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幸好抢救及时,人还没转醒,周悟白纸一般的脸色让陆尘止不住的发抖。

季天漾让林寻把季予贝先送回家,折返时在自动贩卖机内买了杯热饮,硬币掉进去的声音,叮呤咣啷,在夜色里听得清楚。

把陆尘扶在走廊长椅坐下,热饮塞到他冰凉的手心,季天漾牵住另只手哈了口气,“已经没事了,别太担心。”

“我感觉他这几天心里有事,怎么问都不说,但我没想到他能这么极端。”陆尘神色凄凉。

季天漾扶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说实话他现在也没缓过来,太过冲击的画面还在脑海里闪着,他庆幸贝贝和陆尘没有看到。

缓了一会,陆尘坐直身体,他大概猜到了,肯定和那创业有关。

“等他醒了我和他好好谈,不能再这么由着他的性子。”陆尘说。

“周悟遇到什么事了?”季天漾试探的问。

陆尘道:“等处理好我告诉你,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不放心贝贝,你回去陪陪她。”

那你不要人陪?季天漾委婉道:“家里还有爷爷。”

“那小丫头估计不会和爷爷说,你回去吧,这儿我能行。”

手还冰着,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还一个劲儿的赶人。

季天漾猜不出他是逞强,还是已经习惯不要人帮忙,他这个大个男朋友在这儿是摆设吗?

最后还是回去了,患者转醒,陆尘进去陪他,这儿没有他可呆的地方。

季天漾心里的惊吓还没过去,又添了层郁闷,陆尘遇事太过冷静,显得他尤为多余。

-

回老宅,原林居然回来了,正从季予贝的房间出来。

季天漾叫了声妈,又问贝贝睡着了没有。

“刚睡,一直拉着我手问问题,还说什么人会想不开会自己死掉。”原林皱眉,“在学校都学的什么。”

“学校哪教这些。”季天漾道,“她看起来怎么样,害怕吗?”

“你妹妹的胆子比你大,她从来都不要人哄着睡。”又朝门后看看,“今晚是个意外。”

“不是不要,大概是从来没有,也习惯了。”

季天漾说完就要走,原林叫住他,“你怎么了?和陆尘之间出问题了?”

“没有。”

“那怎么听敏姨说,他从你那儿搬出来了,吵架了?”

“没吵架。”季天漾顿了顿,“但好像比吵架更严重一点。”

吵架至少他能知道陆尘的想法,不像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走不进去。

季天漾不愿意,原林一语拆穿他,“是觉得和妈妈说这些很丢脸吗?”

季天漾很意外,看向她,原林道,“这么大人了,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处理不好,还跟家长抱怨。你是觉得我会这样说,是吗?”

“我今天,突然感觉挺累的。”原林揉了揉脖子,“要喝杯茶吗,儿子?”

-

母子俩借用季老爷子的茶室,季天漾给她斟茶,杯子刚落下,原林突然道,“今早上我在酒店晕倒了。”

“什么?”季天漾神色紧张。

“没事,清扫人员发现得及时,送去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病,就是太累了。”原林道,“我在医院躺了快三个小时吧,什么都不想干,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家,就让我助理赶紧订票了。”

“明天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陪你去。”季天漾坚持。

原林却岔开了话题,“你还记得你爸爸走的那天吗?”

季天漾低头,转起了手上的杯子。

“那天,你爷爷是真的生病了,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我却是故意装病,躲着不想处理。这事儿我一直非常后悔,再怎么样,也不该让你这个没成年的孩子来面对。”

季天漾轻轻抿了一口茶,“别说这个了。”

“这件事是妈妈心里的疙瘩,我以为我能一直躲过去,可今天我突然发现,我也没那么厉害,可能哪天就忽然没了,而真要那样,我会后悔,有些话没能跟你说。你现在,还想听吗?”

在季天漾的印象里,爸爸**,妈妈冷漠如局外人,今天似乎要推心置腹,他不习惯,下意识要躲开,可如妈妈所说,还能躲过什么时候呢?

“你说吧。”他洗耳恭听。

原林放下了最后一丝紧张,轻轻笑了笑,身体也放松了些,但她要说的事情显然没这么轻松,眼神很快暗淡下来。

“那个女人,就是后来那个凶手,她其实很早来找过我。奇怪的是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我就只记得她说,她爱你爸爸,希望我不要干扰他们的爱情,希望我退出,还一个完整的爱人给她。她那个语气,非常笃定,非常的自信。我就问她,你爱他什么,哪一点?你们的爱情究竟是怎样的——”

“妈。”季天漾出声打断她。

原林道:“我跟我的丈夫从结婚开始,就没有什么感情存在,他长得好看,家世好,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对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奢望,但我也真的是好奇,别的女人居然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爱情,而且都快疯魔了,还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收场。而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法教给我的孩子。”

季天漾垂眉不语。

“所以我看到你身边有陆尘之后,我真的替你开心,那个孩子身上有一种,很温暖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想接近,你在他身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柔和很多。”

“是吗。”季天漾还觉得自己很焦躁,因为他一心把陆尘抓住。

原林点点头又道,“我说这话好像也是为自己开脱,基本没管过你,等你找到一个好爱人就送上祝福,好像一切都圆满了一样。天天,妈妈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来得及?”

任何时候只要肯补救,总是来得及的,可惜的是,现在的季天漾并不需要,母爱对他来说始终陌生而遥远的。

但以后呢,也说不准,季天漾愿意给未来机会,他点头,收下了这份迟来的关怀。

第二天去医院,陆尘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谈事情,大约谈得差不多,两人握手告别。

昨天发生那样的事,在陆尘身上全然看不见,他好似一台默然而强大的机器,昨日出了一点小差错,今早已经恢复生产。

季天漾却被噩梦扰了一夜,满眼红血丝,有些吓人,他故意顶着这个样子来,头发都没好好梳,果然收获男友的关心和在意。

“我没睡好,一直想着你。”季天漾不愿意再弯弯绕绕,连神隐的老妈都露面自省,他也直接了当,“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我很担心,又感觉被你冷落,心里委屈。”

陆尘被噎住,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冷静又一点点瓦解,笨拙的安慰,“你别,别多想,我真不是故意叫你担心,我是想着,都处理好了再告诉你嘛。”

“为什么我只能等一个处理好的结果,还不是把我当外人?”

“没有!”陆尘急了,“我是,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哦。”季天漾好似懂了,点点头,整个人又忽然往陆尘怀里一栽,“那你顺便把我这个麻烦处理一下。”

更啦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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