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沐身

沈崇山持鞭,再次甩向沈淮舟。

南芙操作沈淮舟的身体,又躲过了两道鞭子。

“……”老者气喘吁吁地用鞭子指着沈淮舟,道:“小子,算你今日有些本事。今日老夫就不打你了,明天早上你就收拾包袱,滚去乡下的桐山庄园思过。下次,你再不告诉我一声,就擅自离家,还这么多天不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是,孙儿谢外翁。”

沈淮舟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去乡下庄园思过而已,他能接受。

小时候,他经常去桐山庄园爬树摘果,下河捞鱼,那地方可好玩了。

沈崇山冷哼一声,他生气地拂了拂衣袖,都没回头看沈淮舟一眼,便带着随侍仆从大步离开。

“少爷真可怜。”

“是啊,老爷怎么狠心将他抛去那地方?”

“谁让二少爷把老爷气狠了?”

剩下的知情仆从都用怜悯地眼神看向沈淮舟,弄得沈淮舟有些疑惑,这乡下比起苏州城,只是小了些,荒凉了些,饭菜也没府中可口。

他们也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向他吧?

好似他去了那地方,便有去无回似的。

璞昌见沈淮舟还不知晓情况,好心说出桐山庄园的实情。

“二少爷,你还不知道吧?这桐山庄园现在在闹诡祟,好多仆人都跑光了。”

沈淮舟:“……”

一个新来的仆人,低声问身旁的婢女,“沈家不就是捉妖的世家吗?二少爷去那儿,有何可惧之处?”

婢女小声答:“你有所不知,咱们二少爷不会捉妖。”

“啊?”

南芙跟着提灯的仆从,来到沈淮舟所住的观水苑。

她一进院,便觉得干渴得厉害。她将手中的白莲花插入瓷瓶里,吸收瓶中的清水,身子才慢慢觉得舒坦。

莲族爱洁,身上有一丝污渍都不能忍受。

今日蛛姬将这凡人抓去石洞里,将沈淮舟的衣裳弄得灰扑扑的,还有蛛网黏在衣衫上,所以南芙一进屋后,便往浴池而去。

观水苑临水而建,沈家在此处引水建了一处浴池。

南芙喜水,见到沈淮舟屋里有那么大的一块池子,迫不及待地下水。

她一脱衣服,沈淮舟就发出叫声。

“你干什么?”

南芙:“沐身。”

沈淮舟:“你一女子,用我的身体沐身。”

南芙:“你脏了,不该洗洗吗?”

“……”沈淮舟:“是,可是你是女子,你这样……就把我给看光了。”

南芙:“又不是第一次了。”

沈淮舟:“什么?”

这女子竟然不止将他看了一次,沈淮舟羞地耳尖都红了。

他想制止她,可根本就制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操纵自己的身体,将他的衣衫一件件脱去。

她还用他的手,给自己擦洗身子。

眼见她越来越往下。

沈淮舟:“住手,你住手!这地方不能碰,你不能碰!”

南芙觉得这凡人真是麻烦。

她好心给他洗身子,他还叫来叫去,从前野塘里的河蚌从不这样,她给它们洗蚌壳,它们可高兴了,还排队求着南芙给它们洗蚌壳。

这可是仙人的恩赐,是它们的荣幸。

南芙觉得失去记忆的“半个好人”嚷嚷地让她有些烦,她泡在水池中,将灵力注入他的灵台中,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将狼妖的封印慢慢解开后,沈淮舟失去的记忆才又重新回来了。

前段时间经历的事情,犹如画册一般,在沈淮舟的脑海中一页页展开。

他想起来了。

附身在他身体里的不是邪祟,是莲仙。

他们一起去苏州城外的池塘时,遇上了蟒妖,仙子为了救他,附身在他的身上,用长情剑斩杀蟒妖后,就出不来了。

她不是故意夺舍,占了他的身子。

后来,仙子不小心误食毒果后,被一头狼妖救了。

狼妖送他回沈府时,抹去了他的记忆,让他忘却他,也忘记了仙子。

沈淮舟:“仙子,我想起来了。”

南芙:“想起来便好。现在我可以给你洗身体了吗?”

“……”沈淮舟:“你让我想起过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南芙:“不然呢?刚才我给你洗身体,你一直在叫,叫得我头都痛了。”

沈淮舟:“抱歉。”

“没事,都过去了。”莲族一向大度,她仙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她将他的身子全都洗干净后,去到屏风后,见到木架上挂了一件干净的寝袍,她便套在了身上。

“仙子,我的亵裤,你还没替我穿上。”

“哦。”

南芙经他提醒,这才注意到这事。

她在沈淮舟的帮助下,穿上男人的亵裤,走出浴池,去到沈淮舟的床上躺下。

这床比起狼妖家中的木床,不知好上多少,南芙一躺上去,就觉得软得很,才躺上去不久,就睡着了。

沈淮舟这一晚上却睡不好。

他半夜醒来几次,都在思索一件事。

仙子又一次把他看光了,现在他们这样,算是同床共枕,算是一起睡了吗?

翌日。

沈淮舟醒来不久,璞昌就到观水苑,拿了好几张符纸给他,说等会儿去庄园的时候用得着。

他一瞧便看出来,这几张符纸都是外翁亲手所画,能杀一些邪祟。

沈淮舟问:“这是外翁给我的?”

璞昌摇头,“不是,这是小人从大公子屋里拿的。”

“谢谢。”

“公子不用客气。”

璞昌不敢在观水苑久留,免得沈崇山知道这件事,他送完符纸后,便匆匆离开了。

南芙低头看璞昌给的符纸,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只觉得画得乱得很。

她用完薏仁粥,喂饱他后,便将这些符纸揣进兜里,去往桐山庄园。

此处同璞昌说得情况一致,确实好多仆人都跑了,等沈淮舟去到那儿,就只有两个老仆人。

他们是一对夫妻,早年被沈崇山救下性命后,自请留在此处,替沈家看守山庄。

他们记得沈淮舟,沈淮舟也记得二人。

“二公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您快回去!这地方留不得。”

“你说既然留不得,为什么你们还留在这里?”

赵江长叹一声,“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看守庄子。”

沈淮舟道:“仙子,你帮我和他们说,是外翁让我来这儿的,再问问他们这儿是不是真的有诡祟。”

南芙依言道:“是外翁让我来这儿的,这儿是不是真的有诡祟?”

“公子,您不是不回除妖吗?为什么老爷会让您来这儿?”赵江疑惑不解,倘若要除诡祟,也应该是大公子来合适。

南芙:“我不是来除妖的,我是被赶到这里来的。”

赵江:“啊?”

沈淮舟:“仙子,你这样说,让我很没有面子。你应该说历练,你把我兜里的符纸拿出来给他们看看,让赵叔安安心。”

南芙闻言,又改口道:“其实是外翁派我过来这儿历练,你们看,这里全是符纸。”

赵江看后,紧蹙着眉头,仍然不是很放心,“公子,虽然您身上带了符纸,但您记得到了晚上以后,千万不能去恭房。”

“为什么?”她问。

沈淮舟:是啊,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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