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十八巷176

山上道同水中巷本是一体连贯下来的产业买卖。

那道路拦截,设关置卡,商旅受阻,危及生存性命,无奈调转走船,水上往来才能愈加兴盛。

这是柳随风傍在水巷,这些年得出的生存道理。

火,随风炽烈,遇雨则灭。

所谓水陆行当盛衰,要风得风,则兴,则盛;要风遇雨,火减,火灭。

水陆行当,人为也;是风是雨,亦人为也。然此人为,非彼人为。水陆行当人多,起风布雨人少,多者为从,少者为一。一人施令,二人从,多少合为众。众字协动,行方稳。步稳,人进,此为落在实处。

火,依木生,虚也。众人拾柴火焰高,火焰强胜,烧从木,欲争日月之光辉。

木,土生,十年成材。

火争光辉,削枝伐干,烧至万丈,尤嫌不足,高呼风来!

风紧,浓烟滚滚,烈焰滔天,砍砍斫斫,呼风掩了唤雨声。少倾,风愈急,焰至极点不能再涨,稍稍渐散,那林中焦土一片,十年树木,砍伐剩根,皆成数十年轮。

一声霹雳,风止,垂丝雨下,匝匝年轮,本该休养生息,待得枝繁叶茂,葱郁成林。

小雨淅沥,一势又疾声高呼着再大些,都盼着雨,快快将土冲去,好干干净净,攫取树桩根下护的最后一撮土中金,谁管他葱郁成不成林,百年育不育人。

如今这雨,到底是只闻高呼,滂沱漫灌,去土毁根,让地一贫如洗?还是和风细雨,施济从木,保土护根,宽松枝叶,待春育苗?

天似犹豫,摇摆不定?但有一“行”,寻在这空隙,捷足先登,微末端着利。

此应对,将他契了结,毁撕凭证,借新还旧,变通着以低偿去……

焦土从木,火中呼雨,声弱未有甘霖应。为栖息存己,及时止损,无奈用此权宜计。

……还复再借……由五降三,确为自救……一时短暂混乱,或是蜜糖;或是推助局面,铺着下一新鲜之法布施,一番变动后续或未可知,但眼下茂林从木,无叶无枝,个个余着一桩,伤得光秃……

再讲这柳绥,不是那一,也不做那从,他是风起随风,不怕水不怕火可伏可起的趋炎尘。

可寻思着耳朵里听的一阵风声,柳随风觉得纪奎这番处理好生奇怪。

难不成现在要扭转局面,将山道人为的由衰转盛?可道上走路的人多了,乘船的人便会减少,此重彼轻,人迹罕至换的门庭若市,纪同知同意,河道监能同意?

……

……

……

事有蹊跷,消息短缺,柳绥脑袋烧成了浆糊,他想不明白这平川府衙里变的究竟是阵什么风。柳绥收紧呼吸,不觉端起小心,在旁专注听候着下文。

盛传发早寻出底细,鄙夷地哼了一声,挥拳挣扎抵抗,却被刀刃压下。那思绪飞转,想着脱身之法。

两者态度截然,连珂心中一笑,他看着盛传发眼中的寒光,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

“……说是前些年,你们二位去山中寻乐,吃醉了酒。不知是哪一位,误打误撞拦了杜家的贺寿礼,连人带物都给劫了回去。同知一听,勃然大怒。吊着人,严刑逼供一番,有人咬定是盛老板的主意,也有人说是柳老板的主意。纪同知迟疑半月有余,未有结果定论,想是还在苦恼,到底是‘哪一位’人物,酒后发癫,做了这等荒唐事,又该要如何抹去间隙,与杜家重新言好?”

旧事重提,柳绥一时顿悟。那两眼竖直,表情变了又变,这回真真正正感到怕了。

明明当时私下商议清楚,各处分得利益,同杜家彻底撕了脸,了结罢了,现在怎的又提起了这一茬?!

“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盛传发狠狠瞪着连珂,大声指出说话人的意图。

“盛老板确实是个聪明人!”

盛传发的应对,连珂佩服地鼓掌,他叹了叹,语气散漫道:

“我说了,是真是假,信或是不信,全由着二位怎么想?毕竟我也不知,当初到底是谁喝的一壶酒,招惹到了杜家。让杜家记恨的,害得清水帮的一帮兄弟,碗里那口廉价的酒,都涨成了市价不是?”

少年看着那一群白面具,慢踱两步,至盛传发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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