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巍山之冠

数日时光一晃而过,施弥除了去食肆用膳外,基本只待在屋里捧着那本基础运气手册。

这日施弥洗漱绾发后踏出房屋,径直出院门,路上因不熟路况向一师姐问路,有些波折但也卡点到达学倚堂。

她迎着老师略有不满的视线中进门,施施然找到空位坐下,讲坛上的老者仙风道骨,长髯发白,语重心长道:“我乃本派的曦岳长老,今后由我带尔等进门修炼,须知打好基础对修为提升最为牢靠,想当初就是我带着随深修习,如今他的修为大有长进,实乃入门时基础打得扎实。”长老边抚胡须边遥望窗外神思飘忽,感慨万分的忆起曾经。

随深不仅在虚臾派内部受人推崇,在门派外乃至轩翼大陆上的四大门派里也名声鹊起,纷纷谈论起虚臾派里有个天资优异、修为高深的首席弟子横空出世。

一堂课上完,施弥回到屋舍,过了未时四刻,施弥出院落赶往魏行峰,魏行峰上清风肃肃,崖边高高耸立一块光滑染满岁月风霜的巨石,上方镌刻着两列苍劲有力的字共勉: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施弥一到,被助教分到一把桃木剑,同期弟子纷纷举剑试炼,一时间玩得别有滋味,倒是迟迟不见师者。

一道白光从天际滑过,“看,是随深师兄。”

施弥的视线从木剑挪到天上,来人身着寻常的弟子服饰,发丝简单的用木簪簪起,动作利落的落地收剑,剑身在光照下熠熠发光。

他轻挥衣袖作揖,淡声:“抱歉,各位久等了,因与掌门商议相关门派事宜,故来迟了,今后由我来为你们上剑术课。”随深的剑术在门派里也已无人可出其左右,由他青年才俊来教新入门弟子刚好。

四大门派各有专攻领域,萧风派擅奇门八甲,符咒符箓;流砂派擅培育奇花异草,制丹控毒;变悟派擅遵天地守衡,涵养真气:虚臾派则主修剑术。

“师兄,不碍事。”底下嘴快的人已经附和起随深。

随深颔首开始教习,先从握剑姿势教起,再到简单的招式,他的语言简练又表达准确,比划的招式也清晰明了,周遭一片的挥剑的呼呼风声,在这氛围里,施弥也渐入佳境,拿着比她手臂还长的桃木剑挥舞自如。

一式耍完,施弥将剑收于腿侧,张口轻喘着气,鼻尖冒出一层晶莹的汗珠,双眸亮闪闪的看向前方,对神情淡淡的少年漾开笑颜,山风猎猎,扬起少女月牙色的裙摆。

一堂课结束,随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御剑离开,谢盈目送随深离去的身影,感慨道:“师兄定能夺得巍山之首。”

“何谓巍山之首?”

谢盈睁大瞳孔满脸震惊的望着施弥,开口:“不是吧,最近门派里人尽皆知,一月后将开启巍山比试,届时轩翼大陆上的各大小宗门皆可参与,不过最有希望夺冠的不出三人,分别为流砂派的张宜枫和萧风派的温衡,不过我觉得随深师兄胜算最大。”

施弥点头表示知晓了,转身离开魏行峰,之后,施弥照常往返在薇藤院、学倚堂和魏行峰之间。

这日午后,因随深于昨日和其余参赛弟子一同前往巍山,故今日的剑术课取消,施弥在榻上运了半个时辰的气,依旧于修炼没什么帮助,她的身体好似筛子一般自动漏气,真气进体又会很快溢出,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无。

她难免失落沮丧,打算换换心情去周边看看景色,起身走出屋舍,因着除了参赛人员前往巍山,也有好奇或无事去凑热闹或接到任勉堂转位巍山之行所设任务的弟子也会跟着一同去,所以门派里少了大半人安静不少,连在天上御剑飞行的人也寥寥无几。

施弥一路漫无目的的往后山走去,走得深了只顾着埋头走路的额头碰到门派结界,脑袋穿到一半忙缩回来,打量了一圈周围,打算原路返回。

迈腿刚走出没几步时,一阵树梢晃动声引起施弥的注意,她疑惑的抬眼望去,瞥见人影好奇谁在这般偏僻的位置谈话。

她提起裙摆轻踮脚尖走到一颗树后隐蔽身形,探着脖子往里看,入目的是一名蓄着花白长髯,道骨仙风做派的老翁,对面站着一名虚臾派弟子打扮的人,背对着施弥,面容看不明晰,距离过远,她听不清内容。

两人聊得很快,只见那弟子作揖后姿态恭敬的往旁边离开,那老翁也没停留,挥动衣袖竟利落的腾空而起,身影极快得消失在眼前。

施弥看完一团雾水,也没心思继续赏景,寻到山道很快原路返回。

施弥一踏进学倚堂就明显察觉到里面人的兴奋,每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特别是谢盈一脸按耐不住的神色,不过后一瞬,曦岳长老迈进学堂,谢盈只能憋着想倾诉的念头听课背口诀。

施弥迷惑的看向谢盈,课上,一向严厉教习的曦岳长老竟脸带笑意,连平日里抽人背诵口诀,一旦有丝结巴就即刻受戒,今日也大度的放过对方。

施弥错愕的扫视过每人,莫名的好像格格不入,随即,她摇了摇脑袋,打起精神听讲。

甫一下课,谢盈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施弥,你知道发生何事了吗?”

施弥哪里知道发生何事,她习惯性独来独往,如今,倒难得的被勾起好奇,她摇头回道:“不知,是发生何事?”

谢盈一脸果然如此的眼神,神秘兮兮的开口:“你知道随深师兄去巍山了吧?”闻言,施弥怪异的瞅向谢盈,这事门派里无人不知,她真把她看成与世隔绝的人了么?好歹现在剑术课都暂停了,这种情况下她要还是不知,那就是纯纯呆子。

谢盈也不再卖关子,直接点出:“随深师兄夺冠了,这个消息最新出炉,怎么样,师兄厉害吧。”她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施弥点点头,“哦。”

“就哦?没有点吧别的?”谢盈边说手指边往上招,示意施弥再说点什么。

施弥想了想:“哦,厉害。”

谢盈郁闷的看着施弥,她就不该多问,施弥冲她扬手,绕过她走出学堂回院子。

随深得了巍山之冠的消息在门派里传的沸沸扬扬,有亲身在现场的弟子在百年榕树下说书,底下围了一大帮人,听他在那描述:“你们知道最后一场师兄对上的是何人?”

众人皆摇头晃脑,他继续开口,语调有快有慢:“是流砂派的张宜枫,你们知晓张宜枫此人有多难缠吗?”

众人再次摇头晃脑,他压低声线,“张宜枫占着掌门之子的身份,坐拥天材地宝,其极擅控毒之术,并且出手悄无声息,凡是被他盯上者,没有逃出过,当然,自此一战后,他的记录不复存在。”他双手抱胸,眉宇骄傲的神色掩饰不住。

“师兄,你还没说随深师兄如何制服张宜枫呢?”

“哎哎,不急,我自然会讲的,不过现在有些口干舌燥,最适合来一杯悬铃玉露,这样,每人交一块灵石,就当说书费。”

“师兄,我们刚进门派,哪来有灵石啊。”咳咳,这点他倒是忘了,新入门弟子头三个月并没有发放灵石,需待到三月后才每月按时发三块中等灵石,之后还想赚灵石只有到任勉堂接任务才能获得灵石。

“好吧好吧,便宜你们了,欠我的灵石都记帐啊,我接着讲。”

“师兄,你讲吧,我们记着。”

“话说当日场面那是相当的剑拔弩张,比试过半场,那张宜枫一直在抓师兄的破绽,但师兄游刃有余的应对他的所有试探,在最后关头,张宜枫反其道而行不再踟蹰,正面对上师兄,施出食人花的毒粉,这种毒粉可是触到肌肤就甩不掉,腐烂流脓化骨而亡,而师兄临危不乱当即挥剑迎袭,剑气照亮整片暗沉的天,光芒隐去,师兄的剑已然抵在他的脖颈,毒粉洒落在比武台任一角落,唯独师兄身上不染分毫。”

众弟子听得入迷,脸上显出神往,说书弟子轻笑一声,倒背手悠悠踱步走出虬枝盘曲的榕树下。

三日后,门派为新弟子举行洗尘仪式,本应进门派半月后就举办,不过因巍山之事只能往后推迟。

元武台上,随深站在掌门身边,施弥站在人群后面,视线停在有些眼熟的老翁脸上,对方长髯花白,周身气质仙风道骨,与她在后山撞见的人别无二致。

掌门满目和蔼的望着新入门的弟子,他的温和绕耳:“现在,洗尘仪式开始。”

声音一落下,几名长老抬掌往半空施力,透明澄澈的天空局部下起淅淅沥沥的灵雨,不计其数的淡蓝色微光从半空落下,温柔的洒在弟子们身上,躁动被一一抚平,身体舒服得像灵魂都被涤净,懒洋洋的。

洗尘结束后,施弥睁开眼神思不属,掌门在上方开口:“此外还有一事要通知,想必各位都知晓巍山比试的头名花落谁家了吧?”

“是我们门派。”

“随深师兄把萧风派打得落花流水。”

“随深师兄真厉害。”

场面逐渐热烈起来,七嘴八舌的谈论起这次的巍山比试,大夸特夸随深师兄真为虚臾派长脸。

“安静。”

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掌门的眼神不明的落在弟子们是身上,“在高台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此次,我宣布随深为我唯一的亲传弟子,也就是你们的大师兄,日后见他如见我。”这意味着掌门百年之后,仅随深一人有资格接任虚臾派。

长老们纷纷上前恭贺多年老友找到如意爱徒,掌门含笑应下,弟子们皆附和欢呼,场上的人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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