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舟在家休养了一周,中间还找时间去镶了牙,这一周来,他几乎谁都不见,并让李禹对外宣称他出国处理业务,为期一周。
旭日刚刚上市,需要解决的问题数不胜数,尤其是陆平舟生性心高气傲,敌家众多,要知道他受伤住院,那不得抓紧这个机会抢夺旭日的资源。
陆平舟对待工作向来谨慎,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捏住命门的。
好在这一周陈通的事得到了解决,他出奇地没有再和陆平舟继续硬碰硬,而是立马要求李禹拟合同寄给陆平舟签字。
还真是应了陆平舟那句求着要买他的地了。
现在旭日狠赚五千万,这事儿传到出去以后,地产界大亨都不得不佩服陆平舟这匹黑马,明明才三十不到,却把老奸巨猾演绎得淋淋尽致。
一周以后,陆平舟又开始投入到工作中,期间他还抽了时间去了一趟白家看白冉——白小华的父亲。
香烟缭绕的书房内,挂满了许多大大小小写上毛笔字的宣纸,那字迹遒劲有力,笔锋锐利,可以看出来主人也是个轻狂不羁的人。
白冉身着一袭白色中式服,手握毛笔在案桌上舞动,窗外的光打在室内的香烟上,仿佛一层轻纱在飞舞。
门口传来散乱的脚步声,还有陆平舟大大咧咧列的声音。
“老爷子我来看你了,你怎么又在书房啊?”
陆平舟一走进来就被这烟呛到了,捂着嘴在门口咳嗽,皱着眉头道:“老爷子,说了多少遍,想营造大师的氛围你就去点香炉,点蚊香算怎么个事儿啊?哎呦这味儿,蚊子是死了,人估计也够呛。”
白冉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淡然自若地写字,可是陆平舟这小子实在太咋咋呼呼,导致白冉的毛笔越出了原有的轨迹,彻底歪了。
他不满地放下笔,慢悠悠走到茶桌前坐了下来,一边沏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都说了,你没事别来找我,免得给我惹麻烦,我自己亲生儿子都没怎么来看过我,你倒是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我还年轻,可想再多活几年。”
陆平舟将自己带来的上好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往旁边一搁,抽出自己插在兜里的手,转而优雅地坐了下来翘起了腿,倒是也不客气,直接端起白冉刚沏好的茶抿了抿,啧啧摇头。
“老爷子,您这茶,铁观音吧?不错,清香微甜,不过比起我给你带来的大红袍差了些。”
白冉眼皮一挑,陆平舟笑眯眯的眼神就像弥勒佛一样,喜庆得不行。
“少贫嘴,我都知道了,你这小子,把陈通玩得团团转,心里舒服吧?”
陆平舟气定神闲地靠在红木椅背上,手指玩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金表,嘴角露出浅浅一笑:“不能说舒服,只能说爽翻了,这玩男人比玩女人还爽呢。”
“你小子不会比喻就别比喻,都是成功人士了,讲话还一股子糙味。”
白冉用茶盖抹去茶水上面一层沫,热气和香烟混在一起,让人心里宁静:“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别以为这个陈通看起来蠢,他背后可是有金字塔支撑着的,你再搞对他来说也只是小风小浪。”
陆平舟修长净白的手指用了力,显出浅浅的筋骨来:“老爷子,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陆潇洋嘛。”
他的口吻轻松如故,可是白冉明显听出了说到陆潇洋三个字时蔓延出来的火药味。
白冉知道陆平舟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几岁的瘦弱少年了,他现在完全蜕变成了一只豺狼,还是树林中最为凶猛的一只。
而能让陆平舟从一个在街边和混混厮杀的浪子一步步成为今天旭日集团的董事长,陆潇洋这个人可谓有着不赏之功。
陆平舟眼神阴鸷,盯着站在窗外不断叽叽喳喳叫着的鸟雀一动不动。
“如果陈通背后的大山不是陆潇洋的话,我还不屑于和他这种脑子没二两肉的蠢货作对。”
白冉举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沉默了一会才饮了第一口:“小陆子,别怪我话多,你们陆家人天生就有经商的头脑,你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领导者,可是如果你把商界当作你对付陆家的战场的话,那就变了味了,小心最后反噬,重创到自己。”
陆平舟并没有把白冉的话听进去,他心里有颗种子,他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浇灌它,让它越长越大,最后足以撼动那座大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颗种子。
“放心吧老爷子,我陆平舟到目前为止,没有弱点。”陆平舟露出一个纯善的笑,香烟模糊了他的笑。
白冉微微低了头,随口说了一句:“就怕你的弱点某天突然就出现了。”
说完白冉才想起来什么,继续问:“小华最近怎么样?他不接我的电话,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惹事。”
“这你就更可以放心了,有我在,小花好得很。”陆平舟自信地抿了口茶。
“唉,这个孩子,二十好几了,整天就围着男人转,一点事业心都没有,我白家赫赫有名,怎么就遇上他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老爷子,你也别把他管太严了,他有自己的追求就让他去,我倒是只希望他开开心心就好,其他的有我呢。”
白冉倒是觉得奇怪,陆平舟虽然是他捡回家的孩子,但是对白小华好得没话说,从小到大任何事都考虑白小华,不允许白小华受到一点欺负。
他看在眼里,心里甚是欣慰,就算白小华如此不成器,有陆平舟罩着,也能放心一点了。
陆平舟看着白冉一脸安心的模样,心想要是白冉知道他对白小华抱着别样的心思,那表情是不是还这么安心。
出了白家,李禹便打电话过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小陆哥,查到那个开摩的男人底细了,你的猜测没错,他和陈通有关系。”
陆平舟脸色很快阴暗下来,他就知道陈通没那么容易服气,不使点绊子就是不舒服,但是陆平舟没想到陈通这么不做人,之前在他公司内部安插奸细,现在还直接人身攻击。
真是又坏又幼稚。
“那个人现在还在医院吗?”
“是的,已经重症转普通病房了。”
“叫伍子十五分钟后到医院和我碰头。”
*
陆平舟闯进病房的时候,那个摩的男正想去拿旁边水杯里的水,可是他浑身都是管子,连这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艰难。
等他快要够到时,水杯被另一只有力的手给顺走了,视线往上抬,便看见了陆平舟立在那里,身段欣长如玉,眼神里含着几分笑意,可那笑意不达眼底,让人心里发怵。
摩的男身体猛地一颤,条件反射般往后挪了挪。
“你好啊,我是陆平舟。”
陆平舟抽开椅子笑眯眯地坐了下来,还亲自把水杯递到他面前:“想喝水啊?来,喝。”
温柔的声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关心对方。
摩的男知道陆平舟此番前来绝对没有好意,犹豫半天都不敢接这杯水。
“啧,怎么都这么怕我?放宽心,我没有恶意。”陆平舟笑意加深,将水杯放在一旁,转而玩弄起自己的金表来,“你叫赵鹏辉,家里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重症在床,你很需要钱对吗?”
赵鹏辉不可置信陆平舟竟然查得这么清楚,眼睛撕裂了:“你不要对我母亲做任何事,我会跟你拼命的。”
他激动地声音惹得旁边两个床位的病人很奇怪,可是他们看得出陆平舟不像个好人,于是只能闭嘴不敢说话。
陆平舟像个老大哥一样拍拍他的肩,十分感慨:“别激动哥们,小心扯着伤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你出去聊聊,关于陈通的事儿。”
赵鹏辉看了看自己插满管子的身体,就这样怎么可能出去和他谈?
而且,赵鹏辉很清楚,这一出去,能不能回得来都不一定。
看着对方虎视眈眈的表情,陆平舟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烟圈喷到赵鹏辉的脸上,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陆平舟附在他耳畔,带着浓浓的烟味,声音就像录音带一样滋啦作响:“给你三秒钟时间,没回应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赵鹏辉瞪大眼睛,苍白的嘴唇开始颤抖,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和陆平舟抵抗的力气。
“三……”
“二……”
“一。”
刚数完,陆平舟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食指和中指忽然一空,香烟突然被夺走了。
“不好意思,病房禁止吸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南乔若无其事地将香烟在垃圾桶边缘摁熄,然后丢了进去。
他依旧穿着白大褂,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在透进来的光下还微微泛黄,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永远都看不清他的内心世界。
陆平舟眉心蹙了蹙,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黑了下来。
那令人讨厌的白大褂以及那双墨黑色瞳孔,怎么就是阴魂不散了?
他佯装平静,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翘起腿一副高傲的姿态朝他扬了扬下巴,语气深沉:“南医生还是第一个敢从我手里夺香烟的人。”
本文进度比较快,看文的宝子要习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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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病房禁止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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