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澈并不在乎网上对他的任何评价，最后一天的时间，他仍然练习舞蹈动作。

总算是到了录制第一轮公演的日子。这次负责的化妆师还是上次那几个，选手们觉得这种僧多粥少的情况，刚开始还能好好对待，后面肯定会越来越敷衍，所以都早起排队，期望化妆师可以给自己画一个美美的妆。

许是蹭到了裴凛天的光，节目组专门派了个化妆师负责他们组。

“淮澈，又见面啦。”

“姐姐好。”方淮澈认出这个姐姐就是当初给他初舞台化妆的姐姐。

化妆师姐姐鼓励他，“要加油哦，姐姐相信你会成功的。”

“嗯，我会努力的。”

第一轮公演的选手最多，节目组的服化并没有那么精细，很多衣服都是统一做的，这就导致分到手的衣服不可能那么合身，只好队内互相换。

裴凛天队伍队伍是一首励志的歌曲，服装统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的剪裁方式不同，在上面点缀一些闪闪的装饰物，兼顾了动作的方便性以及与曲子的适配性。

“我的天呐，这件也太性感了吧，我怎么感觉是女装改的。”吴贤举着一件衣服来回看，其他人也过来看。

白色衬衣正面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有一个胸针作为装饰，可当衣服背过去，大家才发现后面是一大片的镂空，由薄纱连接镂空的地方，辅以金线绣上一朵玫瑰。

毛威接过来比划了一下，“这腰身也太窄了，我肯定穿不进去，你们谁穿？”

衣服几经转手，最后到了方淮澈手里。

“啊？让我穿啊？”

“对啊，你比较苗条，你最合适。”

“好吧，”方淮澈拿着衣服去更衣室更换。

裴凛天察觉到这也许又是队员们在欺负方淮澈，于理他作为队长应该及时阻止，于情方淮澈这一段时间一直帮他纠正音准，他也应该说些什么。但是他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混蛋的想法——看方淮澈穿上那件衣服。

方淮澈换好走出来活动两下，确认这件衣服不会对他的舞蹈动作有任何影响，道：“我可以穿下这件。”

吴贤看好戏似的说：“转过来让我们看看。”

方淮澈转过去，听到屋子里的人发出一阵吸气声。

“怎么了？”方淮澈侧头望向离他最近的裴凛天，“很奇怪吗？”

“不奇怪，”裴凛天挠挠脸，开口道：“你穿这件，感觉还行。要不是因为我穿不进去，否则肯定比你更好看。”

方淮澈给他建议，“那你可以和服装师说一下，让他们以后给你准备这种风格的服装。”

“……”

所有人都换完衣服，一行人前往演播间。走过去的路上，裴凛天发现很多人都在盯着方淮澈的后背，他长腿一迈追上前面的方淮澈抓上对方的手腕，“你别走那么靠前，后面去。”

“哦，”方淮澈听话地走到队伍后面。

队里的其他人其实想夸夸方淮澈，不过见到裴凛天这幅态度，自动脑补出方淮澈抢了他的风头于是愤而将人拽到后排的戏码。算了，还是不要招惹队长比较好，要怪只能怪方淮澈得罪了裴凛天。

裴凛天在前面带队，走了两步他又觉得不对劲，对后面的人说：“大家走前面，我殿后。”

“方淮澈，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快点儿。”裴凛天又逆着人群走到最后，一把将方淮澈拽到自己的身边。

尽管已经走在了队伍的最后，但是后面还有其他队的人。裴凛天提防地瞪了身后人，用手臂挡着方淮澈半遮半掩的后背。

方淮澈的皮肤又白又嫩，肩胛骨随着呼吸的动作像是振翅的蝴蝶，一层薄纱让其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比完全赤|裸更诱人。上面还有用金线绣出的玫瑰花，细长的枝干贴着脊椎骨一路向下隐没在与衬衫交接处。

裴凛天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不庆幸，方淮澈的腰窝并没有露出来。这也就意味着也许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见过。

等等，他为什么总是在意另一个男人的腰和腿，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吧。

“队长，我们到了。”

“啊？”裴凛天望向和自己说话人的脸。

嗯，方淮澈的脸也是漂亮极了。

“我们该上去了，你这样抓着我我没法爬楼梯。”

“谁……谁抓着你了，真是的。”裴凛天松开手，“去去去，赶紧上去。”

“哦。”

真是的，方淮澈怎么能这么说呢！再说了，抓着他怎么了！他怎么就不能抓着方淮澈了！

节目组紧锣密鼓地筹备灯光舞美，主持人上台解释规则。首先由各组组长上台抽签，签筒中放有两组1-5的数字，抽到相同数字的组自动成为第一轮公演的对手并按签上的数字大小上台表演。

“你想和哪一组PK？”裴凛天炫耀地对方淮澈说道：“我从小就很欧，游戏里经常能抽到SSR，现实中的抽签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我有好几次的武术比赛都抽到了轮空，不仅可以让我保存体力，更是给了我多观察对手弱点的机会。这次是偶数，虽然抽不到轮没空，但是抽到一些实力差一些的组轻松碾压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方淮澈低头思考，回答：“我想和白千苑那组PK。”

裴凛天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不开心，“怎么又是白千苑，我不是和你说了别惦记白千苑吗？”

“可是他们组没有要我，我不甘心啊。”方淮澈小声嘟囔，“古话说，人会因为不可得之物而被困终身，如果能和他们组PK，不管是输是赢都算有个结果了，我也就不会惦记了。”

“就这？就因为这？要是我没要你，你会不会也这么惦记我？”

方淮澈摇头，“不会啊，因为我一开始并不想来你们组。”

“……”裴凛天掐着方淮澈的脸，“你个没良心的，我教你跳舞，你现在却说一开始不想来我们组，一直去惦记一个没要你的白千苑，你可真是卸磨杀驴。”

方淮澈弱弱地反驳：“是你自己说你是驴的，我可没有说你。”

“你！”

想着也许第一次公演后就可以和裴凛天分开，方淮澈这时候不打算招惹这人，他将自己的脸从对方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分析道：“因为我们是舞蹈组，如果抽到的是其他舞蹈组，我不太清楚他们实力，所以不好说。但是如果抽到vocal组，只要不是那种非常有感染力的歌曲，我们在舞台表现上一定会比他们亮眼。”

原来方淮澈是为了他们组能获胜啊，算了，暂且原谅这个没良心的人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这话今天就给你放这儿了，不管遇上哪一组，我都能赢。”裴凛天拍拍方淮澈，“我先去抽签了。”

抽完，节目组逐一公布结果。和裴凛天组对决的不是白千苑组，不过差的也不大，是另一个偏vocal的组。

“不好意思，没能如你所愿抽到白千苑那组。”

方淮澈无所谓地一摊手，“没事，不可能事事都如意的。”

裴凛天语意不详地说：“看来你还要多惦记惦记白千苑了，你努努力，争取第二轮公演进到他们组。”

方淮澈耸肩摊手，“不用，说不定我这局就被淘汰了。”

“喂，你也太不信任我的实力了吧，有我在，肯定会让你过关的。”

开玩笑，要是方淮澈没有晋级，那他岂不是这辈子都要惦记没能加入白千苑那一组。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方淮澈不是不相信裴凛天的实力，只是能否晋级不只与赢得比赛有关，还与人气相关，昨天在娱乐组有关于他的一个黑话题楼，这肯定会影响他的最终票数。不过这对于他并不重要，晋级就继续待着，淘汰就回家陪他妈妈。

主持人在台上做着录制前的暖场工作，道具组准备就绪，导演一声令下正式开始录制。

各个组在灯光舞美的加持下，努力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台上人在忙，台下人也不闲着，在舞台表演到关键的地方，他们要给出一定的反应让镜头捕捉到。

方淮澈想到自己就是因为在初舞台时皱了下眉毛就被导演组质问为什么，由此引出了他说裴凛天唱歌不好听等一系列后续问题。所以这次他决定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

但是架不住裴凛天一直在旁边和他互动，一会儿点评一下表演者服装，一会儿judge一下这帮人跳舞的时候腿都没伸直，偶尔因为音响声音太大，裴凛天还会凑到他的耳边吐槽。

录制了几个小时，总算是轮到裴凛天组。

“我们彩排过很多次，大家表现得很好，这次也不要紧张，就当做是一次普通的彩排就好。”作为队长，裴凛天在这个时候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大家加油！”

众人一起加油鼓劲走上舞台，表演正式开始，音乐的前奏响起。方淮澈听着耳返中的拍子，在第五节中裴凛天的声音如期而至，同一时刻灯光也照在裴凛天身上。就像他们每次练习的时候，方淮澈感受着空气中裴凛天唱歌时振动的频率，虽然和他教的还有些微的差距，但是无伤大雅。

裴凛天的开头中规中矩，但是因为他本人具有强大的气场，仍然将氛围带动起来。方淮澈记得每一个舞蹈动作，他凭借肌肉记忆复刻出来，同时的余光观察身旁的人，确定自己的动作准确无误。

伴奏即将进入到副歌部分，这也是突出歌曲主题，方淮澈一个走位到舞台中间偏右的位置，“A call beyond limits,The glory we'll create，You know you can keep fighting， cause I’m always by your side。”

声音清澈悠扬，宛如山涧流动的溪水，从几滴水汇成一片汪洋，流进每个人的心中。并不是刻板印象中励志歌曲有的激昂，反而有种娓娓道来的坚定。

身后的其他队员进行走位，裴凛天伴着方淮澈的歌声在舞台中间表演，动作卡点，精彩纷呈，将观众的情绪带到顶峰。间奏时，场下响起炽烈的掌声。

有了台下的反馈，队员们精力充沛地演绎歌曲的后半段。一曲终了，台下的掌声经久不衰，主持人上台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维持住秩序继续cue后面的流程。

评委对这首曲子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除了固定的夸裴凛天舞蹈优秀和唱歌的进步，还夸了方淮澈副歌的演绎。

能得到专业人士的点评，方淮澈心里也高兴，走下台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

裴凛天则淡定许多，他长这么大，听过很多的夸奖，所以只是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当他和方淮澈对视时，不免受到感染，嘴角的弧度明显增大。

表演完，方淮澈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带着欣赏的目光去看剩余组的表演。等到所有组表演完毕，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中途工作人员在统计PK结果和票数，选手们拥有了短暂的放松时间，方淮澈上了个厕所回来等待接错。

其余工作做完，主持人在台上讲述第一轮公演的淘汰规则，“第一轮公演中获胜组每个人将直接拥有10000票，失败组则没有。但是这并不意味失败组的人一定会被淘汰，还要加上这段时间的观众投票组成最终的票数，最后按票数的多少进行排名，61-100位的选手将在今天离开《青春集结令》的舞台。”

“好的，让我们来看一下今天获胜的组都有谁。”主持人指着大屏幕，上面滚动着不同的数据。

“第一组获胜的是白千苑组。”

“第二组获胜的是路疏岩组。”

“第三组获胜的是裴凛天组。”

念到名字后，队员们站起身喝彩欢呼。方淮澈还没来得及站好，就被裴凛天整个人拽起来搂进怀里。

“赢了赢了！”

方淮澈怔愣一会儿，脑袋微微错开裴凛天的，重复道：“我们赢了。”

四组五组也公布了获胜组，不过正如主持人所说的那样，赢了也不代表高枕无忧。如果没有有足够的人气，照样会被淘汰，而失败组中人气高的人，同样可以实现逆天改命。

“节目组已经统计好观众的投票，最后的结果即将公布。究竟谁能留在营地继续追梦，谁又将遗憾离开呢。请看大屏幕！”

演播厅的大屏幕上飞速滚动着一串又一串的数据，最终定格出排名前10位。

裴凛天、白千苑、路疏岩的名字赫然在前三排，郑晨阳排在第6位，除此之外的几个人方淮澈有些印象但不多。

“让我们恭喜这10位选手，成为第二轮公演的队长。第二轮公演中，同样由他们带队，与其他队伍进行PK。”

其他选手礼貌性地站起来为他们鼓掌，毕竟这几个人排名靠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同时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屏幕上的数字继续滚动，11-20位的选手名单也颁布出来。有人叹了口气，有人和旁边的朋友抱在一起。

公布中间的排名时，周围人都是差不多的反应。已经公布了前50位的排名，方淮澈看到葛枭排在23名，杜卓庭排在35名。这意味着他们俩都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赛，而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怎么可能呢，怎么还没有你的名字。”旁边的裴凛天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你的表现明明很优秀。”

方淮澈倒是无所谓，耸耸肩，“可能是因为人气不够吧。”

“人气不够？”裴凛天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之下说过的话，安慰道：“不可能的，你会晋级的。”

方淮澈倒是觉得挺正常的，毕竟在节目开播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素人，泯然众人也是正常。数据再次更新，展示出排名在51-60的选手名字。方淮澈顺着看下去，并没有在前排发现他的名字，他站起身打算看靠下的几个名字，还不等他屏幕却突然黑了。

方淮澈略显可惜地说：“没看清。”

一旁的裴凛天紧张地握住方淮澈的手，“我看清了。”

方淮澈问：“里面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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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