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泉奈都快被说服了……

等等！

有人已经被说服了？！

情报商大惊失色：“竟然是敌国的忍者吗？！”

喂——！

“别，别杀我，我刚刚打听过他的身份，但那家伙凶巴巴地让我少打听！我只是一个讲规矩的生意人……”

确实发生过这件事。

然而，在这微妙的时刻被提及，宇智波泉奈都觉得自己已经被钉死在“敌国忍者”的身份上，就差痛哭流涕地认罪了。他面色不善地盯着情报商，他这么出卖自己，就不怕被秋后算账吗？

“忍者大人救救我啊！”

哦，破案了。

可宇智波泉奈只觉得匪夷所思——

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会输给这个小白毛？

“快打倒这个小白脸！”

“——他一看就没什么实力的样子！”

宇智波泉奈：“……哈？”

他被气笑了。

但这份情绪很快被打断了。

白发少年忍者出手果决，太刀出鞘，撞碎木桌，木屑往四面八方溅射。宇智波泉奈在心里评估，动作太大，无须开写轮眼也能预测他的攻击轨道。

太刀擦着宇智波泉奈的边削过去。

明澈如镜的刀刃，倒影出俊秀的黑发青年微微泛着冷意的眉眼。

啧——

他果然和所有白毛都八字不合。

*

*

酒馆大门轰然炸裂。

烟雾弥漫。

一道人影冲破烟雾，正是宇智波泉奈，他身轻如燕地掠上对街屋顶。白发少年忍者紧随其后，像是一枚炮弹再度把碎裂的大门撞得更碎，他暴怒如雷：“站住！别想逃跑——！”

……逃跑吗？

不，他只是在出手之前，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为了调查夕焰之死的蹊跷之处，根本就没必要和小鬼纠缠，真出手了，只会平白多生事端，树立敌人。

更何况，看着那头白毛……

他真能丝毫不迁怒吗？

宇智波泉奈说服不了自己。

就在刚刚，他就差点戳死这个小鬼，千钧一发的时刻，宇智波泉奈猛然醒悟，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下意识就极速掠出了酒馆。而那位白发少年忍者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只当对方畏战而逃。

麻烦。

他追不上宇智波泉奈。

但宇智波泉奈也不熟悉这里，更兼街道纵横，房屋稠密，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无法甩脱白发少年忍者，反而被他拉进了距离。

五米，四米，三米……

宇智波泉奈忽然停步，两人身影交错，叮叮咚咚地兵器交战声不绝于耳。他单手架住对方的太刀攻击，另一只手悄然摸入忍具包，排出几枚末端缠着丝线的苦无。

苦无飞出。

白发少年忍者半跪在地，用刀柄一一弹开暗器。

他忍不住嘲笑：“准头真差啊。”

“……”

宇智波泉奈斜了他一眼。

朝着对方脸飞的暗器，怎么可能会真的打中？

——那只不过是为了引开对方注意力。

宇智波泉奈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空气中被绷紧的半透明的丝线，如果不是提前知晓，寻常人很难注意到这个陷阱——当然，这不致命，但至少可以让白发少年忍者安静一会儿。

陷阱已经完成。

宇智波泉奈继续干扰对方的注意力。

“你明明也在打探城主的情报吧？”

“我是为了保护城主大人，怎么能混为一谈？”

“这不就证明，打探情报也不能断定我是敌国忍者吧？你好好想想，除了暗杀城主之外，我也许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的呢？”

“不是为了城主……”

“我其实是……”

是受雇护卫藤原志夜的火之国忍者。

“你难道——”

白发少年忍者脸色大变。

宇智波泉奈忽然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对方脱口而出：“……是为了俺来的吗？！！”

“……”

“……”

宇智波泉奈脚一滑，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

什么叫为你而来的？

你哪儿来得那么大的面子，让他千里迢迢地从宇智波家族跑到这偏乡僻壤的地方来？而且，你自称什么？这什么奇怪的口癖？！

但白发少年忍者的思路清晰：“我知道，你们肯定害怕火之国会出现大杀四方的优秀忍者，所以要在他们还没出人头地时，就提前扼杀掉，万万没想到，我第一次出远门，就已经被看出天赋异禀了吗……”

“……”

“没想到你长得挺帅，心思竟然如此阴毒！”

宇智波泉奈听不下去了。

他不该让这个小屁孩开口。

这真是他半辈子做得最大误判。

宇智波泉奈改主意了。

他要这个小屁孩知道天高地厚。

“嘭——”

宇智波泉奈忽然侧身跳，冲到对方面前，苦无和太刀撞出一声几乎震碎耳膜的巨响，火花四溅。

白发少年忍者后滑半步，险些摔下屋顶。

咦，竟然没打飞他的武器？

看来白发少年忍者自称天赋异禀，也不是完全在吹牛。

甚至，白发少年忍者似乎经常面对这类“欺负人矮”的攻击，应对经验丰富，不慌不忙地抬起脸，就吐出一枚暗器。

有点意思。

但只做到这一步，还不配成为宇智波泉奈的对手。

宇智波泉奈闪现到对方背后，白发少年忍者想要回防，但太刀刚刚被撞，虽然没有被打飞出去，但虎口被拉伤，回防慢了一瞬。就在这比眨眼更短暂的时间，宇智波泉奈就已经重重地打在对方的膝盖窝里，迫使对方跪下来。

“你……”

白发少年忍者正要回头，一枚苦无已经沿着他的额头插下去。

他被压倒。

额头撞飞一大堆破碎的瓦片。

一枚贝壳状的坠饰从衣领处滑落，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白发少年忍者企图反抗，但宇智波泉奈单手就全部镇压。

“弱得可笑。”

“哈，你不过就比我多活几年而已……”

“就你这点实力，未必还能再活几年呢。”宇智波泉奈用苦无在对方的眼前比划，成功看见对方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如果我是敌国忍者，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

又过了十几秒，白发少年忍者的气势弱下来。

他小声问：“……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

宇智波泉奈解释说：“我和你一样，也是受城主雇佣的火之国忍者。”

“哦。”

白发少年忍者没声了。

又过了十几秒，他自言自语般地分析：“……也是接了新雇主的任务，所以想了解雇主情况，其实我们还能算是一起执行护卫任务的同伴……等等，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啊？”

宇智波泉奈：“……”

这话说得，你们刚刚那个话赶话的架势——

他有解释的时机吗？

“你就是想欺负人吗？这什么恶趣味？！非要压在人背上吗？”

咳咳咳咳……

不得不说，欺负人还挺好玩的。

宇智波泉奈起身，放开白发少年忍者，对方擦了擦脸上的泥，把滑落的贝壳挂饰收回衣领里，收起太刀，他虽然对宇智波泉奈仍然有些“被欺负”的不服气，但态度比之前柔和多了，算是认可了“同伴”的身份。

宇智波泉奈也有意收集情报。

“你哪族的？”

“我是旗木家的旗木矢彦。”

旗木一族，以刀术和雷系忍术著称的忍者家族。

但这个家族没有与生俱来的血继限界，在各类大神层出不穷的火之国，只能算中流。

“你们家就放心你一个人跑这么远？”

“谁说只有我一个人，我爷爷姥姥二叔三伯四大舅还有我弟弟都来了，给钱给得多——不过他们拖拖拉拉的，没我动作快。”说到后面，旗木矢彦骄傲地抬起了下巴，“你呢？家里来了几个？”

“我一个人来的。”

“咦，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

宇智波泉奈被哽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忍者还害怕执行任务吗？”

“但这次情况特殊啊，城主不止雇佣了我们，还雇佣了其他好几个忍族，都是倾巢而出，你一个人，很容易被那些抱团的大家族欺负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

宇智波泉奈诚恳地说：“我一个人，就能欺负他们所有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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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北山满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