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办得很顺利,万岁爷听了高兴,脸上也添光,心里自然是更加喜爱裴凝莺。
经仇凛英一提点,万岁爷当即立下亲诏,一连提了裴凝莺好几个位分,趁着初夏来临之际,一封诏书下达天下。
她,裴凝莺,亲娶入皇室,成为本朝万岁爷的第一位正妻。
原本还想加裴父为太师,奈何她祖母年岁已大,不宜奔波,裴父母需留在江南照看祖母。
除此以外,裴纵晋升户部侍郎。
这一切如迅雷之快,叫天下人都措手不及,京中传起了裴家即将变成下一个柳家。
自然,这话是落不到万岁爷耳中的。
万岁爷再次病重卧床,只盼着那典章礼仪快点弄完,将裴凝莺立为皇后,也算了结他的愿望。
十六岁的小皇后,温柔体贴,柔柔地笑着,便能晃荡心水。
万岁爷闭目幻想着裴凝莺穿上宫装的模样,端庄,华贵,他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她这样的一个小皇后。
各种纳采纳吉告期,从京城的圣旨下达直江南镇湖,耗上整整一月之久。
裴凝莺握着那封婚书,感觉太不真实。
这太快了,快到她震惊。
距离仇凛英发下誓言,不过了了一阵子,竟真让他做到了。
她大致估算了下,离封后大典少说还有一月,各种礼仪章程复杂得要命。
这日黄昏,菱荇殿格外热闹。
“啧啧,黄莺变凤凰呀!”获骊一手支头,躺在软榻上嗑瓜子,“裴皇后,不要忘了获妹妹呀!”
她说完,笑了起来。
姜瑟皱眉,上下打量裴凝莺。
她到底是巴结了什么人!?
裴凝莺将婚书锁进床下的抽屉里。
大红的纸上金墨写着她与万岁爷的名字,赫然醒目,可她不想看。
谁要和他成亲!
获骊剥了几颗瓜子,递给姜瑟,“喏,要不要?”
姜瑟:“不要。”
获骊笑笑,看着裴凝莺,意味深长地说:“裴皇后,我那日提醒你的,没错罢?”
裴凝莺锁好了婚书,拍拍裙边站了起来,她挑眉:“娘娘又想要我做什么?”
“妾身惶恐呀,哪能让您称我一声娘娘?”获骊勾勾手,示意裴凝莺过来。
裴凝莺困惑凑上去,她贴在她耳边,悄声:“你给仇大掌印说,叫他把玉观声绑进浮筠宫!”
裴凝莺蹙眉,纳闷:“他就那么好?”
她想说,天底下男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喜欢这一个呢?
获骊一笑,“也有旁的我喜欢的,不过我更喜欢看他和别人!”
裴凝莺:“谁?”
获骊将声压得更低:“仇大掌印呀!他不接受本宫的好,你说怎么办?”
裴凝莺小脸一黑,吃瘪似的。
娘的,早知道不问了。
姜瑟看着二人说悄悄话,竖起耳朵都没听见,一时不爽。
她也要听!
殿外忽然有太监传报,说是万岁爷叫裴凝莺去乾清宫。
裴凝莺看了看天,都这个点了,怕不是还惦记着侍寝的事,家宴上他没能如愿以偿,现下有空闲,必然不会轻易作罢。
裴凝莺不好拒绝,叫那太监先回去,自己换身衣服再过去。
获骊挥了挥手:“裴皇后一路走好呀。”
裴凝莺头也不回。
姜瑟顿时察觉不对劲,这两人何时如此亲密了?
获骊勾唇,冲姜瑟招手:“来来来,姜妹妹,是不是想知道?”
姜瑟点点头,凑过去。
获骊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就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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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分叉口,裴凝莺东张西望,确认四周无人,拎起裙摆跑向直房。
绘本和长卷上的场景太吓人了,她不要!坚决不要!更不要和万岁爷!
他那样不知轻重不懂分寸的人,谁受得了,何况他打量她时的眼神,令她极度厌恶。
高权在扫地,见裴凝莺过来,识趣地给她开院门,“小厨房。”
裴凝莺:“高公公你最好啦!”
方扬在学习切鸡肉,这道菜是他很喜欢的白切鸡,水煮生鸡肉时的腥味给他一种身处宫狱和诏狱的熟悉之感。
他称之为,回家。
仇凛英看不下去,凶道:“叫你剁,你轻轻切有什么用!”
方扬:“哦。”
“老祖宗!”裴凝莺跑进来,抱仇凛英,埋进他的胸膛,一气呵成。
仇凛英卷去怒意,看向裴凝莺,“怎么了?”
裴凝莺伸了伸手,叫他弯下腰,他依言。
裴凝莺在他耳边吐气:“我不想侍寝。”
方扬听也听不到,切鸡也切不好,气没地儿撒,撂刀走人了,他说他要回家。
他走了,裴凝莺就放肆起来。
有了上次亲仇凛英的经验,裴凝莺一点即通,还从买的三册绘本里边学到不少东西!
裴凝莺踮起脚尖,仰头想亲仇凛英。
仇凛英轻咳一声错开脸,后退,“你不用这样,我说过会帮你的。”
他出小厨房,跟许肆吩咐几句,许肆领命外出。
裴凝莺好奇:“你怎么做?”
仇凛英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回到小厨房,执过菜刀,收拾方扬留下的烂摊子,他不转头,道:“药晕。”
裴凝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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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鸡,红烧肉,糖醋排骨,醋鱼,以及初夏莲叶所熬煮的莲叶茶,菜品十分丰盛!
她忽略了桌边的胡萝卜菜系。
裴凝莺吃得很高兴。
跟着仇凛英,别的不说,在吃方面确实没亏待过她,她很满意。
裴凝莺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得津津有味地模样很讨人喜欢,仇凛英没怎么吃,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何其有幸,她愿意抛开一切,哪怕只是说,和他试试。
这样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也许贪婪地想乞求更多,但他知道,那都急不来。
方扬说要回家,就真的不回来了,许肆还在安排事宜,独剩高权一人。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他想不明白裴凝莺和老祖宗之间发生了什么,这气氛,异常不适!
用完饭后,方扬拖着一身血回来了,裴凝莺在院子里愉快地与他和高权划起了拳。
仇凛英将小厨房收拾一番,把麻烦鬼方扬搞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好了,出来一看,两个麻烦鬼带着一个麻烦精,喝得不省人事。
裴凝莺趴在桌上,眯眼歇着。
院里充斥着酒鬼们纵横后的味道。
仇凛英轻拍裴凝莺的脸,“送你回去了。”
裴凝莺猛地坐直身子,仰头看了下天,看了一圈喝趴的方扬和高权,笑着扭头,问:“厉害罢!”
“厉害,别玩了,送你回去。”
裴凝莺歪着头看他,想起了他说,她说什么,他都愿意。
啧啧,男人的嘴连花都说得出来,还有什么说不出来。
她刚刚想亲他,他就不愿意!
裴凝莺摇摇晃晃地趴上他的肩头:“我不走,你这骗子。”
仇凛英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我怎么骗你了。”
裴凝莺把小厨房的事悄悄说了,仇凛英听完,讶异,“娘娘,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裴凝莺弯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这样的人了?”
她确实醉了,醉得说话尾音上扬,句句带着挑逗,偏生这刻意的挑逗,挑得仇凛英越发无力。
如若他是正常男人,兴许情到正浓时琴瑟和鸣,给予她床笫欢趣。
可惜,仇凛英不是。
裴凝莺发现他好无趣,一句话也不说,顿时就倦了,揽过他的脖子,“仇掌印,带我进去。”
她手腕上的蛇玉镯子硌在他的后颈,硌得他终于恍过神。
仇凛英的手绕过她的后膝,将她抱起,朝房中去,他轻轻掂量了下,比以前要重一些,可也没重到哪里去。
他问:“怎么不叫老祖宗了?”
裴凝莺打了个哈欠,清酒气息弥漫上他的鼻尖,“因为我想起来,你说你不老。”
裴凝莺清醒过来时天完全黑了,身上已经沐浴过换过寝衣了,不合身的宽大衣袍让她看上去不伦不类。
她静静注视着仇凛英阅公文,纤瘦细长的骨节在灯下如一块美玉,透着泽光。
仙人获骊有一个地方做得很好。
那就是,该体验男人就体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占了他的便宜,愉悦的是自己。
裴凝莺果断掀被起身,收走仇凛英手上的公文册书,跨坐上他的腿。
仇凛英呆愣。
“仇掌印,我现在很清醒。”裴凝莺说完,俯身吻过他的唇角。
朱笔掉落在地,清脆一声响,仿佛触发上机关,浅吻后,她的手被他带上了他的脖颈,紧紧地掐捏。
他靠着圈椅,背脊压在月牙扶手上,却不觉得痛。
裴凝莺动作太大,宽大的衣袍系带被蹭开了,她另一只手去解仇凛英的衣带,解开衣领处的一个系带,露出他劲瘦的胸膛。
仇凛英的另一只手拦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半仰着头,闭上了眼。
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又去看他的身子,勾笑:“仇掌印你有什么不敢看的,你觉得强扭的瓜甜么?”
她想说,你上次那么主动,这次怎么怂啦!
仇凛英睁眼,覆着她的手加大力度,裴凝莺被动地使劲,那瓷白的脖颈瞬间浮现出她的指印,充血地快感让仇凛英暂时失去那些酸楚与痛苦。
他的脸红了起来,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娘娘说甜,就甜。”
仇凛英就要痛与乐,交织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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