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些事交给我就行了,您一边休息吧!”
说罢便将谢子云一路推搡到石椅上。
谢子云失笑,“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不然还真不知有什么用了。”
汝梅自是知道谢子云心中所想,顾漠野与谢子云的交往纠缠她都看在眼里。
听到谢子云自我否定,汝梅甜甜笑道:“太学再过段时间就开了,到时候主子就能继续去教书了,怎会无用?”
提及太学,倒是勾起谢子云的美好回忆,他不禁想到太学的张弦戈与李渊二人。
按照与顾漠野的约定,应该是等不到太学开学了。
“话说,好久没见到张弦戈与李渊了,当时还说会经常来看我,看来早忘记了。”谢子云表面笑着,心里还是升起一丝伤感。
从前在这后宫之中,谢子云能说话的便只有顾漠野。
到了太学结识张弦戈二人后,生活才又增添了一抹趣味。
张弦戈总是爱说一些民间的粗段子,话语间透漏着天真洒脱,而李渊表面少年老成,其实谢子云知道,他内心依然是小孩心性。
每次张弦戈说一些打趣的话,李渊都会与他争辩,俩人常常因此喋喋不休,非要一决高下。
次次谢子云都会在一旁笑话他俩,然后就会被二人强行拉入纷争,逼着他说谁是谁非。
顾漠野刚进来便看到一脸笑容的谢子云,他笑的很美,美的惊心动魄,一举一动都牵动顾漠野的心弦。
见谢子云笑着,顾漠野同样扬起笑容,不自觉被感染。
“子云在笑什么?”
汝梅默默退下,为俩人留下空间,数日以来,轩墨殿三人已经对陛下的到来习以为常。
谢子云自嘲般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想起了张弦戈与李渊,二人说好会探望我的……”
顾漠野心里默念张弦戈、李渊俩人的名字。
看来让下禁令让王瑞禁止任何人探望是对的,还没见面就在想着他们,要是见面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顾漠野内心暗喜此次的决定。
他表面装作为谢子云感到惋惜,顺势坐在了他旁边,一起指责张弦戈二人。
“他们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天性喜新厌旧,加上如今各得官职,便将子云抛掷脑后,实在是令人寒心……”
顾漠野偷偷观察着谢子云的表情,显然更加失落了。
虽然顾漠野不想谢子云与外人有来往,但看在他如此失落,郁郁寡欢,心中难免与之共情。
“子云还有我,我是不会像他们一样的,会一直陪伴子云的。”
顾漠野像一只忠诚的小狗,对谢子云马首是瞻,寸步不离。
谢子云感受到了顾漠野的狂热,但他不敢轻易承诺什么。
只是笑了笑,感谢他的暖心安慰。
“说到官职,李渊现在近况如何?”
谢子云整日被限制在轩墨殿,完全与外界隔绝,汝梅三人也没有机会打听官场的消息。
本以为已经将话题成功引开,猝不及防又提及李渊,顾漠野强压抽筋的嘴角,细细跟谢子云说道。
总而言之,李渊一切安好!
“这下你放心了吧!李渊现在可谓是一举成名,现如今在翰林院活的风生水起。”
听到顾漠野这样的评价,谢子云笑了,“那张弦戈呢?他打算去七羽手下做事,现在还好吗?有没有被欺负打压?”
看到谢子云如此关心二人,顾漠野失笑道:“有七羽作保,他会没事的,七羽一直对张余莲恋恋不忘,光是念及这份情,他也会关照那小子的。”
谢子云淡淡伤感。
“七羽真是痴情,虽然张小姐已逝,但能将前人之思转到后人身上,也是有情有义。”
谢子云的高度赞美引起顾漠野一阵腹诽。
他不小心露出不屑的表情,正好被谢子云看到,谢子云一脸疑惑,“我说的不对吗?”
对也不对,顾漠野心中这样想,却没说出,七羽与张余莲的秘密,顾漠野从始至终还瞒着谢子云。
于是便极为不情不愿般点头,“对!子云说的都对。”
谢子云看着顾漠野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不过想到顾漠野已经答应自己,会放自己走的,谢子云便没有多想。
那块玉佩被谢子云从枕头下取走了,因为顾漠野时常留宿轩墨殿,谢子云生怕被他发现。
这块玉佩算是一个保障,万一真的出现一些始料未及的突发事件,到时便能发挥作用。
谢子云还是忍不住多嘴询问顾漠野,“你的约定还算数吗?”
不是谢子云不相信顾漠野,而是此事对他至关重要,他不得不再三确认。
顾漠野听闻后疑惑笑着,“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子云?”
谢子云内心:……
骗过很多次。
雨过天晴,修建行宫一事有条不紊进行着,七羽看着手中的图纸。
不出意外,再过几日便可大功告成。
也是时候准备出兵的事宜了。
对于修建行宫一事,七羽对顾漠野的做法不敢苟同,到时俩人一定会爆发新的感情危机。
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接踵而至,只会将埋藏的矛盾提前激化引爆。
七羽对谢子云的感情很复杂,现在多了几丝怜悯,他也不知道自己帮着顾漠野隐瞒欺骗谢子云,到底对不对。
应该是错了。
但顾漠野是帝王,是七羽追随多年的好兄弟。
看着这气势磅礴,伟丽靡美的行宫,七羽陷入沉思。
约定之期越来越近,顾漠野着手准备搬入行宫的准备,因此减少了来轩墨殿的次数。
谢子云单纯以为是顾漠野放下了,在给自己一个缓冲期。
夜幕降临,谢子云思绪万千,望着高悬的明月,心情郁结。
“分明要走了,要自由,为什么不开心?”
正当谢子云喃喃自语时,宫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本将军?”七羽横眉冷竖,严声斥问守门的侍卫。
那俩人面面相觑,苦脸回答:“禀七将军,是、是陛下。”
不出所料,七羽原本想来看望一下谢子云,与他道别,谁成想,陛下已经到了如此痴狂的地步。
完全没有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模样,现如今居然将臣子囚禁于殿中。
传出去成何体统!
正当几人谈话间,谢子云的一声“七羽”,让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
只见谢子云身着连体衣,腰间的绳索松垮垂落一侧,借着昏黄的灯光,七羽清楚看到谢子云脖子上的痕迹。
红色的痕迹一直往锁骨,一路往里延申,加上谢子云含着淡淡忧伤。
七羽便肯定谢子云是被顾漠野强行监禁,并且进行惨无人道的揉捏折磨。
“七羽?”
谢子云轻唤七羽一声,他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留下三人不明所以的眼神。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七羽下定决心,一定要带谢子云离去。
之前谢子云与顾漠野彼此相爱,七羽自然无话可说,但现在……
他决定违背顾漠野的命令,找机会带谢子云出宫。
一个计划慢慢开始密谋。
清晨间,谢子云被一阵清脆的撞门声所吵醒,睡眼惺忪轻柔眼角打开了门。
一只毛茸茸的灰色宽耳兔子撞上谢子云的衣角,胖兔子被弹开,驱使着肥硕的身躯再次冲锋。
谢子云不给他机会,一手提着两只耳朵将它提起打量,粉嫩的鼻头在瑟缩,显得十分可爱。
忍不住用手点了点灰兔子的鼻子,它受到刺激便扭动身子,这一幕令谢子云失笑。
“不逗你了。”
谢子云将它小心翼翼抱在怀中,兔子感受到温暖的怀抱,便停下了蹬腿动作,安分守己乖乖躺在谢子云怀中。
抚摸兔子时,又一只兔子朝着谢子云跳来,似乎是早有预谋,直直撞向衣角。
谢子云见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无奈扶额叹息,“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子云将这只别具一格的粉色兔子提起,“似乎被人染色了呢……”
兔子也听懂了谢子云的话,瞪着可爱的眼睛,直溜溜看着他。
仿佛在寻求安慰。
谢子云同样将它抱入怀中,两只兔子刚在一起,便开始撕咬对方的耳朵。
直到谢子云每兔赏了一顿手敲兔头后,兔子才安静下来。
谢子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他出门走到院内,果不其然!
满园的兔子在四处蹦跶,每个角落都瑟缩着一团白色兔子,看起来像棉花堆。
不用多想便知道出自谁的手笔,谢子云立马机警向墙头看去。
“今日做了事倒是不愿意现身了,可怜我的花草了。”
顺着谢子云的一阵阵叹息瞧去,兰草被几只胆大包天的兔子胡乱撕咬着,连角落的栀子花也在劫难逃。
望着满园的兔团与遍地的残花败叶,谢子云心凉透了半截,果真是甜蜜的烦恼。
作为惩罚,谢子云决定抓典型。
他抚摸怀中的两只胖兔子,轻声道:“那就罚你们两个代替族人受罚!陪我再睡一会儿。”
谢子云温柔笑着,抱着沉甸甸的两坨进入房内。
关门声一响,墙上跳下个黑影。
顾漠野一阵风站在墙角,与门外的谢子云面面相觑。
谢子云静静看着他,似乎在第一个解释,顾漠野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中计了。
万分窘迫踢开脚边的兔子,来到谢子云身边,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顾漠野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谢子云先行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你放兔子在我院中作甚?”
谢子云眼里全是在心疼自己苦心栽培的花草,不留情面诘问顾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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