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你对《青春集结令》的观众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第一次面对摄像机，方淮澈还有些紧张，他按照之前写好的稿子介绍，“大家好，我叫方淮澈，来自摄氏度娱乐公司，今年19岁，目前就读于音乐学院。”

坐在镜头后边的导演根据台本所写的内容继续发问，“你有看过我们去年的节目吗？”

方淮澈诚实地回答，“看过一些，声乐老师有拿去年参赛选手的视频给我们进行讲解。”

“那你是因为这些视频片段，所以萌生了今年来参加比赛的想法吗？”

方淮澈摇头，“不是，公司要求我必须来，所以我才来的。”

“好，那就期待方淮澈选手日后在节目中的精彩表现啦。”导演嘴上说了些场面话，心里却非常无语。这方淮澈长得挺漂亮的，可惜不会来事儿，估计就是一轮游的水平。

《青春集结令》是去年的大爆选秀节目，选出了一支优秀的女团，现在已经成为乐坛里最受欢迎的团体。今年为了平衡资源，于是改成选男团。100个男生里，最后只会选出5个成团出道。然而方淮澈对这档选秀节目并不感兴趣，也并不是因为热度才来参加，要怪就怪套路太深，他一个没留神就掉了进去。

一年前的方淮澈刚刚经历了磨人的高考并成功考上了音乐学院，整个暑假都和他妈妈在外旅游。开学以后，考上梦寐以求的大学让他兴奋过度产生幻想，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在音乐事业上大展拳脚。加上稚气未脱的他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傻乎乎地就在开学第二天被现在的摄氏度经济公司忽悠着签约。

拿到盖上公章的纸质版合同之后，方淮澈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却又在看到高昂的违约金之后选择认栽。后来听学姐学长们说才知道，有些经纪公司就是会故意签很多人，靠这收取赔偿的违约金运转。

好在他不打算在娱乐圈出道，只想安心做自己喜欢的音乐，所以不会牵扯太多问题。可惜舒服日子没过多久，前两天他刚放暑假，公司老板就找上了他。

“你们去参加这档选秀节目，在观众面前刷刷脸，给自己积累一些粉丝，要是能出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公司老板葛度甩了几张报名表在桌子上，方淮澈捡起来看了看，用手指着自己，“我？参加唱跳选秀？可是我不会跳舞啊。”

“我是学乐器的，小澈学声乐的，你让我们俩参加参加一档唱跳选秀节目？这档节目去年选女团的关注度很高，今年虽然选男团了，但是肯定有很多公司盯着，送过去参赛的都是在国外进行过系统培训练习生，我们俩去了也是炮灰，你还是找别人吧。”说这话的人是方淮澈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杜卓庭，也是大一刚入学时被忽悠着签约的受害者之一。

葛度不满地啧了一声，“不会跳舞可以学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越来越没有上进心了。”

“没事没事，”葛枭站住来替他们说话，“学不好也没关系，这档节目在去年很受欢迎，咱们一起组团参加，正好可以给公司刷刷存在感。”

“刷存在感？谁信啊，”杜卓庭侧头小声和方淮澈吐槽，“垃圾公司，趁早倒闭。”

方淮澈听完忍俊不禁，不过在老板的注视下还是努力保持正常。

葛度有些不耐烦，“干什么呢，服从公司安排，赶紧填了报名表。就算第一轮结束被淘汰下来也没关系，就当是出去认识些朋友。”

方淮澈回答，“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们会一轮游，那我们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机会了，让公司的其他人去吧。”

“我这个人就是平等，愿意给每个人机会，今年先让你们试试水，以后再让其他人去。”葛度见两个人还没有动静，威胁道：“填不填？你们是想赔偿违约金了吗？”

提到钱，方淮澈直接怂了，心里默默吐槽周扒皮公司，又吐槽自己当初傻了吧唧活该被人扒皮。

回想完自己的受骗经历，方淮澈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出后采间，先他一个录制完的杜卓庭站在门外等他。

“弄完了？”

“嗯，”方淮澈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那个镜头黑洞洞的，感觉好可怕啊。”

“不至于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害怕镜头啊。”

“把我拍成什么样我是无所谓的，就是那个镜头像个怪物一样，感觉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录制下来，没有一点儿自由。”

“多看看就习惯了，反正像咱俩这样的，估计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方淮澈认真地说：“卓庭哥，你应该能多坚持几轮，我觉得你经过练习之后越跳越好了。”

填写完报名表后，葛度就让打包把他们三个扔进练习室里学跳舞。葛枭有舞蹈基础，方淮澈和杜卓庭都属于从零开始。然而狠练了几天之后，杜卓庭有了不小的进步，可是他的四肢仍然像新长出来的一样。

“算了，我可不想多坚持，”杜卓庭挑眉，问：“你知道葛度为什么要选咱们俩陪他儿子参加《青春集结令》吗？”

“应该是因为咱们三个的年龄差不多吧。”这是方淮澈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杜卓庭摇摇头，“你太天真啦。选咱俩的原因就是因为咱俩跳得差，在旁边可以衬托出葛枭的优秀。当然我这不是在说葛枭有多优秀，他撑死了只有50分的水平，在练习生里根本就不够看的。但是有咱俩这2、30分的一衬托，就显得好了。”

“可是这档节目最后只从100个人里面选出5个人，他的水平要是不够好的话，照样没法出道啊。”

“这档节目虽说是要选唱跳偶像，可是最终还是要靠粉丝的打投。实力强只不过是吸引粉丝的一种方式，他可以靠媚粉来获得支持。”

方淮澈像是刚学会这种语言一样，“媚粉？这是什么意思？把粉丝当成妹妹？”

“是谄媚的媚，一般是发一些自拍照或者是发一些容易让粉丝产生误会的话，以此来达到吸引粉丝的目的。你说的把粉丝当成妹妹确实是其中一个方法，不过通常都是把粉丝当女朋友或者是让女粉丝产生母爱，女友粉和妈妈粉是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团体。”

方淮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CP粉的战斗力也很强。只要你能认真卖腐，就能吸引很多的CP粉。”

“卖腐？”

“对，通俗来讲就是和其他男的营造出一种情侣的感觉。这种粉丝很会端水，如果CP两方的实力相差过大，CP粉就会为了平衡而端水，这在强的那一方粉丝看来就是吸血扶贫。不过对于实力差的那一方，确实是吸粉利器，后面再卖个惨还能提纯。不过要硬着头皮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我可真的接受不了。”

这次方淮澈是完全不懂了，卖腐，端水，吸血，扶贫，这几个词究竟是怎么被联系到一起的。

“从公司出发的时候，我听到葛度对葛枭说，让他抓住一个叫什么什么天的人。说他是目前官宣选手照片之后最受欢迎的一个人，而且这人家庭背景也不错，算是皇族一个，要是能和这个人组CP，肯定会人气大增。”杜卓庭认真讲了这么多，发现了方淮澈还是那副傻乎乎的表情，问道：“我刚才说的，你是不是一句都没听懂？”

方淮澈诚实地回答，“嗯。”

“没听懂就没听懂吧。我来参加比赛之前，杜卓妍给我科普了好多吸粉的方式，还叮嘱我把这些都传授给你。我应该是用不上了，你自己好好学习，融会贯通，争取多待几局。”

杜卓妍是杜卓庭的双胞胎妹妹，方淮澈家和杜家住在同一栋楼里，高中时也经常一同上学放学，他早就把这两个人当成是他的哥哥姐姐。

方淮澈摇摇头，“我应该也用不上。一轮游正好我还可以趁暑假没有结束回去陪陪我妈，而且这里的饭还挺好吃的，就当参加了一个暑期夏令营吧。”

“你心态倒是挺好的。”杜卓庭停住脚步，“我去上个厕所，你自己先回宿舍休息吧。”

方淮澈对宿舍环境还不太了解，而且这里前不久才重新刷漆，门牌还没有贴上，他只能凭借记忆找到其中一扇门打开。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入眼就看到了一个裸|男。

一个身材非常好的，裸|男。

裸|男也注意了他，怒道：“喂！你看什么！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方淮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给我回来！”裸|男似乎刚洗完澡，他拽过一旁的浴巾盖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方淮澈仍然用手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裸|男裹好浴巾走过来，“你谁啊？叫什么名字？那家经纪公司的？”

“我叫方淮澈，是摄氏度公司的练习生。”

“摄氏度公司的？”裸|男似乎更加生气，“放下手，让我看看你的脸！”

“可是……”

“我让你放下手！”

方淮澈只好依言照做，余光扫到对方已经遮挡了自己身体，但是没有被遮挡的地方同样引人注目。英俊硬朗的脸庞像是油画中的典雅贵族，健硕的身材如同希腊雕塑刻出来的神祇，整个人都透露着完美。

对方也注意到方淮澈的视线，“好看吗？”

他点点头，认真地夸奖，“挺好看的。”

对方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音调又升了一个八度，“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为什么还说好看？”

方淮澈眨眨眼，耿直地回答，“不该看的地方一点都没看到，其他地方还挺好看的。”

“你还真是不知羞！现在宿舍里的摄像头还没有开，你说这些话给谁听呢。”

为了尽可能拍到选手的表现，宿舍里面就同样放置了摄像头和麦克风，不过只会在固定的时间开启，现在那些设备仍然处于关闭的状态。

方淮澈不太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回答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当然是说给你听的啊。”

“你够了！别以为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啊？”方淮澈有些纳闷儿，“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不小心走错了宿舍。”

“走错宿舍？编，你接着编！你这些小手段，我早就看过八百遍了。”

“是真的，房间上没有贴房门号，我不小心走错了。如果对你造成了什么困扰，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方淮澈低头道歉，赶忙退出了这间宿舍。

看着关上的房门，裴凛天冷笑一声，“呵，想要勾引我，你还嫩了点儿。”

回到自己真正的宿舍时，杜卓庭已经坐在床上，“你怎么回来得比我还晚呢。”

方淮澈想到刚才的事情，脑海中浮现起男人的好身材，耳朵尖有些发红，解释道：“我刚才走错房间了。”

“不贴门牌号确实容易走错。我刚才也走错房间了，见到两个男的搂在一起，那叫一个亲密，我赶紧把门给他俩关上了，所以不知道他们俩叫什么，不过我记住了他们的长相，到时候指给你看。”

方淮澈嗯了一声。他又想起刚才遇到的那个人，因为没穿衣服也就没有看见他的名牌，不过临走之前他瞟了一眼对方床上贴着的名字，好像叫什么什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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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