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向你撒娇。”顾仪之眉目一横,转身就要走开时,却被君煜一把拉住,然后带入了怀里。
芙蓉泣露坡头见,桂子飘香月下闻。
恍惚间他又闻到了那股龙檀清香扑鼻而来,猝不及防,一如她强势地闯入了他的生命,让他在束手无策中一边恨着她亡他的国,一边却又沉溺于她对他有意无意间显露出的温存。
他觉得自己被这般矛盾的感觉逼疯了。
君煜叹了口气,看着一向在人前不显露任何神色的男子在她面前确是卸下了心防,面色一阵阴一阵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她知道,她对这个男子动心了。
尽管她做不到幼时听戏文中所说,为心爱之人放弃大好河山,远离尘俗,可如果他能安分守己,她愿意护着他。
但一生的承诺,她现在给不起,她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情。
她是帝王,有三宫六院在所难免,况且,她自认为不是长情之人,她不知道一年后抑或者十年后是否还对他有情。
庭院内的桂花时有时无的芳香飘扬而至,顾仪之在她怀里抬起头来,在君煜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你这个混蛋……”还没骂完,顾仪之就听到了君煜无视他的骂声,念着她即兴作的词,
“西池凉露满回廊,桂花吹断月中香,不许孤眠不断肠。却问可否悦此郎。”
君煜低下头来,唇移到顾仪之的耳廓上,让白玉般的肌肤染上了一抹绯红。
君煜良久后才又开了口,语气中似是叹息似是无奈。她说,
“顾仪之,朕心悦你。”
顾仪之愣了片刻。
蠢萌蠢萌的模样倒是取悦了君煜。
君煜勾了勾嘴角,将顾仪之打横抱起,像早晨那般姿势给众人宣示着她的主权,“你要是不回答,朕就当你接受了。”
顾仪之张了张口,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作为帝王时,南越已经风雨飘摇,他根本无心儿女情长,只一心想着如何平衡势力和抵御大昭的入侵;
如今他是亡国奴,被个认识不到几日的女子夺了清白,还被勒令不准死去,他以为被她玩腻之后,他就会被丢在一旁,含恨死于这富丽堂皇却在他看来无比肮脏的大昭皇宫之内。
——只有史书上的寥寥数笔以寄余生。
可现在,这个亡了他的国的仇人,对他说,她心悦他。
可笑的是他的心底竟然觉得有丝欣喜。
也许是长久处在阴暗之中,心底深处渴望着光明,在她向他展现光亮的时候,他忍不住去抓住那尽管微弱的光芒。
理智告诉他,君煜也许是在骗他,想让他爱上她,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以此达到报复自己的目的,可感情却告诉他,万一她是真的对他动了情呢?
毕竟,帝王从无戏言。
毕竟,他从那一晚他向她选择了屈服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她的人,作为男子,他能相伴一生的人从此以后只能是她。
对啊,他只是个男子,在庙堂之上不论有多坚强,在午夜梦回时,却依然渴望着有个女子成为自己的依靠,携手此生。
顾仪之定睛看着君煜许久,一直从御花园被抱到君煜的寝殿,这才开了口。
“焕明,不要骗我。”
“焕明,不要报复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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