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挂在夜空。
“公子先擦一下脸,奴家去铺床。”
“嗯。”
趁她铺床叠被的功夫,池清修环顾了一下房内。
房间不大,洁净朴素,除了桌椅小床,能摆下的东西不多。唯一的亮处,便是窗口一盆开得正艳的花儿,给寡淡的房间添上几分明媚。
原以为像她这种艳俗女子,房内摆设就算不是鲜艳华丽,至少也该是大红大紫,未成想她住的地方却是这样朴素。
孔妙不知他此刻的想法,若知道,定然要哭诉冤情一般,好好的卖一番惨。
将床衾一角掖了掖,孔妙曼声道:“公子,床已经铺好,可以……歇息了。”
池清修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公子?”孔妙又叫了一声。
“对不起,在下走神了。”池清修狠一狠心,还是决定明确拒绝,“姑娘,我……”
“呀~~~”
孔妙原地蹦起,惊恐的指着角落,“有蟑螂!!”
池清修眼明手快的拿过帕子,把蟑螂抓起来,扔出窗户,最后电驰风掣的关好窗子。
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
“姑娘别害怕,蟑螂已经被在下扔出去了。”
“吓死奴家了。”孔妙扶着额头,晕晕乎乎的倒在他怀里。
池清修道:“我扶你到床上躺着。”
扶着孔妙躺下,又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之后,说道:“你好好休息,在下先走了。”
“等等,”孔妙见状连忙爬起来,抓住他的衣角,“我们还没有……奴家还没服侍过公子,公子怎么就要走了?”
池清修有些苦恼的微微蹙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公子是嫌弃奴家吗?”孔妙含了几分委屈,泫然欲泣道,“公子不知,你这一走,奴家怕是活不过今晚。”
“为何这样说?”
孔妙暗暗的掐了一下大腿,哽咽似的喘气一声,眼泪随之流了下来,滔滔说起自己的苦命身世,又说起自己在怡兰苑如何如何难过,如何如何备受欺凌。那话说的凄凄惨惨,简直让闻者落泪。
“若是接不到客人,妈妈一定会打死我的。”
池清修露出几分怜悯之意,微微沉吟道:“那我再待一会儿吧,你也好交代。”
孔妙抬起婆娑泪眼,笑着道:“天寒,公子还是到床上来吧。”
说着蹲下身就想替他脱去靴子。
“我自己来。”顿了顿,解释道,“在下不习惯陌生人接触。”
孔妙娇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共床头。公子到了这儿就别害羞啦。”
池清修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你一向如此吗?”
“一向什么?”
池清修仿佛是在措辞:“对刚认识不久的男人……谈笑风生。”
“公子这话问的,您以为奴家是干什么的,”孔妙把眼睛都笑成月牙儿样,“若是奴家少言寡语,客人们岂不少了许多乐趣。”
池清修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红着脸移开视线。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女人领口处一大片的白腻肌肤,胸前那一道深沟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奴家的功夫不比其他姐妹差,一定把您伺候舒服。给奴家一个机会吧。”孔妙对着他的耳垂幽幽吹了一口气。
池清修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具柔软身躯扑倒在了床榻上。
“你……”
孔妙低头近乎乞求的道:“池公子,让奴家伺候您一回吧?”
池清修凝噎,但又做不到推开她,问:“你一天要接几个客人?”
“您是奴家接的第一位客人哦。”
池清修双眉微挑,不大相信的样子。
“今年多大?”
“十、十八。”
“来怡兰苑多久了?”
“已有四五年,”都这时候了,这男人怎么还有闲心聊天?孔妙闷闷道,“之前在后院干活,妈妈看奴家有些潜质,便让挂了牌。”
池清修笑笑,随口道:“的确有些潜质。”
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感受到那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长长的脖子,细细的腰,乳丰臀圆,整个身架之美妙,相信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把持得住。
“**苦短,不要浪费。”孔妙大着胆子靠过去,紧紧贴附着他,吐气如兰。
池清修依旧纹丝不动:“你一个姑娘家,倒是比男人还急。”
这种时候换一般男人早就扑上来了,可池清修气定神闲,仿佛真要跟她来一场聊星星聊月亮的促膝夜谈。
“公子在床上有什么避讳吗?”孔妙继续挑逗着他,就不信这个男人不动心。
“没有。”
“有什么喜好吗?”
“没有。”
“要不要奴家去取些助兴的东西来?”
池清修无奈道:“不用,本公子还没到用那东西的地步。”
孔妙嘟哝,那怎么跟个坐化佛一样,还不是不举。
“公子要自己宽衣,还是奴家帮您?”孔妙不气馁,说着就要伸手碰他的衣襟。
池清修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高大的身影在头顶笼罩下来,孔妙既期待又紧张,热浪一波一波往脸上涌。大而明亮的眸子,满怀希望地抬头望向他。
只要能接到客人,她就不会被赶出怡兰苑了吧?
池清修似是恍惚了一下,微微眯起眼:“姑娘……你与在下的一位友人很像。”
“友人?”孔妙笑道,“是心上人吧?”
池清修被她的话弄得呆愣了那么一刻,似乎想否认,又说不出口。
“既然长得像您的故人,那不妨把奴家当作她,稍稍慰藉一下吧?”孔妙伸出两只手环上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好吗,池公子?”
鼻端满是女人温暖馨香的气息,池清修微微失神,攀上自己的那双手皓白如玉,身下是柔软无骨的身躯,而那张相像的面容,就如同一簇点燃了**的小火苗,让他口中干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池清修闭了闭眼睛,强行推开怀中的女人。
身上的重量骤然轻了,孔妙黯然的垂下眼眸,还是不行吗?
“抱歉。”池清修举手覆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似乎有些烦恼。
孔妙道:“公子不必内疚,奴家自知样貌简陋,不得公子欢喜。”
池清修忙安慰:“并非你的错,是我的问题,真的不怪你。”
起身正要走,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给孔妙:“今晚出来的急,钱带的不多,这些你拿着。”
孔妙微微惊讶,紧紧攥着银票:“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呢,奴家可不能白白拿这钱。”
池清修轻咳两声,道:“这钱你先拿着,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孔妙眨了眨眼睛:“真的?”
池清修点了点头。
“过几日,那到底是过几日呀?”
“你等着就是。”
说完像是后面有吸人精血的女鬼追赶似的,迈开步伐匆匆离开了。离去前还不忘帮她掩好房门。
留在房里的孔妙,捧着银票笑得合不拢嘴,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一百两,这等好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好疼,不是做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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