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流逝

小胡子描述的很详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远方，彷佛在思考细节，彷佛这件事不关他的事。他手上的烟，袅袅的向上盘旋。

那个时候是秋天，繁星点点，月光清楚的映在深黑的海面上，微风凉凉的吹向他们。凌晨三点，海边有我们两个走着，远处还有一群夜游人在嬉戏，打着水仗。

男孩问女孩，”你还要在那打工多久。”

“不知道，等倦了吧，你离开了，我也不会做很久”

男孩想去牵女孩的手，但是他不敢。

想去偷搭她的肩，又怕被看到。

男孩想说”我喜欢你”，但这句话好像黏在喉头，怎么说都说不出来。

男孩想象家里会怎么看待她，未来他要出国怎么办，她只有高中毕业。

时间好像突然沉默下来，冻结不动，但他们仍旧并肩走着。

“你毕业后要干嘛” 她打破僵局。

“不知道，找间公司上班吧”

“喔”，她应着。

话题好像用完了，两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一步一步踩着浪花走着。

“我，我，……”男孩支支呜呜的说着。

突然，远处传来声音，是其他人醒过来，出来找两人。

她转头看看他问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男孩看到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充满认真及等待的眼神。

从人群发声的地点冲过来，大概只有十秒时间。

男孩要告白只有现在了。

他看着她，却怎样都说不出口。

女孩的眼神，很殷殷期盼的等待他的问题。

男孩想起她们之间的差距，知道很难有结果的。

“没事，不重要”，男孩毕竟没有说出来。

她低头没说甚么，男孩看到女孩眉间的表情转为淡淡的失望。

其他人跑过来说，”一起打水仗吧。”

一下子，她们就已拨着浪花玩成一团。

女孩轻轻的拉了男孩的手，她捏了捏他的手心，用鼓励的眼神看了一眼。

俯身把水拨向人群。

她应该在等男孩主动开口吧

究竟是他是嫌弃女孩的学历及年龄，还是缺乏勇气，他这一辈子都逃不过自己的责难。

男孩安慰自己，”我们不会在一起的，她最后还是会说: 你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做朋友比较好。”

因为她是无比贴心的女孩子。

女孩为他做了看似成熟的决定，但其实是男孩选择逃避自我。

命运让男孩和女孩在两千万人中相识，但男孩漠视那条红线。如果开口，一切会如何，不知道，但男孩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说到这里，我注意到望着远方的小胡子，眼里有点湿湿的。

“多年以后，那个女孩留下遗书自杀身亡，原因是被男朋友劈腿并暴力对待。她没有成为我生命中的女人，但我永远保留了一个位子给她。”

“我承认我很遗憾，那种遗憾会让你想起就痛，有时一个转角，一点点她的浮光掠影的飘过你心头，你就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开口说我喜欢她。“

如果当初有那么一点勇气，也许，只是也许，我可以拥有更多她的回忆。

如果我有开口，也许她会相信爱情，也许，不会有后来那场悲剧。

我每天都告诉自己，下一次，不能再这样怯懦了。

他说 : “从那之后，只要是我有一丁点喜欢的女生，我一定会大声告诉她，我喜欢你。”

小胡子一字一句很咬牙切齿，激动的告诉我，”你也不能退缩，爱就是不肯错过，拒绝遗憾。”

他红着眼，死命的盯着我看，边说故事边喝酒，他早已经醉了。

我很感谢这两位长官，在公在私，他们是把我当哥们在看待。

有多少老板，愿意下班陪员工开导心事，掏心掏肺。

谢谢你们，两个真性情的男人。

步出酒吧，已是深夜。

我醉醺醺的说，”我好想大吼，我爱她!!!”

小胡子大声的说，”对，我们陪你喊，我爱她。”

“我爱她!!”

“我爱她!!”

“我爱以欣!!”

三个大男人在街头乱吼，外国游客听到我们破喉咙的叫声，对我们指指点点。

但我不管，我终于大声的说出来了。

虽然她不在，就当练习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