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纸人为钱桐来开门，“至少你在明面上还是要听我的。”

“是啊，明面上……”谢又清冷笑一声，“你别得意。”

许茜等她们走完了才让林漾悠出来，“走吧，下楼。”

王妤鱼问：“晚上的神祭你们打算怎么办？”

“晚上我们得去图书馆，”林漾悠说，“那里没查过。”

“要不你们去祭神吧，”林漾悠对许茜说，“我们去图书馆。”

“能行吗？”许茜不放心，“你死了我们没人付尾款。”

林漾悠说：“别担心，我连定金都没付。”

许茜：“那你更不能死了——其实死了也无所谓。”

“你在说什么鬼话？”林漾悠无语，“别梦到哪句说哪句。”

“不会的，”许茜说，“我们也做死人生意的，我们只是由衷的希望你能活着。”

“这才是最绝望的死法。”这个世界没有正常人了是吧？

（小悠你也不正常吧！）

“你结果了知道吗？”许茜突然转换了话题，林漾悠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来三角形的叶子中开始结出紫色和玫红色的果子。

“扛板归，”许茜说，“可以吃的。”

王妤鱼身上也开出了大朵的黄玫瑰，“我们要吃化肥了，不然会死的。”

“食堂还没有开门，”谢吟说，“难道又要去勇闯食堂？”

“来吧！”余芥说，“我已经很熟练了。”

“偷啥，让小小捏蜡像进去拿不就行了。”魔可洛说。

“洛哥，你当我这蜡像不要钱啊？”

“我看你是想吃罚单了！”

“啥罚单啊？”松阳山撑着他那把黑伞，他的伞下是一片晚霞，后面跟着特里斯和娜希亚，他看看左右，“不如让他们两个去，将功赎罪，罚单要是开下来我也很麻烦。”

“你逃过一劫，”魔可洛说，“给我注意点！”

木小小叹了口气，对林漾悠说：“我们这种公共员工就是惨。”

“你们那什么机制？”林漾悠问。

“欠了债的是公共员工，招聘进来的才有上司。我们都是统一管理的。”

“你几岁啊？”林漾悠问。

“71。”

“完全看不出来。”余芥说。

“我的很多器官被蜡糊住了，”木小小说，“这些不重要，继续继续，我爸是个卖尸油的，我妈得了那种病，治不好，最后让他炼成尸油了，至今被我带在身上。后来我爸房东给他加租，货源告急，我爸就把自己熬成了油，我把所有东西都卖了，交了房租，然后带着我爸妈离开了……”

“没人想听你卖惨，”魔可洛说，“说客户要听的重点。”

“马上来了，急什么，”木小小清了清嗓子，“我后来在蜡像馆工作，主要是做蜡像，但是钱不够，蜡像馆的生息青黄不接，我就去给人造假，然后就造的JOKE头上了，卖假货的铺子把命赔给她们了，我把人赔了。一做就是五十年，还没还清。”

林漾悠问：“包吃住？”

“不包吃，我天天吞蜡油，住就住员工宿舍，大通铺。”

“欠债不还的人太多了，”魔可洛说，“没办法。大总管都熬走了。”

“大总管死了也在工作。”木小小说。

“被资本做局了。”王妤鱼说，“我对JOKE略有耳闻，是在十多年前异军突起的一股势力，非常难搞。”

“你是旧世纪的人？”许茜问。

“我爸妈应该是，不目前没有政治背景。”王妤鱼说。

“无所谓，希望旧世纪能快点结束。”许茜说。

“这是什么意思？”谢吟问。

“旧世纪是旧政府旧秩序，而现在，世界需要更新，只不过有的人很固执。”

“好中二。”周也泽说。

“不是我取的。作者脑子有病。”许茜说。

“来了，”娜希亚抱着一袋子化肥狂奔，“快吃！”

“特里斯呢？”松阳山问。

“拖着食堂里的东西呢。”娜希亚说，“快吃吧。”

“带到教学楼里面吃。”许茜说，“你去让特里斯出来。”

“他咋不死里面？”娜希亚不耐烦的说。

“那我要吃罚单了。”松阳山说，“快去吧。”

“你们先上去，”许茜说，“我们去找土地公。”

“土地啊，”松阳山想了想，“庙都被杂草盖了，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里出鬼王就惨了。”许茜说，“能申请酆都大帝印吗？”

“怕是请不到哟，”松阳山说，“银色海浪这事导致去云地球的路封死了，通信也麻烦，不知道这边政府跟什么玩意达成了协议。云地球太核心了，但是可以去下一级的地方——你没有带吗？”

“我只有复印版，肯定镇不住鬼王。”许茜说，“而且这次任务以身入局，不赚钱很亏本你也是知道的。”

“那就让翠叶神和它打，”松阳山说，“去找土地，得榨干剩余价值，不然祂这片地保不住。”

土地庙埋在学校操场边，那里杂草丛生，无处下脚。

土地庙白色的墙面涂的花花绿绿的，此时已经掉色的不成样子。

“阿比盖尔！”松阳山叫道，“出来！”

一颗灰绿色的头从旁边冒出来，跪地就拜，“城隍大人——”

阿比盖尔是个小个子男人，看起来窝窝囊囊的，土黄色工装上粘着泥土和机油。

松阳山开门见山，“帮忙，不然鬼王诞生了你这块地也保不住。”

“什什什什什什什么？”阿比盖尔吓得话都说不清，“鬼王？不行的！不行的！我去也是死啊！”

“那你就当一辈子修轮船的吧！”松阳山说。

阿比盖尔脸色都白了，差点膝盖一软又跪下去，“大人，大人——”

“再怎么样地也是归你管，不管怎么样都给我把这地用好了，不然我第一个拿你去喂鬼王。”

“知道了！知道了！”瘦高的松阳山对阿比盖尔就是巨人的存在，他整个人被盖在影子下面，格外像一只老鼠。

“走吧，”松阳山说，“回去等着晚上吧。”

她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化肥，不需要去食堂了，学校里装饰的更加繁华了，鬼怪穿梭期间，一副繁荣盛景。

“这下真要变鬼城了。”特里斯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趁机回去？”

“这里有咒术限制，能回地府的门只有那一个，”魔可洛说，“我们应该也去不了。”

“不能让鬼王逃去冥界，不然鬼门关上挂的就是我们几个的脑袋了。”松阳山说，“谁也不许走。”

“哦对对对，还有鬼王。”特里斯面如死灰，“我死了我家农场可充公了。”

“出息！”娜希亚拍了他一巴掌，“你那农场能赚个屁。”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