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漾被他逗乐，“这话从何说起啊。”

陆尘道：“从我对你告白说起。”

“你对我告白了？”

陆尘心虚了，不敢再看他，视线垂下去，眼睫轻轻眨了几下，“你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不算吗？”

“这怎么能算。”季天漾一副好认真的样儿，“得你亲口跟我说才行。”

“你都知道了，我还说，”陆尘有点丧气，“还说什么。”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告白，但重要的那几个字陆尘的确已经说过了，季天漾就是故意的，趁人家喝醉了不清醒再逗一逗。

“我觉得我听得不够仔细。”季天漾说。

陆尘也不傻，呛声道：“听得不仔细还被吓跑啦。”

“谁被吓着了。”季天漾无奈的笑笑，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不至于这么胆小，起来吧，你腿不麻吗？”

的确麻了，还冷，陆尘站起来的时候季天漾扶了他一把。

“没吓着就行。”陆尘问清楚之后，心放回了肚子里就准备回去了，季天漾刚离开的手又急忙拽住了，“哎哎，这就走了？”

陆尘点头：“我得到满意的答案啦。”

季天漾无语了，这人说喜欢他，然后自己没被吓着就是满意的答案？他真想撬开陆尘的脑子看看他在想什么。

“你满意了我还没满意呢，我也有想问的。”季天漾把人拽到密码锁前，命令式的口吻，“开门。”

陆尘扭头看他，“这是你家。”

“对，我测试下你的记忆力怎么样。”

陆尘当然记得了，按下几个数字后门就开了，季天漾还表扬他，“记性不错。”

陆尘道：“你不换个密码吗？”

季天漾正弯腰给他拿拖鞋，愣了愣才道：“换什么换，以后我忘了还有个人帮我记着，多重保险。”说完还觉得自己这理由无懈可击。

今晚本来就喝得有点多，加上在冰冰冷的楼道里蹲守了好一会，陆尘头重的要死，只想躺在舒服的床上睡觉，但心里还惦记着季天漾要问问题，就一直强撑着。

季天漾倒水过来的时候，陆尘坐姿乖巧的在沙发上，像是等老师抽查问题的好学生。

陆尘的酒量比季总的好，但喝酒上脸，都这么久了红晕的脸色还没褪去，季天漾把玻璃杯的水放下，又转身去了冰箱，他记得应该还有那什么。

冰箱里用于解酒的饮料很多，都是陆尘在的时候给备下的，季天漾最爱的还是蜂蜜水，最近给消耗完了，只剩下一盒葡萄汁。

季天漾又找了个杯子倒满葡萄汁，递给陆尘，自嘲的笑笑，“以后我得自己补货了。”

陆尘道：“我可以带你去买。”

“谢谢啊。”季天漾半真半假的回，又坐过来，摸摸陆尘的额头，“没发烧吧，好像有点烫。”

他摸完陆尘的又摸自己的，季天漾实在不会照顾人，家里的医药箱也都是陆尘添满的，遇到点什么小问题就只想着往医院跑。

陆尘肯定不会去了，喝完了葡萄汁，他把杯子放到一边，尽力维持着清醒问季天漾，“你要问什么问题啊。”

季天漾一时语塞，他要问什么呢，去找刘巍了解完情况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去找陆尘，胸腔鼓鼓胀胀的情绪，但猛然被问到，又不知道从哪儿讲起。

或许他应该先告诉陆尘，他这个年纪了，早已不把情爱这些东西放在首位，但他知道有个人喜欢他，还喜欢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感动，震撼，甚至是困惑的。偏偏这个人又是你，他曾想着用一纸合约就把人带回家，攥在手里一辈子不放的那一个。

“我应该，先跟你道歉，”季天漾慢慢的说，“那时候，我不应该不打招呼就走，我说的是高中。”

已经久远到很模糊的年月，但有些遗憾回想起来，依旧心酸。

季天漾不仅欠一句道歉，还有一句谢谢，他是带着被放逐的心情转学的，周围一片暗色中，是陆尘带给他切实的安慰和温暖，以至于往后的这些年，他再没有遇到像陆尘这般珍贵的人。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没怪过你，”陆尘嗫嚅着说，“我是说，在知道你转学原因之后，就没怪过你了。你爸爸去世，我唯一想过的也只有······”

只有什么呢，他现在又不好意思说了。

季天漾不让他如愿，非盯着他让他说完。

陆尘揉了揉脸，还是挺烫的，一时口干舌燥，举着杯子朝某人示意，“再来点水。”

季天漾嗤笑一声：“你当这是餐厅啊。”

陆尘慢吞吞道：“那，我不也是客人吗？”

“谁是客人？”季天漾瞅着他，“你还是客人？”

陆尘嗯了一声，又怕季天漾继续盘问，直接把杯子塞他手里，“快点。还有没有点，待客之道了。”

“行吧。”季天漾叹了口气，“不过没有葡萄汁了，只有矿泉水。”

“行。”陆尘不挑，他也不怎么喜欢喝那些甜不拉几的饮料。

季天漾倒水的时候，他又赶紧揉了揉脸，想尽力让自己清醒点，但好像没用，他感觉下一秒把眼睛闭上就睁不开了，别人喝醉了闹，陆尘就是只剩下了困。

唯一想过的，是什么呢。

陪着你，因为觉得心疼，就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不用说喜欢什么的，不用让谁知道自己的心意，陆尘感觉脑袋越来越重，用两根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如果只是暗恋，事情就很简单了，但人偏偏会想要的更多。

“第一次是看到他，第二次是知道你要走，我才会，才会······”陆尘的醉意完全上来了，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着那个人诉说自己的心意，像是在心里无数次演练的那样。

玻璃杯放在桌面，却只有轻微的响声，季天漾很想听他说完，但陆尘没有继续说了，季天漾就坐在茶几处，面对着陆尘，身体略高于他，“才会什么？”喉结轻轻滚动着，一定要逼着这醉酒的人把话说完。

“才会有贪念。”陆尘叹着气，断断续续把思绪找回来了，“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全，全玩完了。”

季天漾嘴角噙着笑意，“哪样不好了，怎么就玩完了呢。”

“喜欢可以，但不能有贪念，不好。”陆尘的眼神迷离，眉头却轻轻皱着。

季天漾伸手，想替他微微抚平，声音也是轻的不能再轻的，“没有不好，可以有的。”

手好凉，但贴在自己的脸上很舒服，陆尘伸手扶住，不想让他就这么拿走了，但他的话陆尘不是很明白，“你再说一遍，你再仔细——”

剩下的话都隐在喉咙了，因为季天漾吻了上来，他的手还被陆尘按着，嘴唇就贴了上来，片刻得到了某种允许之后，就吻得很凶很急，另只手揽住了陆尘的腰，卫衣膨起了很大的空间，手按过去，窄窄的腰身只手就尽在掌握了。

也不知道多久，反正在陆尘彻底晕乎过去之前，季天漾放开了他，也只是嘴放开了，眼神和手还在他身上一刻没松。

陆尘动了动嘴唇，开口就是：“你在干嘛？”

这质问的语气特别像季某人趁人酒醉占其便宜，就算是暗恋你的人，不也是没经过同意不是？季天漾回过神了，第一时间想道歉，手从他身上撒开，“那个，不好意思，我——”

“你等一下。”陆尘微微起身，和季天漾差不多的高度，对视了几秒，还没等季天漾琢磨这醉酒孩子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

陆尘一手揽住他的后脑勺，闭眼亲了上来。

哼，尘尘说怎么能白亲我，当然要亲回来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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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