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沈辞暮去寻红绸之时,屋外的寒风将他吹的清醒了几分,他眸子微敛,以这副躯壳如今的状态,行床榻之事有心无力,强行去做,恐怕挑起**之后却无法熄灭,让谢朝朝失望。

红绸早已经捏在手中,沈辞暮却迟迟未曾踏入屋内,直到将身下的那一股躁动彻底压下去方才踏入屋内。

开门后屋外的寒风吹了进来,谢朝朝一个激灵渐渐清醒冷静下来,她刚刚的模样定然很是放浪,现下生出尴尬不敢去看沈辞暮,余光发觉他的动作,抬眸见他已经将红绸盖在佛龛上,没有要继续再做什么的模样,有些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来。

很快,沈辞暮熄了灯,没有再做什么只拥着她入眠,谢朝朝危危危舒了口气,她还是不太适应与沈辞暮做出这等亲密的事情。

今日去侯府耗费了心神,回到府中又片刻不曾停歇的誊抄祈福的佛经,末了又同沈辞暮这样闹了一番,早已经生了困意,绷紧的弦一松懈,便很快的睡了过去。

待到她呼吸渐稳,黑暗之中,本是闭着眼睛的男人睁开眸子,他的目光落在屏风后面的佛龛上,眼中闪着冰冷的光芒。

在屋子角落笼子里关着的小白狐察觉到寒意,猛地睁开眼睛,呜咽之声还未起,便被冰冷彻骨的目光震慑住,缩在角落一团瑟瑟发抖不敢动弹,畏惧的看着男人的动作。

忽的床上的男人起身,他悄无声息的穿好衣服推开门,招来不知道隐匿在何处的暗卫,离开这方院子。

在国公府的佛堂外面,平安提着灯笼侯在廊下,寒冬腊月的风刮得人脸生疼,平安却丝毫不敢懈怠,暗暗思索今日沈辞暮的反常为何?

他今日跟着主子到了幽兰院,一直侯在耳房里面,若是屋内有什么动静定然逃不过他的耳朵,今夜沈辞暮分明未曾与谢姨娘吵架,可为何会来这佛堂?

自从沈辞暮从大华寺回来之后,便反常的将佛堂锁了起来不许人进出,沈辞暮隔三差五便会独自一人进入这佛堂待上一两个时辰。

这等举动属实有些反常,往日平安以为是因为主子与谢姨娘闹了不愉快心中烦躁,故而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佛堂静心。

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个缘由,平安细细回想,似乎每一次沈辞暮独自在佛堂里面待过之后,便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不确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一阵风挂过,佛堂里面似乎传出呜咽声将平安吓了一大跳,稳住心神仔细听过,又觉得只是风吹过长廊发出的声响罢了。

平安静了静心,暗道自己疑神疑鬼,这可是佛堂,什么妖魔鬼怪敢入内!他抬头望了望没有半点月光的夜空,只心中隐隐不安,暗暗祈祷,明日便是岁日了,只望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

翌日谢朝朝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摸了摸身侧的被褥果然已经冰凉一片,今日宫中设了岁宴,想来沈辞暮一早便出门入宫去了。

因着本来准备今天白日誊抄的佛经昨日便被誊抄好供奉了起来,谢朝朝洗漱过用过早膳过后便没什么事情可做。

她先是将呼呼大睡的小白狐强行抱了起来去冬梅的屋子里说话解闷儿,冬梅也甚是喜欢这只毛茸茸的小白狐狸,只瞧见它窝在谢朝朝的怀中只知道睡觉,上手摸了会儿便生出些疑惑来:“小姐,这小东西未免也太多瞌睡了,时时都在睡觉。”

如此说来,谢朝朝也觉得有些疑惑,她低头看了看在她怀中困得睁不开眼的小白狐狸,她此前从未未曾豢养过狐狸,不知道狐狸的习性,但从上一世豢养的小白猫经验来看,这些个小畜生虽然喜欢睡觉,但总归白日里许多时间还是清醒活泼的,不似怀中这只小白狐,整日里大多是时候都在睡觉。

虽是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总归除了爱睡觉了些,旁的也没有别的不对,养的这几日因着好吃好喝伺候着,小白狐狸又长大了些许。

谢朝朝同冬梅说了会儿话,便觉得待在屋子里有些闷,想着白日里反正没什么事情,叫上腊月出去转一转。

今天是岁日,谢朝朝没有兴师动众要出府,一来街上定然是比较冷清,二来她若是要出去,定然又会兴师动众叫侍卫跟着,平白多出许多麻烦来。

今天这样喜庆的日子,沈辞暮入了宫,白日里除了厨房会忙活些准备膳食,旁的丫鬟婆子下人门都放松了些,总不好这时候再让人出来当差,故而只叫了腊月在国公府里头转了转。

见谢朝朝不出府,被安排在幽兰院外头的侍卫松了口气,沈辞暮吩咐了谢朝朝若是出府他们必须得跟着,但若是在府内,因着国公府几道门都有看守的侍卫,府内又到处都有眼睛盯着,倒是不用看的那般紧。

如此在谢朝朝让他们不必跟着的时候,为首的侍卫稍作犹豫便没有坚持,只在谢朝朝带着腊月冬梅出了幽兰院后,吩咐手下的人去给看守国公府的正门和侧门的守卫交代,若是谢朝朝要出府的话只管拖住她片刻,派人告知他们便好。

谢朝朝不知道这些,她今日没有出府的打算,前世今生,谢朝朝困在国公府的日子虽然不算短,但因着只觉这是困住自己的囚笼,心中想着的都是离开,从未好好打量过国公府

本是只想打发些时间,走着走着便当真来了兴致,花了小半日时辰,将国公府前院后院都逛了一遍。

国公府的下人大多都未曾见过谢朝朝,见她模样有些好奇,但却也知晓分寸不敢多看,只匆匆行了礼便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只谢朝朝此时才知晓,她此前只关注着幽兰院那一个小小院子的事情,忽略了国公府里头的下人们也多,幽兰院里面的几个人不过其中一小部分。

走走停停,一处破败的院落引得谢朝朝驻足,她神色疑惑:“这一处怎么这样萧条?”

今日谢朝朝将国公府逛了大半,庭院皆是处处雅致,这样破落了的院子,在国公府里面属实奇怪,冬梅跟着谢朝朝入府,卧床养病了几个月,对于国公府的诸事还没有谢朝朝来的熟悉,此时只能看向本就是国公府里头的下人腊月。

这院子为何这么破败腊月倒是知晓几分因为这院子里关着元娘子,沈辞暮收了往日给元娘子的尊荣,只一个唤作采红的小丫鬟跟着。

起初采红以为元娘子还能东山再起倒是还愿意伺候元娘子,但是久了发现沈辞暮当真厌恶了元娘子,不会再恢复元娘子往日的尊荣之时,便也疲懒了下来,不愿再收拾这院子了,长此以往,不过几个月,本只是有些僻静些的院子,已然变的有些破败。

院子门口的树枝无人修剪,院门院墙无人清洁,地上的落叶也没人打扫,最为重要的门面都是这般,里头如何可想而知。

这些都乃说明沈辞暮在意谢朝朝,腊月想也没想便将此处住着谁,如今又是何等情形说了出来,末了还补充道:“这个时候元娘子应当在浣衣房当值,不在院子里头,只那唤采红的小丫鬟一人。”

腊月本以为谢朝朝听了往日欺负她的人落得这般的下场,会很是高兴,却见她的面上并无喜色,反倒是露出些害怕来。

谢朝朝的因着腊月的话心底一沉,她起先设计让沈辞暮恶了元娘子的时候,从下人嘴中旁敲侧击过元娘子的身份,知晓元娘子的来历和在府中的地位,便是知晓元娘子的地位不容撼动,所以才冒险在沈辞暮面前用计谋。

她当时只道沈辞暮罚元娘子去浣衣房不过是为了做给她看,同时告诫一下府中的下人到底谁才是这国公府的主人,待让元娘子吃些苦头便会饶恕元娘子。

毕竟元娘子可是当年伺候沈辞暮母亲的贴身丫鬟,还是他母亲的远亲。

往日困于自己的处境未曾分过心思关注旁的事情,今日才知晓沈辞暮竟然当真让元娘子一直在浣衣房当差,还留了往日巴结元娘子拜高踩低的丫鬟在身边,那丫鬟因着元娘子被连累,知晓元娘子东山再起无望,会如何讥讽元娘子可想而知。

这等心狠手辣的事情,当真是如今这个清风霁月的沈辞暮能够做出来的吗,不禁让谢朝朝想起了上一世成为了安王的沈辞暮面对做错了事情的人的狠辣无情。

正在谢朝朝心神不安之际,从浣衣房当差的元娘子正巧回来,她目光对上谢朝朝的视线,眼底闪过一缕怨毒,却又很快撤回视线垂下头无事几人推开院门进去。

谢朝朝的目光下意识随着元娘子的身影看过去,落在院子里面,果然如腊月所猜测的一般,破败萧条,里面的东西横七竖八的放着没有收捡。

不多时,里面传来丫鬟的声音,讥讽着让她去取炭火的元娘子。

这样的声音砸在谢朝朝的心头,不禁想起刚刚进去的元娘子的模样,身上穿着旧了的冬衣,手上生了冻疮,往日养尊处优年刚过十四岁看着不到只有三十多岁的元娘子,刚刚看着苍老了许多,竟有些像五十岁的妇人了。

遇到了元娘子,谢朝朝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沉默着回到了幽兰院,待到腊月离去后,冬梅方才小声询问异常了一路的谢朝朝,道:“小姐,你可是可怜了那元娘子如今的处境?”

谢朝朝摇了摇头,冬梅因着元娘子差点丢了性命,元娘子落得个何等下场在谢朝朝这里都是罪有应得,只她以为沈辞暮不会这样对待元娘子,却不料他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今日看到元娘子的下场,谢朝朝心中莫名生出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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