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混沌是不会死的，只会从一只怪物，变成另一只怪物罢了，何况如果人类需要它的力量，我也不能为一己私利让人类的希望落空。”缪甜甜解释。

简星唯：“我当然会避免它与人类的冲突，可意外依旧可能发生，人类不会相信怪物，怪物更不会与人有牢固的合作关系，原先——也不过是有人能牵制它。”

“我有一个想法，也许能让这个合作关系更加牢靠。”缪甜甜说。

“人类也是智慧体，混沌也是智慧体，那为什么不能受教育改变呢？”

“教育怪物？”简星唯一瞬间觉得有点荒谬。

“说是教育可能不准确，”缪甜甜试图说服他，“你想啊，怪物肯定不会把自己当怪物吧，那么，它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当做人呢？幼年可是最适合塑造意识的好时机。”

从未设想过的角度出现了。

简星唯恍惚道：“那具体是怎么个教育法呢。”

“从认字开始吧，等它学会了认字，就可以让它多看些真善美的书啦，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天呐，我有几本很喜欢的童话书，可以借给你哟——现在的它会比较好管些吧？”

后来的混沌模仿能力极强，可以轻而易举地模仿人类，可模仿始终是模仿，他不可能理解人类或与人类共情。

“不用，这里就有很多书。”

“也是。”

简星唯答应了缪甜甜荒谬的计划，毕竟他需要缪甜甜对他的身份守口如瓶。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缪甜甜走后，简星唯问他口袋昏昏欲睡的小怪物。

小怪物懒洋洋地爬上他的肩：“不要，打，坏主意。”

好幼稚的句子，混沌的本意应该是想警告他，可惜对人类语言的掌控实在有限。

“同盟，是，什么？”它又非常虚心地提问，“我们不就，是同盟吗？”

看来小怪物是对同盟的理解有了些偏差。简星唯这么想着，手上已经开始寻找早教书了。

“那天你是，特意，回来，救我的吗？”

“你看你说话这么不利索，不学习造成的，现在起跟我好好学习。”简星唯抽出来一本3－6岁基本汉字。

“这不是，我的，语言。”

“那你就不要用这种语言跟我说话啊。”

“那你就，听不懂了。”

“那我不听不就好了。”

“你！”

简星唯把怪物按平在书本第一页：“跟我认字，就因为你现在不识字，我还得一个个读给你听，我可没有耐心，你最好快点学会。”

小怪物在他手底下疯狂扭动表示抗议。

“给我记！这几个字，金木水火土，你再动一个试试！”

想控制住小怪物并不容易，尤其是它刚刚吞噬过一大块晶体，他展开了领域，小怪物却反而闹腾得更厉害了。

偷溜出来的十几根触手缠上他的脖子：“好香哦，主人。”

“有病吧！”

简星唯勃然大怒，抽出腰带上的匕首，往它身上一扎。

触手骤然吃痛回笼，瘫在书上，好半天没有动弹。

“提问环节，”简星唯把书一合，“把金木水火土写给我看。”

他拍了拍一动不动的小怪物：“别装死，错误的话今天不带你出去找饭了。”

小怪物“啪嗒”一下从眼珠子里挤出一滴水珠。

“你再装呢。”简星唯冷笑一声。

小怪物认命似的掏出两根触手，在地上比划。

这玩意过目不忘，学起来很快，基本上翻到下一页，简星唯读一遍，就等于小怪物学会了，读音和字形字意完全对应的上。

简星唯读得口干舌燥，果断换了种教学方式，网上找了个视频，让小怪物跟着学，他只负责督促。

图书馆很快也要加入规划了，为了加快向小怪物灌输真善美理念的进程，也是为了不用每次特地出门找地方，他买了副耳机，床帘桌帘都安排上。

巡逻队工作结束回来就把小怪物藏在床帘里，让它自己听视频，虽然小怪物偷懒居多。

最后一次去图书馆是为了给小怪物做检测，在宿舍里说话不大方便，即使知道它在偷懒，也没法给它点教训。

触手卷着笔颤颤巍巍写了两张卷子，在简星唯掏出第三张卷子时，小怪物嚎叫一声：“昨天的大餐，你也没有让给我！还好意思，让我写这么多！”

“不写的话，小餐也没你的份。”

简星唯改到一张全错的试卷，想到自己每天晚上都把手机让给小怪物学习了就有些生气。

“让你偷懒！这上面的字不是昨天的视频里的吗，你根本没听！今晚别想吃饭了！”

小怪物被骂得猝然对他发起进攻，简星唯毫不留情地削下了齐刷刷刺过来的触手。

“你竟敢——”

小怪物“砰”地胀大，一口吞没了被切到地上的触手，爆发只在一瞬间。

虚虚实实的影子在庞大的身躯间蜿蜒起伏，阴影笼罩过来之前，简星唯顿觉不妙，在最后一刻展开了能够削弱怪物的领域——

“这么喜欢教我的话，就一直教我吧。”

……

简星唯头疼得要死。前面还有两三个面试的人就到他了。

这是一份报酬不菲的家教工作，对于刚高考完的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需要一位家教老师，面试还在继续，就说明前面的人都没有通过，奇怪的是，那些人都没有走出来，这里还有别的后门不成？

终于轮到他了。

面前的一男一女就是学生的父母，他们长得非常标准而大众化，简星唯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是觉得从这两张脸上似乎能找到许多人的影子。

“我们家孩子有些古怪，也不大爱学习呢，所以希望请来的老师脾气好些，能够包容他，尽可能地满足他。”学生母亲露出灿烂又僵硬的笑容。

简星唯皱皱眉，实话实说道：“对不起阿姨，我想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了，因为我脾气不太好，也挺没耐心的。虽然我保证我会认真教，以提高他的成绩为目的，但确实是不符合您刚刚说的要求，因为我觉得一味迁就根本教不会本来就不愿意学习的人，这点我得跟您说一下。”

“哦没关系，我们的意见是次要的，关键是孩子的意思，我先带你去见他吧。”

房间的布局很怪，竟然真的有后门，后门打开就是通往二层的楼梯。

“你自己进去吧，交流过后，如果孩子没有意见，就算面试通过了。”阿姨指了指自己孩子的房间，而后便转身下楼了。

简星唯屈指敲了两下门，心底莫名不安。其他面试者就算走的是后门，也只是通过楼梯到达二层，能去哪呢？

“直接进来就可以，门没锁。”里面的声音传来，清冽如泉。

简星唯打开门，只见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侧坐在高高的圆凳上，倚着窗子，像在沉思，很有岁月静好的美感。

“你好。”简星唯礼貌开口。

“你好，主人。”少年回过头来，过分漂亮的脸蛋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纤长的眼睫轻轻闪动。

他笑起来，弧度饱满的眼睛，雾蒙蒙的像蕴着水汽，似乎无论何时都不会和威慑力，可怕一类的字眼挂钩。

等等，为什么会联想到可怕？简星唯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抛开这些异常，他的确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少年。

“别这样称呼，哪有叫人主人的。”简星唯纠正他。

他的父母说他很古怪，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那要怎样叫？”少年从椅子上轻巧地跳下来，个头居然显得很高。

“当然是叫老师了。”简星唯说。

“可是你现在还不是我的老师，我还有很多老师候选人呢。”

“那你就先叫我哥哥吧，我比你大几岁，”简星唯妥协道，“先认识一下吧，我叫简星唯，你呢，你叫什么？”

“我？”少年一愣，似乎是刚刚想起这个问题，“我好像，是叫，萧洛？”

他记得某一次被这么叫过，那这应该是他的人类名字。

小洛？那就是姓洛了。“好吧小洛，你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好啊，我确实有个问题想问哥哥。”

简星唯点点头，已经做好诉说他过往优秀履历的准备了。不好管教的少年一般很喜欢质疑别人配不配教自己。

“哥哥，过来坐，”萧洛拉开书桌前的两把椅子。

等简星唯坐到他身边后，萧洛又继续道：“可以把手给我一下吗？”

简星唯狐疑地伸出自己左手。

“不是这只。”

简星唯又伸过自己的右手，被少年过分冰冷的手拽到靠近对方的桌面。

紧接着，少年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

简星唯觉得这把刀做工精致，还有点眼熟，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眼睁睁地等到这把刀贴到了自己的指尖。

萧洛按住他的手，握着刀来回比划了一下。

简星唯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缩回手迅速推开椅子，和手持凶器的少年拉开了距离。

“你要干嘛！”

“哥哥，别害怕，”少年笑道，“我只是想试试看，如果把哥哥的手指一根一根切下来，或者是在身上扎上一刀。

“会不会像我一样，也装模作样地掉眼泪呢。”

前世没经历过末世的小简限时回归，

and有人样的怪物限时出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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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