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主,您吸烟了?”
刚回酒店不久,在屋里也保持猫咪形态的迦尔纳便冷不丁这么问了一句。
“嗯?啊……没有,吃饭的时候没坐禁烟区。”
确实没坐,她这也不算撒谎。
白猫歪歪头:“这样吗?抱歉,因为现在是猫,所以我的嗅觉大概变得比以前更灵敏了。”
阿周那没有就这件事发表评论,“伏黑先生那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吗?”伊斯特从他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其他情绪,大约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吧。
“没完全解决,也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事。”
家庭关系,以及拥有咒术师血统的孩子,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插手。
话是这么说,翻手机看到五条悟电话的时候,伊斯特想了半天,还是打了过去。
“喂。”
“是我,好久不见啊五条君。”
“咦?真的是大婶诶,你居然给我打电话?!”
这臭小子,半年多不见怎么感觉讨打程度有增无减?
“是啊,找你问一些有关咒术师的问题。”忽略他在电话那头的大惊小怪,伊斯特继续道:“我记得日本这边有咒术师的专门学校的吧?”
五条悟也没满嘴跑火车,但凡伊斯特问起的有关咒术师的问题,都认真回答了。比如咒术高专的分布,学员的年龄,生源是社会吸纳以及传统家族的推荐等等。
“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
“前两天遇到了个小孩,才上小学,但已经能看到咒灵了。”
“诶,说不定是咒术师的苗子哦,不过小学的话,等几年才能进高专。你在日本?”
伊斯特被对方风马牛不相及的前后句子搞得愣了一下:“是啊。”
“唔……嗯……唉——”
“有什么话直说。”真稀奇,这家伙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好吧,其实是关于杰的事啦。他应该是不想告诉其他人的,但刚好你在日本。”少年的声音隔着电话,听上去稍稍有些低沉。“我们有一位后辈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就前两天的事。”
一般情况来说,咒术师接的任务,都会由上层经过相关的难度评定,以防任务难度过高而术师的能力无法承担造成伤亡。
但极稀少的情况下,任务难度的评定会出现问题。原因有很多,咒灵的成长,委托人的遮掩,等等。总之,如果发生这种情况,被派遣执行任务的咒术师处境就会变得危险。
轻则受伤,重则致命。
“将一级咒灵产土神错估为了二级咒灵,出任务的两个人一死一伤。”电话内响起一阵奇妙的杂音,像是风在呼啸。“我正在赶去给那群连评级都能出错的混蛋东西擦屁股的路上,杰差不多应该也收到信了。”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五条悟咂舌的声音响得电话这头都能听到:“你不是在日本吗,就……有空的话去看看杰吧,我觉得那家伙这几个月都有点不对劲。”
“恕我冒昧,你真的是五条悟吗?”
“哈?!”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拽得要死的小鬼居然会主动关心别人,居然在意起朋友的精神状态了?
某已经快成年的咒术师气急败坏,“不是你说过的吗!别干让自己后悔的事,多关心关心朋友,我这不就在关心了?”朝听筒喊叫完,不等伊斯特反唇相讥,他继续道:“总之你说一些话比我有用,所以去看看他吧。”
挂掉电话,阿周那的声音适时响起:“发生什么事了吗,伊斯特?”
“是啊,明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吧。”臭屁小鬼第一次开口求人,更何况对象还是夏油杰,还是要重视的。“目的地是咒术高专,不过你可能得灵体化一下。”
“明白了。”
利用魔术召唤出的英灵从者状态与人类不同,更接近咒术产物,还是掩人耳目一些的好。
“至于迦尔纳君,我有另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
她笑了起来:“麻烦你去照看一下两个孩子。”
伏黑惠小小年纪能看到咒灵,他老爹又多少有点甩手掌柜的意思,与其让迦尔纳留在酒店,倒不如让他去两个孩子那看着。
虽然五条悟电话里已经打过预防针了,但再见到夏油杰的时候,伊斯特的心还是猛跳了一下。
身为高专的学生,他一如既往穿着那套黑色的制服,长发扎成丸子头,留了一缕刘海在脸侧。却比上次冬天见的时候,明显又消瘦了一些。
“……伊斯特小姐?”
“好久不见了,夏油君。”
那一瞬间,青年甚至以为这只是苦夏带来的幻觉。半年多未见,女人的外貌并没有多么明显的变化。配合当下的天气,她穿了件浅色的低胸单衣,一头银发随意地扎在一侧。
他下意识扯开嘴角:“好久不见,你来日本了啊。”
“是啊,刚好有空,所以来东京看看你们。”伊斯特单手叉腰,“刚好五条那个臭小子也不在。”
“……你知道了吗?”
伊斯特没回答,走到夏油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聊。”
“不,我——”
“你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有多难看吗?”她没给他拒绝的空间,“坐下吧,刚好我也想了解一下你们最近的情况。”
领悟了反转术式的五条悟实力水涨船高,在咒术界几乎可以横着走。也因此,他们单独出任务的机会也变多了。
“没办法,咒术师的数量还是太少了。”他看向伊斯特,言语间有些犹豫。“还有就是,天元大人现在的状态也很稳定。”
因为伊斯特插手,天元与星浆体的同化成功实施。如今,坐镇薨星宫的的天元大人,已经成为了一名身体年龄才十几岁左右的少女。
“她还挺想你的。”
用的代称是“她”,而非“那位大人”。
“是吗?”时隔一年,那名叫天内理子的小姑娘的音容笑貌又一次浮现在了她脑海中。“有空替我向她问声好吧。”
“不去看看她吗?”
“有时间的话。”伊斯特抬头,看着走廊上的长灯,将话题引了回去。“听说,那位牺牲的咒术师是你们的后辈?”
“……”
夏油杰是昨天得知消息的。
“悟可能已经跟你说了,本来应该只是轻松就能解决的二级任务,结果实际上,那只咒灵算是当地的土地神。”
承载着无数信仰之力的同时,也更加容易接收普通人的负面情绪。若变成咒灵,即使在一级任务里,也有着非常高的风险。
他垂下头,用一只手紧紧摁住了自己的额头,嗓子里像是塞进了石头。
“灰原是低我们一届的学弟,不是咒术师家系的。怎么说呢,是个好人吧,总是看上去很活跃,结果他……连尸体都……”
连尸体都没能完整保留下来,现在静静躺在停尸间的后辈,仅保留着尚且完好的上半身。
“为什么评级出现了错误?”
“协会收到的信息有误差,怎么说呢,产土神毕竟已经是很老的信仰了。”如果当地的氏族势力强一些,就会很容易获取到错误的信息。
伊斯特垂下眼帘,也就是说,这是“**”。
“伊斯特小姐为什么要做吸血鬼猎人?”
“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找母亲。而且,被一方势力追杀总比被多方追杀的好。”
“是吗?”青年笑了一下,“但你还是保护了很多人。”
不管是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还是后来执行任务,抑或是在冬木市。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魔术师还真是疯狂,连那种东西都能做出来。”
好友的话语声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
那是冬木事件结束后,二人将猫送到卫宫家时,五条悟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
从卫宫家回去的时候,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位银发红眼,容貌精致得像是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个孩子拉着一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高中生的手,笑得很开心。
“什么意思?”
“刚刚那个小女孩啊,她不是人类哦。”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好友少见地露出了有些厌恶的表情,“那具身体被做过什么啊?被改得乱七八糟的。”
六眼能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但起码这次,夏油杰没问自己好友看到了什么。
为了能够到达根源,踏在非人之路上的魔术师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因为他们是魔术师。这与咒术界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
普通人,咒术师,魔术师,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带着的恶意却又是那么相似。
“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他疲惫地将脸埋进手中,“真的,有必要去守护那些家伙吗?”
那些丝毫不在意他人付出,恐惧着未知,因为私心不断撒谎的“猴子”。
“没有什么事是必须的,夏油君。”伊斯特放下交叠的双腿,站起身看着青年。“想要守护别人,并不是因为责任,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干。”
这里和原作不同的点在于天内并未死亡,但夏油杰在目睹了魔术师的所作所为,见过真正的怪物,后辈因为误判被咒灵杀害之后,对”恶“产生了一些思考。
其实原作回忆的部分有一个地方描写的挺好的,就是夏油杰那句”苦夏“罢了。回看的无数次我都在想,五条到底意识到好友的情绪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了吗?有可能有,有可能没有,反正独眼猫是没正面刻划的。
但无论是否意识到,最后夏油都和他分道扬镳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43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