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白大人让站在他旁边的那位老人也就是管家白成忠带他们去白少爷房间。
尸体被衙门带走了,屋内也是干干净净,叶久顿时感觉有点窒息。
好在那位林仙长问了出来:“现场被收拾过了?”
管家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们老爷交代过现场不让动,衙门只把尸体带走了。”
没动过?有点意思,白少爷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就算是他来动手,也不可能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
要么这里不是案发现场,要么就是熟人作案,还有一种他不想承认的可能,凶手比他们想象的更厉害。
林开一点就炸:“你们什么意思!?让我们来查案还不让我们见尸体,就这么被衙门带走!?”
剩余人也纷纷附和,就连那位林仙长也没有出声阻止。
管家安抚他们:“衙门要带走尸体,我们老爷也不好阻拦啊。”
“哥,我们走!”
林仙长拉住他的胳膊,朝管家道歉:“抱歉,我弟弟口无遮拦。”
管家笑着摇头,“没关系。”
叶久跟萧无相对视一眼,说:“走吧。”
“走。”
路上,叶久跟萧无相聊起来:“这可太有意思了。”
“如果说东街那起案子,衙门要带走尸体是因为公务,打扫现场是因为废物,那现在,明知定天宗那群人在还要带走尸体……”
萧无相说出了他没说完的话:“尸体有问题。”
到了衙门,他俩站在墙外,萧无相犹豫着说:“你……要不在这里等我?”
叶久瞥他一眼,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坐在墙上,他低头看向萧无相说:“怎么?看不起我?我只是灵脉毁了,又不是成了连武功都没有的废人。”
说完,挑衅地笑了笑,利落地跳了下去。
萧无相失笑,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了。用轻功轻松地翻过墙。
叶久带着他直奔殓尸房,进屋后,萧无相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两个火折子,其中一个递给叶久。
最近只有这两起命案,殓尸房里也只放了四具尸体,叶久掀开其中一具,不由睁大了眼睛。
萧无相也掀开了另一具,跟叶久同样震惊,他跟叶久对视一眼,飞快掀开另两具尸体,无一例外,全是干尸。
身体皱巴巴的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宛如一具枯木。怪不得衙门的人要把尸体全部带走。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一旦被众人知晓,一定会首先怀疑修仙的人,到时候两方的矛盾恐怕难以平息。
但是据叶久所知,没有哪种术法需要吸食人的精气,难道真的是那所谓的煞气吗?
除了同一特征是干尸,在东街死的三个人的眼珠子全被挖了出来,胳膊和腿以及额头上都有个窟窿,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墙上。跟茅草屋木板上的洞对应上了。
十五个洞,对应三个人。
“啊!!!”
叶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手一抖,萧无相快速找到声音来源,按住从存放尸体的床下面的白布里连滚带爬跑出来的一个……人。
一个老鼠从脚边窜过去,萧无相明显能感觉到被自己捂着嘴的人身体抖个不停。
叶久拿着火折子走过来,照亮面前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的样子,也看清对方眼中未消的惊恐。
他有点惊讶,“柳安?”
萧无相回想了一下,说:“那个县令的儿子?”
“嗯。”叶久回答完萧无相的问题,又问柳安:“你在这里干什么?”
“唔唔……唔唔唔……”柳安被捂着嘴不停地挣扎。
萧无相不讲情面地说:“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不能喊人。”
叶久在一旁编瞎话:“我们只是想查明凶手,得到白府的赏金。”
这话一出,柳安略微放松了下来,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个来回,最后点了点头。
萧无相看向叶久,叶久点了点头,萧无相松开手。
柳安擦了擦头上被吓出来的汗,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摆出一副自认为很拽的表情。
叶久问他:“你为什么在这?”
柳安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为了抓凶手啊!”
敢一个人待在这里守株待兔,而且刚刚那么轻易就信了他的话,难道……
叶久问:“你敢一个人待在这里守株待兔,就不怕凶手真的来了,再把你也杀了?”
柳安一脸义愤填膺:“怎么可能!她要是真敢来,我肯定能抓到她!”
“你怎么能肯定?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当然!除了那个小贱蹄子还能是谁!?”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马捂住嘴。
但是已经晚了,萧无相拿出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想自己说还是我帮你?”
眼见柳安要喊人,萧无相抢先开口:“你不如试试是他们来的快还是我的刀快。”
柳安怒目而视,敢怒不敢言,半晌,憋屈地说:“是……姜若。”
叶久问:“她为什么要杀那三个人?”
“能为什么?就因为她……她……”柳安眼神闪了闪,明显心虚的表现,没一会儿,又声音铿锵地说:“她对我爱而不得,她被她爹卖去了青楼,她想让我给她赎身,缠着我不放,我那三个朋友看不惯,打……骂了她几句,她怀恨在心!”
话音落下,屋里瞬间变得安静,柳安因为心虚,忐忑不安,叶久看了他一眼评价道:“故事编的不错。”
“你……你什么意思啊你!?”柳安病急乱投医,看向萧无相:“你看他,他……”
“说的真对。”眼看着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柳安瞬间就怂了。
“你不说我们去街里问问也知道了,你现在撒谎没有意义。”
“而且,你自己看看……”叶久示意他看向躺在那里的尸体“这能是一个普通姑娘能做到的事吗?”
柳安怕的要死还是嘴硬道:“谁……谁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
叶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救了真的。最怕这种又蠢又自作聪明的。
叶久看向萧无相,“你之前那个毒药……还有吗?”
柳安惊恐地看向他俩,“什么毒药?”
萧无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拿出一个毒药趁柳安不备塞到他嘴里。
萧无相道:“毒药每三天发作一次,只要你不把今晚的事说出去,三天后我自然会给你缓解的药,等到我们破案走的时候会把真的解药给你。”
见他不说话,萧无相威胁他:“听见了吗?”
柳安哪儿经历过这事,抖如筛子,声音里也有些颤抖:“听……听见了。”
萧无相看向叶久,用眼神问他,接下来这人怎么处理?
叶久用喝水一样平常的语气说:“打晕吧。”
下一刻,萧无相手起刀落,很利落的把柳安打晕了。
“走吧。”
翻墙离开衙门后,回去路上,叶久问萧无相:“你有发现什么吗?”
他指的是煞气,萧无相有灵脉所以他能感受到叶久现在无法感受到的所谓的气。无论是灵气还是煞气。
“有一股黑红色气体围绕着他们。”萧无相顿了顿说:“应该就是煞气。”
“四个都有?”
“嗯。”
暂且抛去是否具备杀人能力这个问题,如果说姜若是东街案子的嫌疑人,那她跟白少爷有什么仇?而白小姐作为杀害白少爷的嫌疑人,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姑娘,又怎会跟那几个混混扯上关系?
如果说她们两个都是凶手,那是不是说明,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煞气已经悄悄蔓延了。
叶久叹了口气,说:“明天去打听打听那个姜若姑娘吧。”
“好。”
回到白府,打开客房的门,刚迈进去一只脚,叶久又探出头对萧无相说了句:“晚安。”
萧无相愣了一下,而叶久好似就是这么一说,说完他就进屋关门了,他一个人站在门外,对着刚刚叶久站的地方,小声地回了句:“晚安。”
推开门,萧无相走了进去,门被关上。
“吱呀——”
门被从内打开,萧无相从里面走出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去隔壁敲了敲叶久房间的门。
没多久,门被从里面打开,叶久眯着眼看了一眼来人,然后径直进屋,给萧无相留了个门。
萧无相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跟着进去,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门关上了,因为叶久只穿了个里衣。
叶久也没顾忌萧无相在,他拿起衣服穿了起来。萧无相眼神闪躲,干脆转过身去了。
叶久穿完衣服,就发现萧无相转过身面对着门。
他开了个玩笑:“你这是干什么呢?面壁思过?”
叶久今天罕见地穿了个紧身的衣服,衬的他身形修长,若是扎一个高马尾,便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叶元辰无异了。
萧无相看着不由发起了呆。
叶久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问:“想什么呢?”
萧无相还没从回忆中脱离,听见他问,下意识回答:“就是觉得你扎高马尾应该很好看。”
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补救:“不是,我……你现在也好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越描越黑,萧无相干脆闭嘴了。
叶久第一次见他脸红,有点新奇,脸上带着笑,却没说什么,一方面怕给人说的无地自容,另一方面,虽然他确实给人的印象不着调,但他确实不会调戏人。
叶久四处看了看,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萧无相衣服上,他从萧无相身上扯下一条布,然后动作丝滑地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
“好了。”叶久习惯性地用手把头发往后甩了甩,然后有些怀念地说:“我以前确实挺喜欢扎高马尾的,这么久没扎,都有些生疏了。”
萧无相手指动了动,强忍下想摸他头发的冲动。
他僵硬地转过身,说:“走吧。”
叶久越过他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萧无相看着他的背影,叶久走路时很爱晃悠,在别人看来就显得很嚣张,跟四年前宗门大比上如出一辙,他一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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