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我对你这样的小孩可没什么兴趣。”

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一样，眨眼间，龙女又闪现在我身旁，离我的距离刚好是很安全的，就跟第一次见面一样。

其实我并不觉得龙女会真的像是书籍上写的那种——可能是阿努曼看的书那样子的男女感情——喜欢我，只是不太舒服，那种距离，还有伴随着距离所带来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威压——龙女的确控制得很好，但我的感觉却更为灵敏——甚至比上一次更加恐怖。

这短短几个月来发生的变化，大概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哎——不要，痛痛……”

龙女捏了捏我的脸庞，相当快，我的嘴巴也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便转成了一种语气词。直到龙女莫名的放开，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脸皮终于回来了，虽然也红彤彤了一大片。

我倒吸了一口气，而龙女则很是郁闷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我这样伟大而迷人的存在竟然也有被人忽视的一天，小ZERO啊，你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龙女阁下，请不要再说笑了！”

“呵呵，这样你的注意力不就回来了吗，小ZERO。”

真是的，龙女还是这样子的，我心底也暗暗感到一种安心——在这个所有人在改变都在隐瞒的世界里，还能有个没什么变化的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挺好的……想到这，我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反过来问她。

“那么，龙女阁下，这次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虽然很像只是跟你闲聊，不过这次的确有点事情，嗯，差不多一颗玉米那么大的事情。所以，小ZERO，这样子让美丽的我站在门外跟你说话是不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情，毕竟，说话还是需要点口舌的。”

“……”

我捧着自己受伤的脸，重重地呼了口气，不得不说道：“好吧，龙女阁下，可否请你到屋内详谈。”

“呵呵，我的回答是——当然可以！”

龙女阁下露出美好的笑容，我从她的语气，她的神态以及所有都看不透她接下来会告诉我。但我暗暗地祈祷着她接下来的所说的事情能是件好事情。

只是，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阿莱他，这时候回来了吗？但是我又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也许，想了想，他应该还在外面吧。

阿莱，你来海之城又是为了什么？

你相信我的话吗？

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而他，而阿莱……你到底……对我又怀着怎样的心情？

万千种的思绪从我脑海划过，又纷纷在下一秒的起步中破碎掉了。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明白，阿莱做了什么都不会伤害我。

可我会伤害他……不是吗？

眼前的龙女已经先我一步进入了旅馆内，我摇了摇头，也马上进去了。

总之，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情吧。

“珊瑚……翡翠……落地的大嘴鱼……”

龙女嘟囔着说着经过的旅馆里的装饰，有很多词汇都是我没听说过的，不过她看起来也不是很常见样子。不过也是，毕竟龙女算是海之城数一数二的人物，自然也不会怎么住在这里的旅馆里。

“……你在想，我没见过这些？大错特错，这里很多东西都是我吩咐下来，不过我嘛，每次睡一觉都很久，所以也忘得差不多了，原来是这个模样。”

糟糕，忘记她这样的生灵有自己特有的读心的方式，我尴尬地笑了笑，捏了捏手指，问了她一句。

“龙女阁下，海之城以前是什么样子？”

“以前？”

龙女将手指放在嘴上，似乎是在回忆，然后下一秒却准确无误地将我住的那间房打开，从容地走了进去，撩开裙摆，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然后打了个响指——房门在我身后“砰”地一下子关上了。

“这用不着我告诉你，那些冠冕堂皇的书本里不都告诉过你了吗？野蛮，罪恶丛生……如果文字都无法详细给予你最直接的观感，那么我也无法告诉你什么，好了——现在进入正题吧。”

龙女将手腕放在了膝盖上，直视我。那双如同黄金般的锋利的眼眸，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拆开。我被她这样看着，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但这并不是害怕，只是一种面对危险的本能。

“呵呵，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们这些小朋友的。”

龙女这句话后，那种压在我心头的重压才真正消失。她是能控制的，但出于一些缘故，她却选择了放纵——上次并不是这样的，也许莎西罗的事情让她有了些改变。这些改变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也谈不上什么坏事。

“……你来找我，是因为莎西罗吗？”

“啊，聪明的小ZERO。不过，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找她吧，正巧，她三天之后就会回到海之城来，到时候我会让你去见她。”

这时候的龙女并不是在对我商量什么——她也没必要真的和我商量，前面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对于她这样的人，尹师傅的想法也差不多。

我也知道了变化在哪里了：莎西罗她……已经成为了龙女的同伴了吧，而我对龙女阁下而言，只不过是同伴的过去的一个朋友。我与莎西罗今后很大可能不在同一条线上，她也不会对我客气——之前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切局势都未曾明朗之前。

“为什么？如果是为了莎西罗好，你为什么要我去见她？”

“为什么？”

龙女咀嚼了这句话，然后对着我缓缓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来。

她一直都像是个少女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很容易就让人放下戒心，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现实。

“你已经动摇不了她了，让你去见她，不过是让她彻底对过去告别而已。小ZERO，也许该叫你许言，我很早就知道了你了呢，这件事，你恐怕暂时还不会知道，不过很快你就明白了。呵呵，在你面前很容易就放下戒心，所以也算是个好的时机吧。”

“……”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些悲伤地垂眉——我可以轻易得知他人的心思，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尤其是我在意的人们。

“好了，悲伤到此为止。”

忽然间，龙女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地走了过去，摇了摇手。

“时间到了我会让人过来找你，这几天还是解决一下你自己的感情问题吧。毕竟，你现在又算是个成年人了，哎呀，我似乎从来不会有的甜蜜的烦恼。”

“有缘再见，哈哈。”

门再度合上，只剩下她最后的笑声和那句话回荡在我脑海里。

这都什么事啊——感情？我怎么会有？下意识地，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像是隔空感应到了什么。

我闭了闭眼，踱步到了窗边。

一棵珊瑚放在那里，这并不是什么花朵，因此我也无从知晓它的心思。

此外，就只剩下了海水静静地在流淌着。

我又想起了龙女那句话——感情？

谁与谁的感情？在山洞那天，莎西罗对我诉说了曾经的爱慕之心，我懵懵懂懂的。阿努曼呢，在上学的时候给我看了个本子，我也不知道他对着里面画着的人都激动着什么。对了，还有尹师傅，上一次跟我说要学点音乐去跟她口中一直说的那个“夕盛大人”弹奏——对了，她说的，是我跟阿莱……对吗？

我触碰了一下珊瑚的枝条，大脑陷入了混沌。

阿莱喜欢我，我喜欢阿莱……很正常吧，ZERO跟MASTER……不，莎西罗说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的。菜仔好像说过什么新娘……什么意思？

也许，龙女阁下只是随口一提吧。

这不重要是吗？阿莱……根本就——他真的在乎过我去哪里吗？

“……你真的在乎过我的选择吗？”

这句话后，门似乎开了。

我听到眼前模糊之后阿莱的声音，他在问我，问我——“言，怎么了？”

他走了过来。

而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抹了一把衣袖，回头挠了挠头，笑道：“阿莱，你回来了。刚才龙女阁下来找我了。”

“……你没事就好。”

那双眼中，是只剩下了宽容与深情吗？

“是的，我很快就要见到莎西罗了。”

空荡荡，就像是海水流动的声音。

好像是那一瞬间，我听到了自己心底破碎的声音。

而这一切，又能逃避多久？

露珠哟话说

矫情得……努力写感情中。阿莱真的是我流小说里典型攻君了，哎，毕竟过往影响甚至决定性格啊。

忽然爆了字数，咳咳，真是意外，希望这个月能多写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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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十七章 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