能睡,需要打扫一间,还有,搬行李什么的,还有……挺多的事。

啊啊,真是麻烦啊。

明天要做的事。

身后多了个人,背后暖了起来。

顾时雨微微昂头,这会子,心里异常平稳。

“我有件衣服还在你那呢。”后面的人说。

“嗯。”

“真是,什么也不问呢。”

“你不也是吗?”淡淡道。

那人轻笑。

风在耳边哗哗响,衣服也被吹的哗哗作响。

“具体你要怎样?”蔚温突然问,问的很随意,像是不经意想起来的。

“不知道,当时只是突然有了个想法,然后就说出来了。”所谓的,一时冲动?

“那可真随意啊,也不怕引狼入室。”她别了别头发。

“放心吧,我精明着。”顾时雨嘴角扬了扬。

将车停好,顾时雨领着蔚温上楼。

一回生,二回熟,其实蔚温早就记住了她家的具体位置。

掏出钥匙,顾时雨推开门,手往墙上一摸,漆黑的屋子瞬间亮了,门一关上,室内与室外的温度差立马体现出来。

“太晚了,明天再收拾一间屋子,你随便挑一个。今晚先将就着睡一屋吧。”顾时雨将钥匙放进口袋,遂又想起来什么,在一旁的大鞋柜的抽屉里翻找,“你先去坐吧,我给你找个备用的钥匙。”

“哦对了,不用脱鞋,我这儿没备用的,等会你洗澡的时候穿夏天脱鞋去浴室,回来你不想睡就穿我的吧,我洗完澡就在床上待着的。”顾时雨这边忙着说。

想法说出来简单,真操作起来还是比较麻烦。才回来,就有不少事要交代,顾时雨余光看了眼刚翻出来一本书看的蔚温,咂舌。

不愧是学霸。

“给你。”

“嗯。”

站在那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坐了下来,瞄了眼那本密密麻麻都是字的书,说:“我还以为你会尴尬。”

“为什么?”她抬头,“头发翘起来了。”

顾时雨一怔,满不在乎地胡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两下,“因为你在不熟的人家里啊,突然的,什么的,就像……就想过年在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亲戚家?”

蔚温把书放下,专心与她说话,“不会,因为你是我最熟了人了,算是。”

“而且,今后都住一块好几年,不是吗?”她不甚在意道,说着便把钥匙放进包里。

顾时雨呼吸一窒,心里说不出的触动,“……”

她起身,“是吗。”

“嗯。”平平淡淡应了声。

“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早点洗漱吧,挺晚的了。”其实才十点出头,不算晚,对顾时雨来说,但不知道蔚温的作息时间,不过学霸一般都睡得晚吧。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把人领回家了。而且那人还真跟自己回来了……

站在衣柜前面,顾时雨愣愣地望着手里的衣服,惊觉外面的人的存在,她这才觉得,不真实。

这才反应过来,家里多了个人。

哦,还得给她准备牙刷,但牙膏就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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