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边酒过三巡还没结束,夏迟他们尽可能的解决完桌上的菜后,一人拿着一个汽水瓶,一边嘬汽水一边聊天。
杜司宇叼着吸管,犹豫道:“其实我还有个事,你们帮我想想呗。”
夏迟:“嗯嗯,你说。”
然后杜司宇花了一点时间,说了杜大海被抓期间他和亲戚打电话的事。
听罢,夏晚气的脑袋疼,“我靠,这还是不是人啊,哪有这样的?!”
杜司宇:“我当时听完也难受,以前逢年过节打电话,他们一个个都夸我、说我以后肯定有出息怎么怎么样的,就因为我爸出事全都变了,还把我妈当累赘。其实我也没打算占人家便宜,就想着当时把房子卖了我妈没地方住,大家都是亲戚,先去住一段时间呗,最多半年,我肯定能找到活儿干,等我挣到钱了再给他们补偿点,结果人家压根就不听,还骂我不要惦记他们的房子。”
听到这儿,夏迟全都明白了。初始时间线上,赵玉红卖了房子又没地方住,杜司宇肯定也是问了亲戚的,得到的估计是同样的答复,为了照顾妈妈他必须立刻出门赚钱,时间这么紧的情况下,他压根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先找个工地打零工,久而久之,他除了卖力气也没有别的谋生技能,就一直辗转各个工地蹉跎人生,到最后还断了一只手,留下了终生残疾。
夏晚:“这可真是啥人都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白眼狼。”
“白眼狼?”钟景明虽然不了解杜司宇家的具体情况,但白眼狼这个词显然意有所指。
夏晚:“就是白眼狼!当初大海叔和红姨觉得家里条件还不错,想着要把老人接过来享福的,是那些人怕老人来了到时把房子也给他俩,死活拦着不让。而且隔三差五就找他俩,说老人缺这个缺那个,实际就是为了管他俩要钱。”
陆尘补充道:“村里的房子也是他们出钱修的,还安了电话,老人走之前无论生活还是看病都是他俩拿的钱,结果钱花了,房子和地都留给了那些亲戚。老人走后几乎每年过年都得跑来看看,生怕断了联系。大概……是前几年过年吧,他叔带着儿子过来的,还看上夏晚了。”
因为大家这么多年的老邻居,过年的时候都会走动走动拜个年,所以家里来了什么亲戚都知道。那天是夏国强带着他们去杜家拜年,杜大宇他叔看夏晚长得好看,夸着夸着就说和自己儿子特别配,还明里暗里说女孩不用读那么多书,早点结婚才最好,他家那儿女孩十七八就结婚,过了二十没人要,得抓紧啊。
要不是看在杜大海的面子上,夏国强和李桂梅差点气的当场走人。
本来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临走之前他还想要夏家的电话,说什么一个是老邻居一个是亲戚、亲上加亲之类的,杜大海心里明白咋回事就找了个理由拒绝了,结果回去后每次打电话都会问问,还说家里还有个亲戚的儿子也不错,想给夏迟介绍一下。
钟景明:“呵呵……人不咋地,想法挺多啊。”
在他叔看来,夏家条件也很好,又没有儿子,到时家里的钱都得被女儿带到婆家,这么大的好事,肯定得先下手为强。
夏晚:“别提这事了,当时没膈应死我。”
说完,她想起孟欢欢今年肯定要在杜司宇家过年,认真提醒道:“他们说啥都当放屁,千万别听知道吗?”
孟欢欢:“哦……”
乔颂细琢磨一下这事,“那大海叔和红姨知道这些吗?”
杜司宇摇头,“我现在纠结的就是要不要告诉我爸妈,我爸妈吧挺重感情的,又都是家里老大,觉得自己条件好了照顾弟妹是应该的,要不也不能一直给他们花钱。”
夏迟:“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俩,你看啊,他们现在不知道大海叔已经出来了,还像躲瘟神似的躲你家,既然这样明年过年非但不来,肯定连电话都不会打的,大海叔和红姨早晚得知道,你先告诉他俩让他俩有个心理准备,也省的过年再糟心。”
杜司宇:“唉……你说得对,就是不知道等我说完,我爸妈得气成啥样。”
解决了最后一件事,杜司宇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大家举起汽水瓶,学着大人模样碰了一下后,继续聊天。
钟景明看向旁边的乔颂,“现在见你一面挺难啊,你是正式演出前都不来学校了吗?”
乔颂:“没办法,我得配合人家的时间,偶尔周末会休息,哦对,你们下周六有空吗,我那天上午结束排练就可以回家了。”
夏迟:“没有,下午还得上课。”
陆尘:“下周六咱们也是半天。”
大家都没听过这个消息,纷纷竖起耳朵盯着陆尘,“你咋知道的,没听说啊。”
陆尘:“办公室偷听听来的,下周六下午全校教职工大会,咱们上午上完课就可以回家了。”
夏迟:“那敢情好,咱们下课后可以直接去找乔颂吃饭。”
乔颂:“文化宫后面开了一家超好吃的抻面,等到时候我带你们去。”
下周六的安排就此敲定,回家后乔颂和姥姥姥爷说了这件事,老两口也是好长时间没见这群孩子了,就想趁他们有时间,来家里吃个饭热闹热闹,于是跟乔颂说下午玩完去菜市场买点羊肉牛肉,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铜火锅,当然也少不了孩子们最喜欢的小酥鱼。
周六——
乔颂那边因为排练耽误了一点时间,暂时出不来,夏迟他们就坐在文化宫外面的台阶上等。
这段时间杜司宇自觉开始学习,不为别的,就是想为爸妈争口气,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想通了,能在学校学习是种幸福,他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孟欢欢倒是没这么多的想法,对她而言,未来仍旧是一团迷雾,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但提高学习成绩能让干爸干妈高兴,她愿意为了他们而学习。
俩人坐在一起拿着单词本背单词,虽然吃力,但也逐渐进入了学习状态。
见状,夏晚叹气,往下面挪了两层台阶,坐在了钟景明身边,看他戴着耳机打游戏。
结束一个关卡过后,钟景明按下暂停键,回头看了一眼杜司宇和孟欢欢,问夏晚,“你要不也跟着背单词?”
夏晚摇头,沮丧道:“不想背,没心情背。”
钟景明思考片刻,“她来找你了?”
夏晚一怔,又摇头,“没有,但我也说不好她什么时候来。”
钟景明:“既然没来就别想那么多了,先做好自己的事吧,比如好好学习,你要没有杜司宇的觉悟向孟欢欢看齐也行啊,期末考试成绩好一点,你爸妈看着也高兴。”
夏晚重重叹气,“再说吧……”
另一边,夏迟和陆尘靠在一起听音乐,因为今天穿着校服,俩人不好有太亲密的动作,只能借着书包的遮掩偷偷拉着手。
进入十月后天气转凉,今天的阳光很好,但照在身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夏迟连带陆尘的手一起缩进袖子里,撑的袖口鼓鼓的一团,“这样就暖和多了。”
可这样勒着手实在不舒服,陆尘重新整理好她的袖子,然后握着她的手揣进自己衣兜,“这样更暖和。”
夏迟突然想起看到过的大学生情侣,冬天就这样揣手抱胳膊,而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不停的路过别人的幸福,其实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她一直在骗自己并不遗憾,但心里究竟多难受只有自己知道。
那个银色的随身听还很新,陆尘也陪在她的身边。
想到此,她靠过去,用另一只手抱着陆尘的胳膊,歪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陆尘:“不怕被人看见说早恋啊。”
夏迟:“有人说的话我就告诉他我胃疼的要死啦,得这样抱一抱才会好。”
陆尘:“借口还挺多。”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注意到文化宫门前的台阶上坐着几个穿校服的学生,陆尘观察片刻,确定真的没有人在看他们后,迅速低头在她嘴巴上亲一口。
夏迟:“揍你啊!”
陆尘:“没事,我敢保证没人看见。”
只不过……
他单手从书包侧面的兜兜里拿出保温杯,递给夏迟,“喝水,嘴巴又干了。”
夏迟不情不愿,“唔……”
陆尘:“怎么喝点水这么费劲呢。”
夏迟:“天凉了嘛,水喝多了总去厕所,懒得动。”
陆尘:“就这还好意思说我懒,嗯?小懒蛋?”
夏迟:“那还是你懒的,毕竟你是大懒蛋我是小懒蛋,我体育课还知道出去走走呢,不像你,就知道听歌睡觉。”
陆尘:“我不是怕天天和你压操场被老师发现吗,老师要是不管的话,我天天背着你压操场都没问题。”
夏迟:“吹吧你就,我才不信呢。”
陆尘:“真的,你说咱俩结婚的时候,我总得背着你出门吧,不过距离有点太近了,要不这样,我背着你下楼跑一圈,不,我绕咱们小区跑一圈,必须得让所有人感受一下结婚的喜悦。”
夏迟:“……”
——这傻子又在犯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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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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