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真这一个月来忙的一点空闲都没有,上午跟着母亲和张启岚学医毒,下午就跟着母亲学礼仪。
那还有时间玩呀,张启晴瞧张启真都开始认真学习了,反正自己一个人玩也没意思,索性就跟着她一块学礼仪,那些医毒她也没兴趣,看见那些瘆人的虫子,就浑身冒冷汗,不过她跟着族里的一位长辈学了出色的厨艺,时常瞧见张启真累的无力的样子,就给她做好吃的,以此来鼓励她。
凤瑶美目里的笑都快洋溢不住了,她的女儿越来越漂亮了,还特聪明,教着一点也不费劲。
想着她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就想把她的所学全部交给她。
张启岚看着心急的大伯母,端了一杯茶递给她:“大伯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可不能揠苗助长。”
凤瑶抿嘴一笑,接过茶,轻轻地吹着:“谢谢你启岚。”
他肤色偏浅,略显苍白,周身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书卷之气,清秀儒雅的面容上,长着一双略带忧郁的眼睛,时而抿嘴一笑,也显得清冷而朦胧。
哎,张家的嫡系,都长得一副人间好容色。
张启岚优雅地喝着茶:“大伯母,你见外了,真真,也是我的妹妹。”
他们都是他最亲的人了,他的爷爷害的前任族长身死墓里,要不是有张盐墨替他说话,只怕他早已被张家人处死了。
他至今都还记得张盐墨说的话:“我做事从不问口碑,只做自己该做的和应该做的。”
张家人的行事寒透了他的心,而他的一句话又让他忽然觉得春回大地。
张家人也没有那么糟糕,还是值得他维护的。
所以凤瑶伯母来请,让他教张启真医毒之术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坐在一旁的张启凌,看着正在埋头认草药的张启真,时不时把草药抿在嘴里尝一下。
她那张小嘴巴蕴藏了丰富的小表情,高兴时,撇撇嘴,扮个鬼脸,来逗他开心,生气时,撅起的小嘴能挂个花瓶,有时能气的他咬牙切齿的,哭啼的时候,却让他忍俊不禁,哭笑不得。
张启真感觉张启凌一直盯着她看,就哒哒哒地跑到他面前,奶声奶气地说:“你干嘛老看我,阿爹教你的武功,你都会了?”
一下子被她抓包到,张启凌脸上有点挂不住,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会了。”
小丫头那张细腻皙白像羊奶凝乳一样的脸颊,让他想掐掐,看看能不能掐出水来,心里的**始终快过大脑的理智。
他伸手就捏住那白皙的脸颊,果然软绵绵的,像一团小棉花似的。
张启真被他捏的,小脸蛋都快被捏红了,他还不放手。
“啪”一下,她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指,那小凤眸里攒着怒气:“放手。”
毛茸茸的“小鸡崽”发飙了,张启凌收回自己修长的五指,看到那白嫩的小脸上有两个红印子,格外明显。
他眉眼一簇,他也没使劲呀,就轻轻的捏着,怎么就红了,心里升起一丝愧疚之感,就想给她揉揉,看看能不能好点。
小丫头本能一躲,立马捂住小脸,小嘴撅着:“疼。”
张启凌那张神仙到极致的容颜,随着她的那句“疼”,慢慢展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不捏,给你揉揉。”
张启真傲娇地偏过头:“不用。”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她眸光瞄到刚品尝过的草药上,有一种草药极其的苦,叫黄连。
她那双明亮眸子骨碌碌在黄连上转了一圈,计上心头。
跑过去拿了一根黄连,递到他嘴边:“你尝尝,甜的。”
甜的,骗谁呢,哪有草药是甜的。
张起灵狐疑地瞅着睁眼说瞎话的小丫头。
张启真笑吟吟地站在张启凌面前,肤光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在哥哥脸上转了转,见他不上套,索性就把黄连喂到他微微张开的嘴里。
一股从来没有的苦涩味道在张启凌口腔里蔓延开来,他微微蹙着眉头,拿下那个苦涩无比的药材:“这就是你所说的甜的?”
张启真抿着嘴,萌萌地略歪着头瞅着他,嘴角洋溢着娇俏的笑意:“咱俩两清了。”
谁让你捏我脸,那我就喂你吃黄连。
小丫头轻“哼”一身,蹦蹦跳跳的又去认她的草药了。
原来是来报仇的,还报的蛮快的嘛,一点都不耽误。
张启凌摩挲着手上的黄连,看着一脸精灵顽皮的小丫头,那明亮清澈的凤眸里带着狡黠冲他扮了个小鬼脸。
他淡然的脸上不由得洋溢出久违的笑容来。
两清?谁要给你两清,小丫头片子,我非要给你纠缠不清。
天边的一缕陽光慢慢穿透云层投向大地,驱散了黑暗和陰冷,为其踱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张启凌坐在院里正被阳光缠绕着,放出淡淡耀眼的白光,青石板上映着他的侧影,那俊美立体的五官特别清晰。
“娘,你都说好几遍了,我都记住了。”
一道奶声奶气的嗓音飘进他的耳中。
他慢慢地抬起淡然如水的眸子,顺着那娇嫩的嗓音寻去,眼前斗然一亮。
小丫头一身红衣,更衬的她肌肤胜雪,一双小手白玉一般放在膝盖上,乖巧地让母亲给她打扮着,红衣中只见她一张雪白的小脸被红光一迫,更觉娇艳。
今天是册封族长夫人的日子。
天还没亮,凤瑶就把小丫头从被窝抱了起来,吃过早饭之后,就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一边给小丫头穿着衣服一边叮嘱她,今天的礼仪细节:“真真,你今天可不要淘气,你就只跟着二长老爷爷的话来即可,可千万不要出错。”
张启真看着镜中的自己,被母亲涂抹脂粉的,耳边又是她唠唠叨叨的话语,她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娘,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看着母亲担忧的样子,她往凤瑶脸上亲了一口,拍着母亲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一样向她保证:“你放心,我今天定会做的很好的,不给你和阿爹,哥哥,丢脸的。”
她跟着母亲还有族中德高望重的婶婶们,学了三个月的礼仪了,她早都记熟了。
望着女儿懂事的样子,凤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好,记着就行,”摸着女儿乌黑亮丽的头发,喃喃自语:“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成亲?”
估计是看不到了。
“好了没,凤瑶,时辰快到了。”
一位容颜清秀的夫人进来催到。
凤瑶抹了抹眼泪:“好了。”向院里的儿子招着手:“阿凌,抱你妹妹去前院主宅。”
张启凌进到屋内,轻而易举地就抱起了软绵绵的小丫头,又嗅到她身上特有桃花香,清香幽雅,沁人心脾。
就是这个香味让他魂牵梦绕了一辈子,以至于让他一闻到,就感觉无比的熟悉和怀念,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丫头明净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抱着哥哥的脖子,看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的族人,小声说:“如果我今天出错了,他们是不是会打我的?”
他脚步停了一秒钟,继续往前走着,那一双剑眉下面,两只淡然如水的眼眸里,闪烁着寒光,可说出的话却极其温柔:“有我在,不怕。”
谁敢欺负她,他就杀谁!
小丫头悄悄松了一口气,对着张启凌浅浅一笑:“谢谢哥哥。”
哥哥的话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也让她有了底气。
她会做好今天的册封礼仪。
张启凌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清艳白皙的小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笑意,阳光照射在她明澈的眸光中,宛然便是两点星光,璀璨夺目。
他挑了挑霜裁般眉毛,白皙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
小丫头就该是明媚灿烂的,就如天上太阳一般,耀眼无比,谁也遮不住她的万丈光芒。
二人一直行走到前厅门口就停了下来,族长的主宅是张家最大的也是最神圣的,而他们就住在主宅的三进院里,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达正厅。
早已恭候在正厅的族人们,恭恭敬敬地等着张启真的到来。
倏尔间,众人眼前一亮,一身玄衣的张启凌抱着一身红衣的张启真,玄衣如墨,红衣似火,广袖飞举,凤眸清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通身若有淡淡的光华,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一双绝色无俦的人儿。
那位容颜清秀的夫人看着怔怔人群,只好出声道:“开始吧。”
张启凌把小丫头放了下来,捏了捏她略微湿润的小手心,朝她微微颔首。
张启真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确实有点害怕,她毕竟才三岁,害怕是很正常的,可看到哥哥传递过来的安心眼神,“别怕,有我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张启凌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小丫头,独自一人朝那族长夫人的位置上走去,那娇小的身影单薄的让他心疼,仿佛那就是她的一生。
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等着她的族长夫君来接她回家。
他绝色的面孔露出一种心疼的表情,胸口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锥心之痛,忽然五指一拢,锋利的指甲刺进了掌心里,捏出一掌心的鲜红血液。
以至于他以后的失魂症发作,那个单薄孤独的红色身影一直出现在他梦里,挥之不去,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是谁?又在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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