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午睡

周禾心满意足地走了,此战反败为胜,他比来的时候还要春风得意,以至于完全没有看见等在门外的梅砚。

“少傅都听全了么?”

“差不多。”梅砚抱着书走进来,廖华默默关了门。

宋澜还有些气,“朕这个表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梅砚将怀里的书搁到桌案上,很认真地抬头看了宋澜一眼,想起前天晚上的种种种种,咬牙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周禾对段惊觉想必是有些情谊,梅砚在心中默默推算着断|袖这样的毛病是不是与血亲遗传有关系,也不知道段惊觉是否真的情愿。他与段惊觉虽交好,却管不到这事儿上来,遑论自己还自身难保。

眼看着梅砚的耳垂泛了红,宋澜心中的不快登时就烟消云散了。

“少傅,替朕写份折批吧,这事儿虽然错在子春,但这些人也不占理,不好怠慢了南诏世子。”

这话梅砚方才在外头已经听过一遍了,宋澜是要让这几个上折子的人给段惊觉赔罪,所谓恶人先告状,这恶人其实也讨不到好果子吃。梅砚没什么意见,起身坐到了桌前,提笔沾墨。

不说从前,单是宋澜解了梅砚的软禁以后,他便常常替宋澜撰拟旨。到底是当初名满盛京的太子少傅,梅砚不需腹稿,提笔成文,言辞周到,对仗工整,胜过了历朝历代的天子校书郎。

谪仙一样的人温温款款坐着写折批。

另一侧的饿狼满眼贪婪地笑,抛却前尘过往与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每到这个时候,宋澜都会由衷地感叹:太好看了,雪胎梅骨,世上怎么会有人生成这般模样。

前天晚上……嗯,好像就是周禾回来的那天吧,那天确实很尽兴,令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深,有些记忆是经不住人的再三回味和咀嚼的,正如此刻——

“少傅,写完了就午睡吧。”

梅砚停了笔,登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行,你说了下午要请延生进宫,一起考校南曛郡王的策论的。”

梅砚口中的这位“延生”,便是现任的国子监祭酒,全名陆延生,因他从前是东宫太子幕僚,所以与梅砚和宋澜都是旧相识,此人年纪尚轻,却博学多识,如今宋南曛的学问就是他在教。

宋澜看看天色,想着刚用过午膳不久,这会儿午时还没过,给陆延生传的话是申时,那还有一个时辰呢。

“够了,尽够了。”

宋澜二话不说,打横就把梅砚抱了起来,按在了里间的龙榻上。

梅砚被他欺得脸都红了,被宋澜按住的手腕更是一烫一烫的,光天化日光天化日光天化……

“你不是说午睡的么,你这样,我一会儿怎么见人,唔——宋青冥!”

宋澜这会儿已经有点迷了,他一手扯着梅砚束发的帛带,另一手死死压着梅砚的手腕,嘴也没闲着,低头在梅砚的后颈上咬了一口,似是惩戒,他这一口用了不少力气,松开的时候便赫然留下一个红印子。

梅砚还在怔着,这些时日来他多隐忍,若放在平时也就依从了,可不多时陆延生就要来,这人躁动起来如狼似虎,还让他怎么见人?

耳畔宋澜的喘息声越重,梅砚就挣扎得越厉害,眼看着就要摁不住了,宋澜一把除下自己身上的腰带,将人的手捆了。

那腰带上缀着玉,硌得梅砚手腕生疼。

“少傅,别乱动。”

梅砚的手被捆着,肩也被宋澜按住,他几乎已经动弹不得,却还是竭力挣扎,他再怎么妥协,也真的不想青天白日做这种事。

前几次他都会要求宋澜熄灯。

但今天天是亮的。

宋澜的唇还贴着他的脖颈,温热的气息轰的人气息错乱,梅砚身子微颤,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了一只巨大的蒸笼里,忽然觉得腿上一凉,是宋澜撩开了他的袍子,接着要伸手褪他的亵裤。

梅砚着急了,咬牙一翻身子。

“刺啦——”

亵裤被宋澜撕裂了,同时四分五裂的还有梅砚早就被摧折地只剩下薄如蝉翼的一点尊严和脸面。

他……

“少傅?”

宋澜盯着他,脸上的神情几度变换,最后又惊又喜。

少傅冰清玉洁少傅清高伟岸少傅虚伪冷漠少傅无欲无求少傅……

少傅也是个人,少傅也受不了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撩拨,少傅也会有反应,少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梅砚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哪怕前几次的交欢,他都是隐忍的,即便有什么情绪,也都隐藏在了黑夜里,此时此刻,他二十多年来的端庄自持被打破了,他心想,当初那花瓶碎片子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割死!

宋澜撑着胳膊俯在梅砚身上,心里的欢喜一寸胜过一寸,他们的的确确,同坠地狱深渊了。

“朕帮你好不好,少傅?”

梅砚不肯抬头看宋澜,本就耻辱至极,此刻宋澜含着情|欲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便是个圣人也要撑不住了。

但此时此刻,任何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不等梅砚开口拒绝,宋澜就已经俯下|身,张唇去含。

梅砚浑身痉挛了那么一瞬,被捆住的手竭力扯住了被褥,口中声音呜咽不清,“不用你,唔——”

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宋澜哪里还会听,也压根听不见了。

一直到宋澜起身喝水,梅砚都没把头从被褥里抬起来,他有些脱力,更多的是难以言明的委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了。

又过了良久,宋澜在床帐外头笑吟吟地唤他:“起来啦,这时辰延生都该等了半天了。”

宋澜将梅砚拉起来,替他揉了揉手腕。

梅砚带着气,不肯看他,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亵裤,这才想起刚才宋澜太过暴虐,那条亵裤被整个撕碎了。

梅砚红着脸,半晌才咬牙憋出一句话:“你让廖华拿一条新的亵裤来。”

宋澜登时觉得好笑,他认识了梅砚六年,何曾见过这人有一丝一毫的窘态?抛开梅砚服毒与自裁的时候不谈,单说在这张床上的日夜,他的少傅可都端着劲儿呢,那身骨头宁折不弯,他还真想看看,一身傲骨的梅景怀,何时弯腰求饶。

“来不及了。”

宋澜全不管梅砚的脸已经红到了何种地步,一把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亵裤虽然被撕了,但梅砚的朝服还好端端的,袍尾落到脚面,穿不穿亵裤都看不见。

许是因为太过屈辱,梅砚连眼睛都气红了,出了内寝就有宫人守在外面,他只能把这份屈辱往肚子里咽。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昭阳宫的炭火却烧的很旺,梅砚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体会到,这暖熏熏的热气往人大腿根儿窜是个什么滋味儿。

——

他们胡闹了这么久,申时早就已经过了,陆延生在正殿等得犯困,已经喝了三盏茶。

这是梅砚被软禁以后第一次与陆延生见面,从心里讲,他其实很重视这次会面,两个月来他经手了不少朝政,这让梅砚找回了些许活着的自信,他与陆延生都是文臣,从前也都尽心尽力地辅佐过还是太子的宋澜,自然有许多话想要谈谈。

所以梅砚对此次见面满怀期待,甚至还跑到癯仙榭取了几本书文,如果不是方才昭阳宫的寝殿里发生过一些事情,他这会儿应该是有些意气风发的。

陆延生为人老成又刻板,规规矩矩给宋澜行了礼,又见过了梅砚,这才落座。

直到在陆延生面前端庄坐定,梅砚脸上还是红的,宽大的朝服底下,他还没穿亵裤呢。

宋南曛还没来,宋澜就让人去催,这当头儿,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陆延生摸摸鼻子,典则儒雅,客套笼络:“呃……梅少傅,你面颊如此红,是发烧了么?”

梅砚那双杏眼里像是藏着一双冰刀,冷冷地朝陆延生抛过去,一年没见,这个人是长年岁不长脑子的吗?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病怎么还改不了?

他自然不好开口直接骂,只咳了声:“是屋里的炭火熏得有些旺。”

陆延生了然,这才觉出来这宫里是暖和,但想着是皇帝的宫寝,他不好说撤个火炉之类的言语,便又说:“那梅少傅不如宽件衣裳,别热着了。”

梅砚袍袖下,手攥成拳,此时此刻他真是悔透了,为什么会对见陆延生这件事有那么多期待,这个书呆子有什么好让人期待的!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陛下面前,不可失了仪态。”

宋澜坐在上首,憋笑憋得胃里痒痒,为免梅砚被陆延生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他很识趣地开了口:“少傅身子还未大好,还是暖和一点好,以免着了风寒。”

陆延生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梅砚病着的事。

“说起此事,梅少傅在宫里养病也有一年多了,身子怎么还没大好,是有什么顽疾么?脸容易红与这疾有关系么?”

梅砚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含着笑:“教延生挂念了,快要好全了。”

“哦。”陆延生点了点头,“那感情好,待梅少傅大好了,就早些回朝堂上来吧,许多同僚都挂念着你呢。”

这句话,大概率是陆延生今天说的最戳人心的一句了。

梅砚的身子还没好全,这不是假话,他早先服过毒,后来又自裁了一回,身子骨早就不好了,即便是近些时日也仍在喝药。只是那朝堂……他大概是回不去了。

宋澜也不想让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朝外看了眼,斥道:“宋南曛做什么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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