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扫兴的人,唐念也没记挂在心上,前世她遇到不开心的事多了去了,若都念着,她早就气死了。
沈凝霜到底是不是那个害她的人暂且不论,天大地大都不如活好当下。
反正到时候她都是要走的,沈凝霜要害也没地害去。
回到昭阳宫,她用了美美的早膳,便支了个贵妃榻在院中躺着,重新开始了养老生活,唐念当初说她是个富贵命也没说差,这宠妃的日子当真是个神仙生活。
吃喝不愁,有房,还有高级生活助理24小时随时待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唯一的工作就是把上司伺候好。宫中美人那么多,皇帝政务又繁忙,一月来三次就是顶天的了,顾兆泽心中有个白月光更是不会碰她,若不是知道自己注定会死,唐念还真想干一辈子。
昭阳宫很大,却不空旷,栽满了奇花异草,她正躺着桂花树下,秋日融融,细碎的阳光从繁茂的树枝中穿透,暖洋洋的撒在脸上,徐徐清风吹过,满院的桂花香。
唐念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手中时不时捻几个果脯零嘴,一旁的锦绣坐在稍矮一点的软椅上,捧着本话本柔声朗读着,声音抑扬顿挫,剧情讲的十分传神,唐念炯炯有神的听着。
只是时不时瞟向前方忙碌的身影,她躺着身子,视线正好看着不远处柿子树上挂着的红果果,圆圆润润胖胖乎乎的,唐念当即就拍板喊了宫女去摘柿子,如今正满心期待的等着那垮在宫女臂上满筐红澄澄的柿子。
听着话本,喝口存齿留香的花茶,再吃口甜软的柿子。
唐念轻舒口气,直叹舒服,下午再睡个午觉,这一天就晃晃悠悠的过去了。
秋日里天黑的早,太阳还未落下,屋内就摆上了晚膳,做的精致又漂亮,唐念刚刚坐下,一旁服侍她的小宫女红袖就轻细声细气的问:“娘娘,要等陛下来一同用膳吗?”
唐念这才注意到正在布置碗筷的锦绣在对面也摆上了一副,正在一旁看着她,面露询问。
唐念:啊这....不是很想怎么办。
她转头看了看宫门口的天色,又看着热气腾腾的菜,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咱们先用,夜里菜凉的快,总不好给陛下吃凉的饭,若陛下来了,再遣人做些就是。”
说完直接摸上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等也是白等,上辈子顾兆泽说了晚些时候来看她,但她等了个通宵也没等着。
顾兆泽忙着处理政务,清理旧党,唐镇当然没有一下子把所有的权利都还上去,大多是工部户部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刑部和兵部大部分权利还都被他捏在手里,顾兆泽刚有了权自然先紧着正事。
上辈子唐念足足等了半个月才见着男主的第二面,她当时差点还以为男主把她给忘了。
崇政殿。
龙案上正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顾兆泽正一本一本批改着,他下笔很快,有着上一世的经验,处理起来十分的得心应手。
等又批了一份后,他搁下了朱红的笔,捏了捏有些酸麻的手腕,右手边已经高高叠起一摞批改好的奏折,显然顾兆泽已经坐着好久没动了。
康安乘机来问:“陛下是否要用些晚膳?”
顾兆泽抬头,这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殿内也点上了烛火。
他张了张嘴,正要喊‘摆上来吧。’又想起这已经不是前世他孤身一人的时候了,当即改了口,“去贵妃那。”
想到昭阳宫那乖巧等着的人,凌厉的眉眼就柔和了下来。
唐念。
单是唇舌间滚过这个名字,便觉的有甜意泛上来,还未走到宫门,思念就如潮水般涌来,脚下的步伐更快,提着灯的小太监急步追赶都被坠在了后头。
夜已深了,守着宫门的宫人已经泛起了瞌睡,撑着眼皮站立着,心中算着换岗的时间,一抬眼就看到一片熟悉的明黄衣角,眼睛一瞪,正要高呼行礼,就见顾兆泽摆了摆手,声音不似往日冷萧,“禁声。”
宫人们抿紧了嘴,悄悄行了一礼。
昭阳宫还亮着灯,顾兆泽推门而入就见那抹娇小的身影坐在软塌上,一旁的凭几上摆着一副旗子,唐念阖着眼,嫩白的手撑着脑袋,似是正在假寐,他神色有一瞬间松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血液中汩汩流淌的声音是多么的急促振奋。
没等锦绣她们出声,大总管康安已快步上前忙给宫女们使眼色,暗示他们离开。
顾兆泽没惊醒唐念,只是默默注视她良久,在看她有些瑟缩时退下来外袍给她披上,动作极轻。
他转了两步,看到餐桌上还摆着一碗袅袅炊烟的云吞。
眼神柔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心中有些心疼的想,她应该是等了很久,百般滋味当真是又酸又甜,手捧着温暖的玉碗,连汤也不剩的吃了。
唐念撑着的手支不住头了,猛的一垂下,她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在昏黄的灯光下,揉了揉眼角,缓缓打了个哈欠。
起来身子,才发觉身上沉沉的,一看衣服,正是顾兆泽身上的龙袍,唐念呼吸一窒,抬眼就看他挺拔如松的背正稳稳的坐在紫檀木的八仙桌前,手里拿的不正是她方才吩咐小厨房下的云吞。
唐念掐了掐手心,幽怨的看了顾兆泽一眼。
那是她的宵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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