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房花烛

面前这个挑了她红盖头的是她的主母,她那个便宜丈夫的正室,她这一辈子的直属上级,对她有生杀予夺之权的那种。

洞房戏徐蓁演得不算多也不算少,正常来讲这个时候她只需要低头娇羞即可,然而当洞房之夜,面前站的不是老公而是老公的正室的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正当她表情管理死机的时候,那根挑了她盖头的金杆子又伸了过来,直接抬起了她的下巴,于是她就顶着一脸死机的表情抬起了头。

施含璧正一脸笑意地凝视她,对她说道:“早就听说徐家姑娘美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徐蓁被这句话吓得差点打个抖——完了完了,正室夸小妾长得漂亮,那不就是变相地说她是狐狸精嘛?

于是她迅速挤出一脸真诚且狗腿的笑容,开口回道:“哪里哪里,还是娘娘天姿国色,艳冠群芳,皎如日月,绝世红妆!臣妾跟娘娘一比,那就是萤火之光,登不上大雅之堂。”

她这句话说得特别顺溜,面不改色气不喘,说完才发现,坏了,上个任务给一个说相声做搭档,嘴皮子溜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

施含璧忍住爆笑的冲动,微微沉下脸色,道:“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本宫怎么天姿国色,艳冠群芳了?这王府里除了本宫,就只有你这一个侧妃,你倒是给本宫数数,群芳都在哪呢?”

徐蓁心道:来了来了,就知道这位今晚上是来者不善,逮住她一个话头就开始发难了。

她还能怎么样?只能赶紧起身给这位跪了,老老实实地回话:“臣妾说错话了。“

然而她刚起身要弯膝盖,就被施含璧按回床上,对她说:“你哪儿说错了?难道本宫不够天姿国色吗?”

徐蓁都快哭了,努力保持真诚笑容,“不是,臣妾不是说错了,是不够严谨。刚才臣妾都是发自肺腑说的话,绝对半点不掺假。”

“嗯。”施含璧点头表示满意,一双凤眸里隐着调笑的恶趣味,表情淡淡地说道:“那你仔细形容形容,本宫是如何天姿国色的。”

徐蓁:……

对不起这个没学过。

上个任务学的段子只记得“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了。

徐蓁觉得自己要完。越想越觉得这是道送命题。

不管她夸得好不好,只要面前这位想拿她的错处,她说什么都跑不了。

然而她真的还想再挣扎一下啊!

施含璧嘴角敛着笑看着徐蓁。她倒是没想吓徐蓁,就是想听她的小可爱现场吹彩虹屁给她听。

然而看着徐蓁无意识地睁大了一双含露的杏眼可怜兮兮地求救似地望着她,她就忍不住心软了,决定帮她找个台阶下来。

于是施含璧就凑近了些,弯腰低头,捧着徐蓁的脸,与她几乎呼吸相闻的距离,低低笑着问她:“我好看吗?”

施含璧的脸一点点在眼前放大的时候,徐蓁只觉得心跳莫名加速起来。

施含璧确实很美。纤长的凤眼,双眼皮的眼尾飞扬得恣意,棱角分明的菱唇,鼻梁高得很英气。

徐蓁下意识地想点头,又想到施含璧捧着她的脸,于是她只好开口说道:“好看。”

“嗯。”施含璧满意了,手放开她的时候,指尖拂过她的脖颈,她不由得轻轻颤抖了一下。

不是怕,是一种奇怪的……酥麻的感觉,有点痒,痒得让人心尖儿颤。

徐蓁恍惚了一秒,自动忽略了这种陌生的感觉,然后看到施含璧坐在了另一边床沿,对她说:“该喝交杯酒了。”

徐蓁仍然神飞天外,心想这位果然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啊。

然后突然想到:诶?刚刚这位王妃就这么放过她了?

“好看”两个字她就满意了?

这么好打发的嘛?

施含璧哪里知道她的小可爱默默给她扣了个“好打发”的戳,拍了拍手,唤来了送酒的侍女。

一个托盘上两杯酒,施含璧拿了一杯,对徐蓁一挑眉毛,示意她拿剩下那杯。

徐蓁望望她手里的酒杯,再望望托盘上剩的那杯,突然想到:等等,这不会是毒酒吧?

要不然她一个正室跟小妾喝什么交杯酒啊?

这不有病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完了完了,这肯定是要毒酒一杯哄她喝下去,等到半夜发作起来,悄无声息地她就GAME OVER了。

这么一想,越想越真,徐蓁觉得这位王妃真是个人才,这不动声色地就把她给解决了,难怪之前送进王府的女人都没得悄无声息的,这手段可是又毒又高啊!

徐蓁慢腾腾地把酒杯拿起来,眼看着侍女退下去了,突然心生一计,心想横竖要完,不如奋力一搏,反正现在屋里没别人,只有她和女主两个人,瞧着这位女主也不是个能打的,不如她干脆下手反杀,只要女主比她早死一步,她就算赢啊!

徐蓁打定主意,就想趁对方不备扑上去把人按倒,把手里这杯酒给人灌下去。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胆量。

事到临头必怂是她逃不过的定律,所以她鼓足了一万分勇气,最后就变成了——

她颤颤悠悠地对施含璧伸出了手,把酒杯递到她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我……那个……臣妾……喂你喝……?”

语气的最末还小心翼翼地带上了个试探的疑问。

施含璧万万想不到她的娇羞小可爱内心戏这么多。看着徐蓁抖抖索索紧张地伸手过来,居然还主动要喂她,简直惊喜上天,立马就一口答应道:“好啊。”

毕竟,要徐蓁主动一回,那可比登天还难。

徐蓁目瞪口呆。

不对,这不对啊!难道女主不是想毒死她?那这是什么酒啊?

她发懵的工夫,施含璧已经握住她的手,在她手里把酒一口饮尽,然后就吐气如兰地贴近了她脸前,眉眼含笑地说道:“你喂了我,那我应该喂你呀,你说是不是?”

徐蓁的目光从施含璧笑意盈然的眼眸落到送到唇边的酒杯上,眼一闭,心一横,以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势一口干了杯中酒。

还没等口中的甜酒咽下去,徐蓁就突然感觉嘴唇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上了。

她整个人怔住,想要睁眼,却被人捂住了眼睛。

纯金的酒杯滚落在铺着红色绒毯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施含璧一手遮住了徐蓁的眼睛,一手压着她的后脑,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她一秒钟都忍不了了。

徐蓁闭上眼睛仰头饮下杯中酒的样子,诱惑得令她发疯。

然而怕徐蓁起疑,她只是极克制地轻吻了一下,几乎是一触即分,旋即便用手背为徐蓁擦了擦唇角,微微笑道:“怎么喝得这么急?都溢出来了。”

她的微笑之下是极度隐忍的欲/望,徐蓁没有察觉,只是有些疑惑:刚刚施含璧是在给她擦嘴?

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回想刚刚的情形,施含璧已经站起来,整了整衣裙,淡淡说道:“本宫走了。你好好安歇,明日——记得来给本宫请安。”

徐蓁顿时把刚刚的异样抛到了脑后。

请安?

明天?

她脑子里开始疯狂搜索相关词条,瞬间脑补妾室进门到正室房里站规矩,伺候大房洗脸洗脚端饭夹菜,动不动被赏两个耳光罚跪几个时辰,顺便流个产、晕个倒之类的凄惨戏码。

直到荷叶莲叶两个丫头进来一顿摇,才把她从精彩纷呈的内心戏里拉回来。

俩丫头把她从头到脚摸了好几遍,边摸边问:“小姐,您没事吧?王妃娘娘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小姐?小姐?”

徐蓁晃了晃脑子,把身上乱摸的爪子扒拉开,四下望望屋里没有别人,确定施含璧真的走了,才往床上一瘫,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她有气无力地指挥俩丫头给她拆掉一身重得要死的钗环衣裙,想道:都说出任务前说“最后一次”不吉利,看来是真不吉利。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是显而易见,这位女主是跟她杠上了。

凭她对自己智商的估计,她觉得死在这位女主手上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哎呀,流血了。”莲叶小声说。

徐蓁这才感觉到之前被老嬷嬷一簪子戳到的疼。伤口在发鬓里,把头发散下来细看才看得到。

她伸手摸了摸,觉得自己刚才太乐观了。

八成用不上女主出手,光是底下这群下人,就够她受的了。

徐蓁哀哀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爬上床,盯着床帐顶上发呆了一会儿,努力振作精神,复盘了一下和女主的第一次交集。

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虽然她搞不懂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是,总之,反正,这个王妃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徐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管客观环境如何恶劣,主观上必须得保持乐观坚强,这是她的人生信条。

半夜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施含璧悄无声息地偷偷进了她的房间,掀开了她的床帐,就着月光盯着她看了半宿。

她差点给吓醒,然而鼻间闻到一阵令人放松的甜香,她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努力日更,求疼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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