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辽征战,贺州率众人和辽军盘旋,这一打就是五年,赵国国君赵雍朴实无为,昏庸无道,沉迷美色,宦官殃国,却无一人敢言,曾有一侍郎说尽民之苦处,翌日便暴毙家中,官不敢上谏,民不敢低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这个即将凋零的王朝体现得淋漓尽致。
人心惶惶,不少百姓被朝廷打压,成了那上梁山的好汉,导致四处山匪频频,朝廷没有战力平定,各处纷乱,城池动荡,民不聊生。
洛城,一个匪徒如家常便饭的城池,路上的乞丐昭然若市。
洛城知府家却是美娟如花,妻妾成群。
宁钰拿着一个包袱在街上乱窜,眼里流着泪水,就在刚刚他走在路上乞讨,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官爷,那人和他的同伴立马逮住了宁钰,他们抓着宁钰的手,大力将其扼住,转眼便看见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哪怕风尘仆仆,也依然挡不住模样较好的面容。
“哪来的小乞丐,这模样倒是不错。”一个官爷便抹开宁钰脸上的灰便说道。
宁钰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当即对那个抓着他的官爷大咬,飞快逃离,可这个行为也将那两个官爷惹生气了,二人不停追赶宁钰。
街上的烟尘,随风冒进眼里,宁钰不敢大哭,他是战乱后随其他人一起来得洛城,没想到来得第一天就惹了这里的官爷,他以后该怎么办,也许他已经没有以后了。
背后追来的人一直在大声叫嚷。
他抹开泪水,眼前模糊一片。
正好撞在了一个壮汉的身上,宁钰倒在地上抬眼一看,正好是其中的一个官兵,原来他们通过熟知的地形,先一步堵在了宁钰跑去的路上。
二人将他先后包围,他们肥头大耳,油腻至极。
宁钰小小一坨不停后缩。
“好俊的小孩,我的眼光果然没错,还敢咬老子。”两人对视一眼说道。
这个世道早就没有了什么男女之分,美人于他们而言都是一个样的,只要能按倒在身下,谁又会管身下那人有什么又缺了什么。
两人统统上前,一人抓着宁钰的腿,另一个扯他的裤子,光天化日,宁钰在这个巷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人捂着他的嘴,他们身上的汗臭味,让宁钰恶心,可是他的手脚被制服了,无一处可用。
就在这时,宁钰看到了一个少年,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那个少年,身形宽广高大,却不壮硕,面容清俊,头发被高高竖起,剑眉凌厉,高挺的鼻梁,一双不厚不薄的唇,五官分明亮眼,在青楼瓦舍,一定备受欢迎,而宁钰却觉得就算受欢迎,其他人也只敢远远的观望,不敢近看,因为他的那双眼睛。
乌黑的眼珠,微上挑的眼尾,丹雅凤美,一切都恰到好处,神秘又迷人,目光幽暗似有一道寒气在其中亭亭玉立,宛若深潭般沉寂骇人。
他站在阴处,除了宁钰没人能看到他。
而宁钰知道那少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们就这样一个被束缚着,一个站在暗处,无声的对望。
宁钰觉得自己永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眼神,看着废物的眼神。
宁钰的眼睛里渐渐涌上泪水,他想让那少年救他,可是少年只有一人,他救不了他,反而会因自己而死。
宁钰紧咬唇,他怕自己会喊出声。
就在这时,他看到少年猛地冲了上来,在壮汉没有反应过来前,少年手起刀落,热烫的血液溅在宁钰的脸上和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里。
他没想到少年的身手如此矫捷,竟能这么飞速的将两个官爷杀死。
并且杀完人后,他的脸上仍是沉默,好像这只是喝了一口水那般简单。
宁钰咽了咽口水,尽力平缓心里的惊讶。
在少年要离开时,他来不及管身上被人撕毁的衣服,连滚带爬地冲向少年的身边扯住他的衣摆。
“爷,您能不能收留……我。”
少年停住了脚步,低眸看向宁钰。
宁钰脸上都是泪痕,因为常年的挨饿,看起来没什么肉,可就算这样也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他的眼神里透着股坚定不拔,誓不罢休的气势。
少年没说话,只是打量着他。
宁钰觉得自己可能有机会,马上要给他磕头求人。
只是头刚要落地之时,一只手扶住了他。
“理由,一盏茶的时间说服我。”
少年缓缓出声。
宁钰马上说道:“我什么都可以做得,我可以给您当牛做马,洗衣做饭,只要您说的,我都可以做。”
少年冷哼一声:“你叫什么?”
“宁钰。”
“玉,好字,易碎美好之意。”
宁钰羞耻的低下头,只敢偷偷抬眸本想躲开,可少年毫不晦涩的眼神直直落在他的身上,将他脸上的每个表情一览无余,宁钰小声地说:“不是玉,是钰,是金字旁加一个玉。”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头:“月满江山夜,钰字流光照,更好。”
“几岁了?”少年接着又问。
“十四了。”
也许是挨饿的原因,宁钰看起来顶多13岁。
少年了然继续问道:“识字吗?”
宁钰:“知道几个。”
少年低眸,宁钰知道他是在思索自己的去向,其实他不收留自己,自己也不会怨他的,可是现在少年于宁钰而言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须等到答案,最好还是肯定的答案。
不过几息,少年抬起头来。
宁钰满怀期待的看向他。
“秦九曜,我的名字,以后很多人都会知道的,但是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主人,从今天起,你的一切,都归我。”
宁钰点头欣喜地说:“知道了……主人。”
话落,秦九曜直接将宁钰抱了起来,他的力气很大,抱起宁钰毫不费力。
宁钰双手紧抓着秦九曜的衣领,不敢乱动,整个人都僵直地挂在秦九曜怀里。
他们是从秦九曜来的方向离开的。
宁钰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被那些官兵的主子找到,到时候他和主人都会死的,这么想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秦九曜,这人似乎压根没思考这件事。
两人是从后门僻静处回到秦九曜的地方,这里是个杂货铺,锅碗瓢盆,应有尽有。
秦九曜将宁钰放在凳子上,就出去了,宁钰尽力捂住自己身体,可是破碎的衣服和消瘦的手臂,让他什么也遮不住。
他实在想把这副被人摸过的身体清洗干净,不然他总觉得那股恶心油腻的味道还在鼻间。
只是主人在忙,宁钰不敢喊他,只好坐在原地,打量这个地方,这里不大,却有很多书里里外外打扫的很干净,床边上更是放着一本兵书,看上面的痕迹,主人应该是翻过很多次了,主人是想去当兵吗?
这时秦九曜走了进来。
“主……主人,我可以清洗一下身体吗?冷……冷水就行。”宁钰对着秦九曜喊道,他知道现在不管是柴还是碳都是贵重用品,所以他也不奢求热水,冷水就够了。
秦九曜听到宁钰的话转过脸对他说:“过来。”
宁钰蹑手蹑脚慢慢走到他身边。
“主人。”走过去,宁钰才看到秦九曜已经在浴桶里装满了水。
原来他刚刚在外面是在烧水呀。
宁钰心里暖暖的,这个主人看来是个好人,宁钰这么想的同时,像是忘记了面前的人是一个大他不过五岁的少年,甚至就在刚刚这个少年手起刀落,两个壮汉瞬间被他杀死,这样的人看起来,着实不应该以好人称呼,可宁钰就是觉得面前的人只是性子冷,心底是个怀有善意的少年。
思考间,两人竟面面相觑了很久,宁钰听到少年嗤笑一声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刚刚竟愣着看了他许久,这种直勾勾盯着人的目光实在不太礼貌,宁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看秦九曜还没离开,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主人,我要洗漱了。”
秦九曜听完后,只是淡淡地开口:“我帮你。”
宁钰听到这话,睁着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面色惊讶:“什么?”
秦九曜明显对于宁钰的举动感到不悦,冷声道:“记住我说的话只说一次,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宁钰被他的话吓得一颤,只能点头说:“是,主人。”
还好现在只是刚入秋,不然宁钰穿着这么点衣服怕是要染上风寒了。
宁钰刚想脱下衣服,面前人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冷静,却存在感超强,那一刻宁钰在少年的眼里读出了强烈的**,导致宁钰止住了手,说道:“主人,帮我……脱……衣服。”
这段话,宁钰觉得羞耻无比,脸上似乎被浴桶里的热气熏得红润起来,犹如一朵含苞开放的花朵,漂亮纯真。
让人想污染又让人想保护。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少年眼睛中的答案,因为那抹**很快就飘走了,就像从没出现般。
不过……
秦九曜很满意这个答案,挑了一下眉头,走上前去,尽情肆意地抚摸着宁钰的身体,他的手很热很暖,干燥清爽,上面有茧,扎在宁钰身上时有些痒。
衣服很轻松就被扯了下来,被秦九曜随手扔进篓子里,宁钰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那里面已经有一身衣服了,那衣服袖口上沾了血迹,明显是秦九曜换下来的。
宁钰在秦九曜的面前就像拔了毛的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就进了狼窝。
他坐在浴桶里,里面的温度刚刚好,很舒服,宁钰想伸个懒腰,秦九曜将他的双手放在浴桶两边,宁钰不敢动弹半分。
秦九曜“尽心尽力”地帮宁钰洗澡,他的目光里没有别的东西,仿佛只是在清洗自己刚带回家的宝贝,动作细心、温柔。
他拿着浴巾和水瓢,一点点擦拭宁钰,宁钰不敢乱动,有时候秦九曜摸到他的敏感处他也只敢缩缩身子,连声都不敢哼出来。
秦九曜将宁钰全身洗干净后,宁钰看着这桶水,还是热得,其实他还想在泡泡,但他不敢同秦九曜说,正当他要起身时。
秦九曜:“坐下。”
宁钰没明白他要做什么,但他在秦九曜话落时,便按照刚刚的动作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不时,秦九曜拿了一个凳子,和一盆热水,水里还泡着木槿叶。
宁钰连忙转头说:“不用了,主人,我不用洗头的,洗澡就可以了。”
秦九曜:“脏,你既然跟我了,我定不会亏待你。”
宁钰深深地看着秦九曜,然后将头放进他手里。
热水穿过发丝,宁钰觉得自己全身都被热水浸透了。
他已经快三个月没用热水洗过澡了,头更是不可能的。
他睁开眼眯着看秦九曜,那刻他觉得以后他一定要给主人当牛做马,哪怕做他的狗,也是自己的福气,他一定会报答主人的。
这么想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秦九曜蹙起眉头,问道:“为什么哭?”
他的声音,刚好落于宁钰的耳朵。
“我……谢谢,主人。”
秦九曜:“谢我,为什么要哭?别哭了,我不喜欢。”
“嗯嗯……我,我不哭了。”
他这么说着,嘴却瘪了起来,尽力压下悲伤的情绪,闭上眼睛。
一根修长的手指微曲,轻轻滑开宁钰脸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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