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说好好爱人,那是毫不含糊的。第二天陆尘醒来时,身上的位置早空了,门掩着,他叫了声季天漾。
客厅立刻应声,季天漾走进来,弯腰亲亲床上的爱人,“再睡会吗,还是起来吃早餐?”
“你做的?”
“嗯。”
“那我要吃饭!”陆尘很好奇季总学了什么。
季天漾伸手抱他,陆尘不要,“我害羞。”
季天漾哼了一声,“是谁昨天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啊。”
陆尘一脸窘,探头看不着拖鞋,只好乖乖伸手,“那你抱。”
腻歪的洗漱完,总算见到了季总做的早餐,煎蛋,培根加三明治,有模有样的。
陆尘吃了一口,立刻竖大拇指,季天漾一脸骄傲,“那是,我的厨艺只需要稍微练一练。”
吃完陆尘要去洗碗,季天漾立刻阻止,厨房还有不少失败品,他怕被骂浪费。
其实陆尘早就看着了,那堆的烤焦的吐司,在白色的台面上,太显眼了。
陆尘的确不喜欢浪费,这次就算了,下次他要亲手教。
在家像是短暂的休息,来到医院还是要面对现实。但这次陆尘不是一个人了,心里有依靠的感觉真好。
许三木在医院守一夜,困得眼皮子打架,“他不吃东西,光靠吊水怎么也不行啊。喏,这是我去买的粥,你拿进去试试。”
“辛苦辛苦,你快回去休息。”陆尘拍拍他的肩。
“这算什么,我可是熬夜王者。”许三木看着陆尘的神色好多了,“想不到啊,你这男朋友还挺会照顾人的。”
季天漾轻哼一声,“用你说?”
他在门口守着,陆尘独自进去,周悟坐在病床上,偏头看着窗外发呆。
陆尘唤了他一声,他回神,脸色依旧苍白。
“许导给你买的粥,吃点吧。”陆尘把粥盒放下。
“哥,”周悟嗓音干哑,眼睛里似乎有无尽哀伤,“你别再管我了。”
陆尘刚解开那粥盒的袋子,顿了顿,向后走了一步,手扶着椅背,“你能活下来,是医生的努力,还有你的运气。”
顿了顿,陆尘苦笑道:“这两样东西下次不会有了,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周悟神色暗淡。
“到那时候,我的确管不了你了。”
周悟怔了怔,落下泪,他伸手拂去,却问,“是季天漾陪你来的吗?”
“他在门外。”
“你们很好吗?”
“很好。”陆尘忍了忍,“别扯开话题,我要说的话和他无关。”
“怎么无关,”周悟低头,“你们都在一起了,这一次好像分不开。”
“我当然不希望和他分开。”陆尘皱眉,“你为什么老是在意这个?”
周悟道:“恋爱总是分分合合,来来去去,只有家人才是最长久的。”
陆尘道:“可我也选择季天漾做我的家人,他对我非常非常重要。”
周悟却紧蹙着眉,“我不喜欢他,不喜欢季家的任何人。”
连季家那个小孩他都讨厌,他那么大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恐慌,压抑,生活灰暗得没有盼头。
陆尘是他唯一的盼头,他用尽一生的幸运才遇到的。
有些人却那么轻易就能得到,他们明明就生活在阳光里,还要来和他抢这一点温暖。
可是他也知道,他们同样能回馈给陆尘阳光,不像他,只会是个拖累。
“与其说我讨厌季天漾,不如说,我讨厌的是无能的我。他给你的东西,我怎么踮脚也够不到。”周悟语气晦涩,“我嫉妒他。”
陆尘讶异,他只当周悟和季天漾的脾气不对付,不知道他还积攒了这么多情绪。
良久,他轻声叹气,“小悟,你该出去走走。”
“人人都有嫉妒心,可是你在画地为牢,你把自己困住了。”
“我说过,我们之间是互助,就算是你认为的,是我单方面的付出,是我在帮你,那我希望得到的,也是你的自由,你能有一个更好的世界。你不欠我,更不欠你从前的家。”
说完这些,陆尘在床边坐下来。
周悟脸上的阴郁渐渐消散,他眼圈泛红,沉默良久后说,“我还是欠你,这次创业失败,是我自己该担的责任。哥,你要写个欠条给我。”
陆尘轻声叹气。
“一码归一码,那些都是真金白银,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几句好话就当没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周悟勉强笑了笑,“至于其他方面,我会试着努力。”
陆尘感觉欣慰,想了想说,“写欠条可以,但我有个条件,这钱等你毕业之后再说,大学期间我不收,你给我安心的把书读完。还有,你家那边——”
周悟道,“你不能插手这个。”
陆尘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建议。你父母身体康健,尚有工作的能力,离你要尽赡养义务的年纪还差很远。对你父亲的要挟,你完全可以冷处理,他们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你也不必觉得亏欠。”
周悟没想过还有这种办法,或许真的如陆尘所说,他的世界太小,家庭是背面而陆尘是阳光,他一直在中间,挣扎不得。
下意识的说:“我爸会找到我。”
陆尘笑:“你现在是学生,行动轨迹单调,无外乎是学校,家和兼职的地方,他当然好找。但等你出了省,出了国,他能去哪儿找你?”
周悟内心在拉扯,他对外面的世界自然心生向往,但父母长久的耳提面命又让他束手束脚,不敢奢望。
他对陆尘说他觉得自己从生下来起就欠别人,也是家庭长久的灌输导致。深深觉得,好的事物,好的生活,都是自己不配。
倒不如一开始就斩断念想。
但陆尘坚持要把他从泥潭里拔起来,不说空话,直接对他说下一步安排,“出院之后,先去见见你那位师兄,事业没做成,人要好聚好散,再去学校办理休学的事情,时间你自己定,去哪儿你也自己选,选好了告诉我。”
周悟怔怔的看他,手腕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却无关绝望和失落,而是生的希望在召唤。
陆尘按了按他的头发,“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让你潇洒点儿,但等你回来,我一定去接你。”
季天漾在外面安静等待,门一开,他立刻蹭的站起身,拉过陆尘的手,“都讲好了?”
“嗯,让他自己考虑。”陆尘向前倾身,头靠着季天漾的肩膀,“对小孩放手挺难的,但松开手里的线,我们都能自由。”
季天漾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好了好了,没这么严重,又不是以后见不到。”
“嗯。”陆尘汲着男友身上的温暖,身体放松,就觉得有些乏了,“季总,带我回去补眠。”
季天漾眉眼闪着笑意,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亲,“遵命。”
快完结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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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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