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怎不说话?”王琰望着虞昭绝色无双的姿容,自是心痒难耐,恨不得此刻便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宠爱,“能被爷看上,是你的福气,你可别不知好歹!”
虞昭第一次碰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正欲开口反驳,此时小沙弥有心维护虞昭,他并不认得王琰,便好言相劝道:“这位施主,佛门乃清净之地,请您休要做出有辱斯文之事。”
王琰听后睨了他一眼,肆意放声讽笑道:“哪来的小和尚如此不懂事,敢坏爷的好事?”说罢便使唤身旁的小厮,对那小沙弥拳打脚踢,下手毫不留情。
住持微微皱眉,正要上前向王琰赔礼道歉,却见太子殿下已先一步到了王琰身后。
可怜王琰此时还浑然不觉,他上前推开葶花和青玉,颜蓉忙不迭躲得远远的,王琰那瘦削的手掌便向虞昭抓来。
却不料他还未碰到虞昭一根头发丝,后衣领便被萧胤一把提住,旋即他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撞上客堂门口的竹子,数支竹竿应声而裂。
小厮一看来人,惊得慌忙止住了动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个头都不敢抬。
王琰遭受剧痛,捂着后脖颈,龇牙咧嘴地叫嚣着:“谁!哪个混蛋敢打老子?”
话落,萧胤颀长挺拔的身姿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平日里威名赫赫的太子殿下,此刻面色极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太、太子!”
登时,王琰吓得话都说不连贯,他视线望向萧胤身后的虞昭,终于明白过来对方的身份。
此刻王琰连忙忍痛爬起来,朝萧胤一个劲儿地磕头道:“太子殿下饶命啊!我不知她是您的太子妃,若是我知道,哪怕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她言语无礼啊!”
萧胤冷眼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魏旭在旁边摸着下巴看这一幕,只觉得不仅是王琰,怕是连王琰他爹的好日子都要到头了。堂堂世家公子,居然连当朝太子妃都敢调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琰没得到太子的指令,自然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呯呯”几声连续磕着响头,很快额前便出现殷红的血迹。
原本驻守在旁的东宫侍卫此时纷纷赶来,将惊慌失措的王琰和小厮两人团团包围起来。
王琰一看这阵仗,只觉自个儿性命都要不保,登时吓晕了过去,毫无半点方才横行霸道的模样。
萧胤沉声命令道:“王琰行事乖张,对太子妃无礼,即刻押往宗人府。”
“属下遵命!”侍卫们纷纷应答道,很快将王琰和小厮一并拖了下去。
住持亲自扶起受伤的小沙弥,见对方额前血流不止,可见那小厮方才下手极重,他连忙道:“快去药房处理下伤口吧。”
小沙弥点了点头,见身后虞昭平安无事,这才由僧人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
青玉和葶花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葶花忍不住“呸”了一声,只觉这大好的日子,碰上这等人真是晦气。
虞昭思忖片刻,还是向萧胤轻声道:“……多谢。”
萧胤面无波澜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虞昭浓密的眼睫低垂,仿佛两把墨色的小扇子。她并不想让萧胤知晓自己的事儿,正寻思着如何找个借口敷衍过去,身旁的颜蓉已经抢先替她答道:“太子表哥,表嫂是来替她的亲人诵经祈福的。”
萧胤听后并未看向颜蓉,反倒是扬眉望着虞昭:“就为了此事?”
虞昭事到如今唯有承认,便轻轻颔首,算是回答。
“莫要随意出宫。”萧胤漆黑的瞳孔间倒映着虞昭的面容,发现她脸庞微微发白,想来是方才受了惊吓,他顿了顿又道,“回头孤命袁瑞为你在宁华殿安个佛堂,今后你便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虞昭仍是不想劳烦萧胤,原本她便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夫君,只是两个形同陌路的人罢了,如今自然也无意受他这些恩惠。因此虞昭连忙推拒道:“不劳殿下费心了……”
萧胤却是冷声打断虞昭,“你身为太子妃,若是出了事,孤亦会落个无能的罪名,受父皇责罚。”
“……”虞昭见他既已决定此事,便不再多言。其实在她眼中,在宁华殿建个佛堂才是大费周章,可话到嘴边却没敢说出来。
青玉又瞧了眼自己的腰间,见那锦囊确实不见了,一时讪讪道:“主子,咱们的令牌好像丢了。”
萧胤听后轻瞥了眼普海寺住持,那住持也是个聪明人,见此连忙主动请缨道:“贵人莫急,老衲这便派人去寻,待寻得令牌后便派人送往东宫。太子妃初次来到普海寺,便遭遇此等不快之事,老衲心有愧疚。”
“无碍,住持大人不必如此。”虞昭没想到,她只是想诵经为幼弟祈福,竟牵扯出这么多事,一时觉得有些疲惫,便朝颜蓉轻声道,“咱们回吧,改日再来。”
颜蓉遂向萧胤浅浅一笑,依旧是瞧着纯真无邪的模样:“太子表哥,我和表嫂先行一步啦。”
魏旭见此一幕,待两人走远后,笑着打趣萧胤道:“你倒是对太子妃不错,只可惜人家似乎不领情呢。”
萧胤并未理会他,径直离开了此地。
……
王琰的父亲是温宰相身边红人,得知王琰被关宗人府的消息,他父亲自是坐不住,连忙寻到了温宰相。
温宰相心知王琰此人,平素嚣张跋扈、劣迹斑斑,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之事没少干,可看在王家人的面子上,温宰相依旧找上了他妹妹温贵妃,恳求她向皇后求情,放王琰一条生路。
温贵妃被兄长软磨硬泡之下,只好自库房取了根五百年的人参,午后便连忙来到凤桐宫求见皇后:“皇后娘娘,那王琰今日行事确实不妥,但念在他不知太子妃身份的面上,可否饶他一命……贬为庶人便是?”
皇后听闻温贵妃此番来意,方才得知虞昭此前的事儿,她有些生气,太子竟然未曾知会自己一声。
此刻对于温贵妃的求情,向来宽以待人的皇后却并未松口,反而面容严肃道:“贵妃,王琰素日便行事出格,本宫和陛下都是看在温宰相的面子上,这才放他一马。可今日他竟敢调戏太子妃,本宫决计是不能容忍的。”
说罢,皇后便下了逐客令:“此事就按太子的意思办,这根百年人参,你还是自个儿享用吧。”
温贵妃难得向皇后求情一回,如今竟被严词拒绝,当即气得转身就走。
皇后坐于凤桐宫主位,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随后便吩咐侍女去传萧胤入宫。
此前萧胤正在普海寺处理公务,因此约莫过了三炷香时辰,萧胤方才赶到凤桐宫,此刻他动作利落地朝皇后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平身吧。”皇后见萧胤依旧态度恭敬,原本的怒气也平息了不少,便柔声询问道:“胤儿今日也在忙朝务么?”
萧胤听后只简略答道:“是。”
皇后见他如此闷葫芦的模样,索性开门见山道:“今日在普海寺,你见到太子妃被人调戏了?”
闻言,萧胤抬起漆黑的双眸,眼尾微微上挑,瞧着无端让人觉得凌厉了几分。
可他语气依旧寡淡,仿佛在提一桩不经意间的琐事:“母后是觉得,儿臣的做法不妥么?”
“温贵妃方才来求情,被本宫给拒了。”皇后眼观萧胤方才的反应,一时竟摸不准她这儿子心底究竟是何想法。
尤其他对虞昭的态度,在皇后眼中更是暧昧不明,她禁不住叹了口气,问道,“太子妃如今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作为夫君,不说时刻陪在她身边,照理她每日去哪儿,你都该知晓才是。如今倒好,你们夫妇二人碰巧在宫外遇上,岂非让天下人都看了笑话?”
说罢,皇后见萧胤一时未答,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宿在军营已有半月之期,每日都要从城郊赶到宫内上朝,费时费力不说,又成何体统?若是你眼中还有本宫这个母后,今晚便住回东宫去。”
萧胤听后沉默片刻,迫于皇后的压力,他终于答道:“儿臣知晓了。”
皇后还以为太子这是开窍了,一时欣喜道:“你知晓便好,往后和太子妃好好过日子。”
萧胤心中不置可否,面上却依旧态度恭敬道:“母后,儿臣仍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
入夜时分,宁华殿依旧亮着烛火,隐约可见女子姣好玲珑的侧影映在窗棂上。
虞昭自普海寺回来时,吩咐青玉买了些佛经古籍,此刻正潜心抄写,簪花小楷的字迹典雅端庄,仿佛是在誊写名贯古今的诗篇那般认真。
就在此时,孔嬷嬷又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个色泽艳丽的锦盒,里面不知装着何物。
“太子方才回长定殿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准备起来!”
虞昭听后搁下笔,她看了眼孔嬷嬷手里的锦盒,心头一跳,问道:“嬷嬷,你这是拿的什么?”
孔嬷嬷顺势打开那物事,笑道:“自是有助于你今晚行事的秘宝。”
下一瞬,虞昭便看到了锦盒内躺着的“秘宝”,竟是一件薄如蝉翼的丝质寝衣,其质地几乎透明,在女子身体暧昧处还绣了些梅花状的修饰,此刻连锦盒底部的木纹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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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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