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嗨,早上好!”

我转过身,微笑着向我的新邻居打招呼,毫不意外地在高大男人的脸上看到混合着惊讶与慌乱的表情。

“你……你住这儿?”好一会儿,我的新邻居才掩去他的失措,尽力平静地询问。

“是呀!以后就是邻居咯!”我点点头,稍稍弯腰抬起手语气轻快地朝男人身边的小孩儿招了招手,“小朋友,早安~”

看起来顶多两三岁大的漂亮小孩儿正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腿,怯生生而又有些好奇地歪着可爱的小脑袋仰望过来。我笑了笑,并不在意会不会得到小家伙的回应,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小孩儿认生。

“戚…”男人迟疑着开口。

“叫我名字吧!以前你一直叫我葳蕤的。”我果断地说道,晃了晃手中的拎包,“走吧,再耽搁就迟到咯!”说罢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爸爸?门、门…关。”小孩儿轻轻地拽了拽男人的裤管,指着自己家半敞着的大门,算是间接化解了他父亲的难题。

男人飞快地转身锁好家门,然后帮儿子戴好小帽子,顺便把手中的儿童水壶在小家伙的身上挂好,最 后一把把儿子抱起来,动作熟稔,大概每天早上都会这么做。他脚步匆忙地搂着孩子下楼。我想,他可能是怕我会问他什么?

我没再开口,只是跟着前面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块儿往楼下走去。我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孩子的母亲在哪?自从一周前见到陈铎,我的心就没再有过平静,他那句“已经结婚了”着实让我郁闷不已,再怎么说,破坏别人的家庭都是不道德的事情。考虑了再三,我还是没忍住,去探寻了这些年陈铎的过往,如果他过的好,家庭美满幸福,那我确实是最没有资格打扰他生活的存在——曾经是我给他带来了苦难。然而,当调查的资料放到我手上的时候,我的心底就不断地升腾起一个念头——重新拥有陈铎,他的幸福只能由我来给予。

顺着资料上的地址我找到了陈铎目前住的地方,这边的小区有些年头,地势稍微偏僻了点儿,环境倒是还好,就是上班啥的可能有点儿远,好在出门公交地铁也算的上方便。本来想的挺好,在陈铎的对面租住下来,但是没想到实施起来的时候却花了点功夫,这家的户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人,前两个月刚搬到孩子所在的城市帮忙照顾孙子,临时空置的房子就没考虑出租,我都准备好了打持久战的,这没有阵地可不行,好在最 后完美搞定,正式在陈铎家对门安家落户。

幼儿园就开在小区里面,我知道陈铎给小孩儿办了全托,他平时的工作一般都很忙,中午休息时间短,来不及赶回来。父子俩在幼儿园门口告别,陈铎目送小孩儿被老师领进教室,眼中充满了不舍。

我跟在旁边看着陈铎,怎么看都看不够,直到对方转过身跟我的视线对上,我再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葳蕤?”陈铎低沉好听的声音换回了我的神志。

“走吧!”我笑了笑。

陈铎疑惑:“去哪?”

我抬起胳膊,示意对方看腕表上的时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脸,并没有错过那一闪而逝地错愕的表情。

粉色的手表与我身上冷色系的衣着丝毫不搭,却是我最为珍稀的,也是这些年唯一陪着我的与陈铎有关的宝物,尽管接过这个礼物的时候我还在陈铎面前吐槽过这挂手表挺丑的。

陈铎微微转头,避开我的视线。“呃、我快迟到了,要去赶地铁。”

我连忙伸手拉住陈铎,不给他逃开的机会。“陈铎,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为什么?”

正是早上上学的高峰期,站在幼儿园的门口回答这个问题好像并不太合适。时间、地点都不对,想说的太多,但我怕一旦说出来,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会相信,更害怕吓跑了他。

我叹了口气,“我也刚好要去医院一趟,一起吧!”提议完,我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会告诉你答案。”

“我以为……”男人的声音很低很低,“你把我忘了。”

我猛地抬头,男人眼神中透露的迷茫与困惑让我的心一下子就纠了起来。

我想起了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扎着马尾辫的我站在校园人工湖的岸边台阶上,对着外出封闭训练了十几天刚回来的大男孩冷着脸:“我以为你把我忘了。”下一刻就被对方宠溺又温柔地刮着鼻子:“小傻瓜,我说过会回来的。”

恍若隔世。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柔软,抬起手屈起食指在陈铎笔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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