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林漾悠捧着小黑的头走在前面,甩开了席蓉和谢吟一大截,“不然一切都不会好的。把你的头送回去本来就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
“啧啧啧,小小年纪就考虑什么风险啊利益啊,很无趣的好不好?”
“你要是现在把我送出去就不会无趣了。”林漾悠说。
“我也很想出去啊,”小黑说,“谁喜欢天天留在这个破地方,然后被规则说,你这不能干那不能干。”
林漾悠在一瞬间抓住了重点,“规则是什么?”
“不知道,”小黑说,“我只知道违规了会收到惩罚,但并不知道怎样会违规。只知道如果按照可露丽发布的事情做就不会有事。”
“那么可露丽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小红怀疑他只是转达他人的意思,而且他也在规则束缚下。”
“真麻烦啊。”
“不过你要实在想知道可以直接去找他问。”
“他在哪?”
“一般是在校长办公室,在另一栋楼,不过那栋楼更危险。”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楼的尽头。
小黑提醒三人道:“扑克部在二楼,不过二楼除了扑克部的,还有一个自然社,最好小心一下,毕竟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心。”
“自然社里有什么?”谢吟问。
“你们知道绣球花吗?”小黑反问道。
“啊?”席蓉挠挠头,“绣球花是什么?”
随着地球时代的结束,很多自然动植物在野外已经基本灭绝,现在大多活在研究室或者皇家园林中。
林漾悠解释道:“绣球花就是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的花生长的很紧密,看起来就像绣球一样。”
“你说得对,自然社里就有个喜欢种绣球花的,小,姑,娘。”
“小黑你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吓人,”谢吟说。
“厚,”小黑翻了个白眼,“一个暴揍小红的家伙怎么有脸说别人吓人?没把你当扰乱治安的人带去保安室就不错了。”
“这里也有治安?”林漾悠感觉有点荒谬了。
小黑说:“有啊,虽然乍一看,这里的人都死的很快,但是,规则根本希望看到的是有人能在七天内活下来。这是个生存游戏。”
林漾悠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他,“那如果有人在这里杀人会怎么样?”
“唔,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应该也会被放到保安室去,但是这会代表他被规则给予了厚望,他们会给他一次更危险的惩罚,如果能活下来就会被重新投放回这里,如果死了,尸体会被挂起来示众,作为浪费人力资源的惩罚。”
“给予厚望是什么意思?杀人也会被提倡吗?”
“规则想要的,是那种特别特殊的人类,你可以极端危险,或者非常聪明,反正有一项超乎常人的能力就很有可能被看重。不过,目标还是要活过七天。因为每天都会有新的人进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出去的门或者活过七天。”
除了最后的,林漾悠其他的基本都没有听过,真该死啊。
二楼的走廊被分成了两边,一边开满了蓝色的绣球花,一边贴满了扑克。
“千万不要碰到任何一朵花,不然会被发现的。”小黑说,“我不希望我的头被二次打飞。”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就算我们没有碰到花,你的头可能也要飞了。”
开满绣球花的白色木门缓缓打开,穿着蓝白格子衫的女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廊上的的花像长了脚一样,往房间里缩了进去。
女生冷冷的看着她们,不知道要干嘛。
“小心花粉!”小黑大喊。
林漾悠赶紧后退,三人捂住口鼻。
“我怎么忘了你这么个没有头的家伙在?”
“你最好把那些粉收回去,不然……哼哼,你懂的。”
无尽夏也冷笑一声,“我当然可以让你过去,不过你也最好小心点。当你那颗愚蠢的脑袋回到你愚蠢的身体上时,希望不会是一场灾难。”
“无人在意。”小黑说,“到旁边那个门去。”
小红坐在里面,把腿架在桌子上看报纸,听见开关门声也不回头。
“来了?”他一指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一个无头身体坐在上面,“坐。”
林漾悠把小黑的头安回去,小黑就迫不及待的骂小红,“你纯畜牲。”
“酱汁不好吗?我觉得我做的挺好的,这糖色也炒的相当不错。”小红说,“不过先别管了,我们有个大新闻。有个一年级小孩进保安室了,因为她在食堂捅人,导致保洁和医务室工作量上涨。”
林漾悠听着熟悉,凑上去看了一眼,正是余芥。
她的校服上被别了一个名牌,写着她的名字。
余芥被关进了保安室的一个隔间里。
“你们认识她吗?”小红转头问林漾悠。
“见过。”林漾悠说。
“我们吃饭的时候她突然就拿出美工刀往人多的地方走了。”谢吟说。
“不过不管怎么样,”小黑说,“她是我们见到的第一个因为危险被关进去的。”
“啊,希望她能活着出来。”小红没有感情的说,“大概吧。”
小黑和林漾悠握了握手,“差点忘了,谢谢你们。”
小红敲了小黑的脑袋一下,“真有礼貌。”
小红突然反手递给她们三张表格,“其实社团招新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填了以后就可以和别人打牌了,而且输了也不会死了。”小黑说,“虽然选社团是晚上的事。”
“我们做你们做的事,那你们呢?”谢吟问。
“社团成员是有上限的,等你们毕业了才会招新。”小红说,“考虑一下?”
“没有副作用?”林漾悠问。
“你们来到这里难道不就是最大的副作用?”小红说。
林漾悠不说话了,接了一张,然后坐下开始填。
谢吟和席蓉对视一眼,也填了起来。
午休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就结束了,当她们回到教室时,一个人也没少。看来医务室大概有点东西。
余芥也回来了,坐在角落里,没人靠近她。
林漾悠也没管,只回到了座位上。
上课铃很快响了,黑雾漫延开,穿着蓝格子的女生走进了教室。
跟在她身后的,是蓝色的绣球花。
林漾悠死死的盯着女生的裤腿,那些花,是从那里出来的。
不会吧?林漾悠想,难道花是从无尽夏身上长出来的?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有些棘手。据小黑的说辞,死亡大概需要触发一些条件,就像第一个粉笔是问题回答失败,第二个是打牌输了。那这一个大概和花有关。
绣球花在无尽夏进入教室的一刻便开满了,它们也同时将黑板修复,然后死死的长在了上面。
“我叫无尽夏,是自然部的部长,今天来和你们上一节关于绣球花生长的课。在你们的桌上会有一颗绣球花的种子,在这节课的时间内,你们要想办法让它开花。”无尽夏打开投影,给他们展示步骤,“首先你们要给它们找个容器,这个容器要有好的环境,然后给它们养料。如果养料和环境好的话,它们很快就能开花了。好了,开始吧。”
外面的黑雾散了,门也打开了,说明她们可以到外面去寻找工具之类的东西。
无尽夏拿出一个沙漏,然后倒过来,“在沙漏结束前回来,不然成绩算作废。”
一朵一朵的绣球花跳上桌子,给她们一人留下一粒种子后才离开。
“利用一点小小的优势,”林漾悠说,“直接去自然部里面吧。”
她们跑出来,看见建筑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漏。
不知道其他人看见了没,但林漾悠怔了一下。
其他人都没有直接离开熟悉的教学楼,但余芥却默默的跟在后面。
谢吟和席蓉对视一眼,感觉有点背后发凉,脚上快了几步。
“保安室里有什么?”林漾悠不受另外两人的影响,直接问她,“你不是进去了一趟吗?”
“啊?你怎么知道?”
“有人告诉我的。”
“里面很黑,”余芥突然切换话题,回到上一个问题,“然后会让人感觉很恍惚看起来要死了一样,然后会很难受,非常难受,形容不了。里面还有很多说不上来的东西,很怪,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死掉。”
“大概是精神污染之类的吧,”林漾悠说,“玩的真花。”
“可能吧,其实感觉一般难受。”余芥说。
“真的吗?还有更难受的事情吗?”
余芥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可能是踩到雷了,林漾悠想,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不告诉我就好想知道。
自然部的门玻璃上粘着厚厚的灰,看不见里面。
门也上着锁,打不开。
林漾悠打开手电筒,照射着玻璃,意外的让玻璃变得清晰。
这块玻璃上面的裂缝很多,看起来十分脆弱。
“余芥,用你的刀划一下应该就可以打破这面玻璃了。”林漾悠说。
余芥也不啰嗦,两刀将玻璃划碎。
“你美工刀哪买的?”席蓉凑过去问。
“这不是真的美工刀。”余芥说,“只是长得像。”
林漾悠把手伸进玻璃窗里,拧开门锁,然后把门推开,“地上有玻璃,别被划了。”
自然部里面倒是很干净,但却散发着丝丝血腥味。
“我之前看到,那些花似乎是从无尽夏的裤腿里出来的,然后结合这里的味道……”林漾悠拿出了种子,它显然也感受到了血腥,变得有点躁动。
“要种在身体里?”谢吟面露恐惧。
“最好不要,”林漾悠说,“种进去可能就弄不出来了。”
“那要怎么办?”席蓉问。
余芥拿出了美工刀,对准了左手小臂。
“对,挖一块肉下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得破伤风,”林漾悠说,“然后把种子放在肉上,划破手指一滴一滴的把血滴上去,”她指着旁边的一个培养皿,“要把肉放在那里面,才能带过去。”
“会失血过多死掉的。”余芥说。
“那就不能用我们的血肉啦,”林漾悠说,“要么杀人,要么去食堂看看。”
然后,她们就带着种子,来到了食堂的后门。
“跟我来,” 余芥很熟练的打开门,“这是我逃跑的路线。”
后厨现在没有人,而这里有一堆死人的尸体没有被处理。
“这些应该是食物,”余芥说。
谢吟和席蓉多多少少也有点猜到,但是还是不愿接受。
“好啦好啦,别管食物不食物的,这些现在都是我们的工具。”林漾悠拖出一具尸体,捂住口鼻,然后用美工刀划出一个口子,把种子塞了进去,“小黑说要小心花粉。”
种子一接触到血液就开始疯狂的生长,很快就开出了鲜艳的蓝色花朵。
她们一起搞了四具尸体,然后费劲巴拉的拖回去。
她们还算很准时,但有些人就永远的留在了外面。
有人真的杀了人,然后他成了植物的容器,有人割了自己的肉看起来要死,有人把自己当做容器已经要死,还有人种不出来。
“你的学分没有了。”无尽夏说。然后她身边的绣球花一拥而上,吸干了那人的血肉。
“好了,其他人下课。”她轻描淡写的离开了。
四个人一下课直奔医务室去拿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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