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霄与易觉明在藏书阁中，看着像小山一般的礼物堆，相对两无言。
过了半秒，易觉明才轻轻问道：“所以皇亲国戚...有那么多吗？”
虞霄：“是的。所以我先前才问张公公，御书房中有没有落脚处。”
易觉明：“......”
易觉明：“但是为什么这些贺礼要摞在一起？”
虞霄：“...或许是，因为将这些礼品摞在一起的人，没有预料到有像我们这般的人吧。”
易觉明：“？”
虞霄喃喃自语：“...我们这样夜闯御书房与藏书阁，只为了将宜妃贺礼中的几本□□偷出来...”
易觉明：“读书人的事情...”
虞霄：“...哪能叫偷呢？”
虞霄：“！你也看了先帝自传！”
易觉明的嘴角还没上扬起来，就被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我们还是先将拂雪的礼品翻出来吧。”
虞霄：“...你说得对。”
然后两人看着堆成小山的礼品陷入了沉默。
易觉明：“我们得记好顺序，晚些得恢复得和先前的排列一样，否则被皇上发现...”
虞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沉吟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些礼品，一看就很贵重。”
易觉明：“？”你这是什么关注点？
虞霄：“如若碰坏了一个，估计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听了这话，易觉明一时间怀疑虞霄在讲冷笑话，他拍了拍虞霄的肩膀：“你可是国之栋梁，哪里是这些俗物可以比拟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自然，甚至连讨好的意思都没流露出来，就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实——就好像与虞霄比起来，那些奇珍异宝在他看来真的是一摊不值分文的烂泥一般。
虞霄微微一愣。
而在另一旁的易觉明显然没有察觉到虞霄的这一愣神。他皱了皱眉，不甚熟练地卷起了袖子，将一簇以黄金做枝，以白玉做叶的花朵搬到了地面之上。
虞霄这才回过神，也上前帮忙。一时间藏书阁中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搬动贺礼的声响。
“虞统领，有件事我有必要与你解释一下。”
或许是沉默太过熬人，易觉明忍不住开口道。
虞霄将一颗夜明珠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面上，环顾了片刻，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红木箱出现在他的眼帘中，不由得面露失落：“何事要与我解释？”
易觉明沉默了半晌：“上回我和你说，我是因为我妹妹...也就是宜妃娘娘，所以才去拿那本《情事有虞》。”
易觉明感觉自己的耳朵烧了起来：“其实并不是。”
虞霄一愣，随即忍不住笑道：“我知道。”
易觉明：“？你知道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虞霄：“喜欢看点通俗小说真的无伤大雅，琬妃她哥哥还写通俗小说呢。”
易觉明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所以你对嫔妃为何如此了解？”
虞霄像是提前打好了草稿一般，想也不想地极快地回答道：“我负责后宫的布防，而娘娘们，易大人应该也知道，平日在宫中说话并不会避讳什么。”
易觉明：“虞统领这般随随便便将宫中事务说与外人，娘娘们是否会因此为难？”
这一回，虞霄似乎没有预料到易觉明问这个问题，愣了片刻才回答道：“易大人不是外人。”
这句话未免有些歧义，易觉明只感觉自己的脸十分微妙地烧了起来：“虞统领什么意思？我可不是后宫中人。”
虞霄连忙摆手：“虞某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易大人您可是宜妃娘娘的兄长，并且，”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笑了起来，“宜妃娘娘背地里夸了您不少次，说您品格高尚清正，根本不屑于用腌臜手段害人。”
虽说易觉明知道自家妹妹嘴应当没有那么甜，背地里多半说的是“我那哥哥陈旧古板，不近人情，我送他的小说一本都没有拆封”，却还是忍不住心情上扬了几分。
他将一大箱物事搬到了地面上，语气柔和了几分：“拜托虞统领多多照顾我妹妹了。”
虞霄正准备点头，视线却凝固在了易觉明手中的箱子上：“易大人，你手中的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箱子？”
易觉明这才回过神，看向了自己手中，不由得一喜：“正是！”
两人打开箱子，易觉明将箱子里头的书一叠一叠地抱了出来，直到翻到最里层，才找见了那几本封面艳丽的情/色小说。
一旁的虞霄出声道：“让我看看。”
易觉明会意，将那一叠书递给了虞霄，虞霄接过书目，确认那本《情事有虞》赫然在列，暗自松了一口气，将那一叠书还给了易觉明：“我们将此处恢复原样，然后避开守夜的御林军，便可以回去了。”
问题被解决了一大半，两人的情绪都轻松了不少。
易觉明点了点头：“真是劳烦虞统领了，是我易某欠您一个人情。”
虞霄摆了摆手，笑道：“也是为了我自己。”
虞霄：“还好皇上不常来藏书阁，不然真是...”
易觉明却生出了几分疑虑：“不过我听闻皇上好读书，真的不会...”
就在此时，藏书阁的房门发出了一声轻响，然后门被人推开了。
易觉明被这响动惊得手一抖，手中花花绿绿的书目掉在了地上。
两人一同看向门口，与藏书阁门外的皇帝面面相窥。
正德皇帝一手提着提灯，另一只手已经将腰间的佩剑抽出了一半，待到看清了二人的脸才将握着剑柄的手松开。
看着地面上封面堪称露骨的画册，正德皇帝沉默了半晌，问道：“你们...想在朕的藏书阁中...？”
正德皇帝：...你们想在朕的藏书阁中玩点刺激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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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