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农妇猝不及防被扑到在地,怪物压住农妇,对着农妇异常鲜美的脖颈就是一口咬下——

“儿!我是娘啊!”农妇含泪低语,眼神黯淡无光,她看着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的脸,一瞬间心如死灰,她虚虚环抱住压在她身上的“小儿子”,完全放弃抵抗,任由那张嘴啃向她的脖子。

哧——

鲜血溅了出来,在农妇咽气的一瞬间,秦卿将一只带刺的荆棘贯穿了怪物的小脑。

怪物倒地,不再动弹,但是农妇也死了,睁着一双麻木的眼睛,就连日光都照不进其中浓黑的迷惘与绝望之意。

芽儿放松身子,窝在秦卿怀里,懒洋洋问:“你怎么不救她?”

秦卿耸耸肩,毫不在意农妇的死亡,“如果她对我没恶意的话,我不介意一救。”她笑意慵懒,“对我有恶意者,都是敌人。敌人,已有取死之道。”

因芽儿为农妇即将死亡的这一瞬间波动了心弦,所以秦卿听见了芽儿的心声。秦卿笑了笑,却并未按芽儿所想去做。那农妇在一开始并未心生歹意,之后纯粹是秦卿自己作死引诱。

用被她勾引出来的恶意去惩罚恶意,这不是故意钓鱼么,所以——

真实情况是,在怪物即将咬上农妇的那刻,曾经赠予农妇的蔷薇花,推开了农妇,让怪物扑了个空。下一瞬,怪物就被凌厉的灵力贯穿后脑死亡。

农妇惊魂之下,忘了哭泣,睁着一双麻木的眼睛,望着小儿子彻底不动了的身体,瞳孔里是连日光都照不进其中浓黑的迷惘与绝望之意。

*

芽儿:“所以,那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农妇的家是外地人经过此处山庄的第一间居民屋,与其他居民屋相隔了一段距离。

秦卿边往村庄内部走,边回应芽儿,“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后脑袋处有点微弱的生气波动,很细微,我初看之下差点漏过去。”

她细细回想,“那极其细微的生机,像是只小虫子的。”

芽儿:“那他是被虫子控制了吗?”

秦卿思考片刻,“倒也不像是被控制的样子。如果被控制的话,一定是会蓄谋些什么,不会轻举妄动。可他只有攻击的本能了。”

秦卿路过一处栅栏处,里面零星几只母鸡正在啄食,附近不见农户。

她瞥了一眼,想想自己的主要目的是寻找赵亦奇,于是没有停顿。

未进入村庄时的夜晚,秦卿感觉这片土地上生机盎然,到处都是勤劳朴实平凡的农户,鸡鸣犬吠都是如此亲切自然,抚慰人心。可进入村庄之后,发现整个村庄最诡异的地方就是——人。

人太少了。

没有孩童玩闹的声音,没有小贩叫卖的声音,也没有左邻右舍讲话的声音。

人都去哪里了?

秦卿抱着芽儿,走在青石板上,长靴与路面接触,脚步声哒哒回响。

秦卿藏起疑惑与好奇心,收敛轻视,面色略微凝重,按照第一次遇见的农妇所说,不要逗留,尽早穿过村庄,先去找龙居山下的守山人。

阳光普照大地,微风徐徐,周围大树上的枝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

秦卿忽然感觉有视线像毒蛇一样黏在她背后,她倏地回头——

背后空无一人。

秦卿已到村庄中心处,街巷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屋,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感受不到丝毫人气。

但是,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表明,房屋内都是有人的。大白天家门紧闭,是为何?

秦卿忽而恍悟,是不是这些村民,把她当成了农妇口中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在她路过这些农户们的家门口时,个个紧闭门户,如临大敌。

这片村庄,还真是不太平呢。

秦卿叹口气,对于这些普通村民来说,她还真的是属于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村民倒是也没有防备错。

秦卿一路平安无事地晃荡至村尾。虽然她表面上漫不经心、气定神闲,但实际上内心还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她只是个花龄三岁的愣头青啊!社会险恶,人心诡谲什么的,她都不知道!这种诡异血腥的妖魔鬼怪快离开!

还没靠近村尾,秦卿就发现那里竖了一块巨大的界碑,上面的文字因为隔得太远看不分明。等秦卿到达村尾,看见了界碑上的字后,被注视的感觉消散,这一刻她才真的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了这处处透着诡异的村庄。

界碑上书:@#¥#%#%#¥...

“啊...”秦卿摸了摸下巴,才发现自己看不懂人类的文字。“芽儿,考考你,上面说的什么?”

芽儿扫了眼界碑内容,不太感兴趣地道,“说的是一个叫周五六的生平事迹,以此为例,勉励这个村庄的人从此处离开后不忘本。哦对了,这个村庄叫做‘疫庄’。”

“不错。”秦卿一脸镇定地表扬芽儿,内心其实是被打击到了,连只兔子都比她懂得多,芽儿一只比自己还要晚学会人类语言的兔子,居然能看懂人类的文字!

可能是惊异的眼光一下子没收住,被敏锐的兔子捕捉到了,“卿,你看不懂吗?”

“...”秦卿淡定点头,坦然承认,“是的。”

芽儿高兴地竖起耳朵,“那我以后教你认字。”她美滋滋地想着,如果秦卿会识字了,说不定味道会更美味。她之前在人间混迹的时候就老听人类说,读书后就会产生“知识的芬芳”。

秦卿:“...好。”

秦卿只稍微想了下,觉得“疫庄”这个名字很不吉利,就把此处的事情丢在脑后。她现在真正烦恼的是,作为一只妖,作为一只抱着兔妖的花妖,怎么样才能登上修仙者居住的龙居山?

正当一人一兔准备离开这座界碑时,界碑突然爆发出激烈的白光,凌厉刺眼。嗖地一下把这完全始料未及的一人一兔给吸进去了。

等秦卿缓过神来,环顾四周,她目前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临时构建出来的灵界之地,显得虚幻无比,她脚下是密密麻麻的灰、黑、白三色的碎石块堆积的小路,四周看不清楚,只有朦胧的光点忽近忽远地漂浮。她怀里的芽儿拉耸着耳朵,浅灰色近白的皮毛随呼吸微微颤抖,她闭上了那双莹润的红色眼睛,正在呼呼大睡。

秦卿正浑身警惕着,左边突然显出一道虚幻的老者。

老者身形模糊,隐约可见白袍道服,他毕恭毕敬,对着秦卿弯腰行礼:“有人委托我,在这等候您,给您观看一场有关‘选择’的故事。”

选择?秦卿心口一跳,她似乎对这两个字有深入灵魂的抵触,让她浑身不舒服起来。

秦卿皱眉:“谁的选择,选择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看,谁说要给我看的?你是何人?”

“呵呵。”老者轻笑出声,“我是数百年前,被主人印刻在这块石碑上的一个投影。您的问题太多我无法一一回答。只能告诉您,从‘疫庄’处离开后,您前去之路将一路坎坷崎岖,不如就此回头。”

秦卿挑眉,有种被人操纵的不舒服,“你那什么主子凭什么决定别人的路。”她想了想,他主子估计是设计出“疫庄怪物”的幕后黑手,这是在威胁她不要插手。

秦卿的脸更黑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决定,不劳你主子费心。”她手掌蓄力,眯着眼睛寻找突破点。

“欸。老夫可不想被您揍。”老者连连摆手祈饶,“我这点微弱灵力还得留着给您看故事呢。”

秦卿愤而斩向脚下的石子路,“我不看!”灿然的粉光从她身上爆发,透明的刀刃一道道暴击石子小路。三色石子路很快就泯灭成光,整个幻境也不稳地摇晃起来。

她轻灵地跃起,一只手抱住芽儿,另一只手捻一支娇艳欲滴的带刺蔷薇花,粉光一闪,那支蔷薇花化为一柄长剑,朝着老者刺去——

老者手中拂尘一挥,隔开秦卿的攻击,他后退一大步,四下甩几下,拂尘散出金色光芒,顷刻间,摇摇欲破的幻境重新稳定下来。

老者笑道,“您现在的性子这么急,这可不好啊,日后有的被磨的。越是尖锐,打磨起来就越疼痛。为了日后少受些罪,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秦卿嗤笑,“打磨我,谁配?你们这样圆滑的人,是天生的还是被打磨出来的?”

老者笑意略淡,“哪有什么天生圆滑之人。我是被比我更强大的人按在地上摩擦,被无可奈何之事在时间长河里磋磨,从而生生割掉身上的棱角,变得温润圆滑,不伤人,也不自伤。”

秦卿了然:“所以你选择了屈服。”

老者对秦卿在幻境中造成的破坏,对她话语里的讥讽都没有丝毫怒意,他依旧风轻云淡,“并非屈服,而是看淡了,看淡了,也就不在意了。”

“这是借口。”秦卿疯狂输出灵力,毫不节制,力求冲破此处幻境。“只要是心中认定的事,那么不管什么磨难都不能让我屈服。若是无可奈何之事,便是你根本没有坚定选择!‘打磨’?这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词!”

“年轻真是好啊。”老者摇摇头,包容一笑,对于秦卿那点攻击力完全看不上眼。他只是防守,并未出击。

“说不过了就拿年轻说事。”秦卿有些气喘地停下来,不再无谓出手。“你不仅用武力控制他人自由,还想控制他人思想。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恃强凌弱罢了。”

老者甩动拂尘,微微欠身。“那么,在老夫已经展示出您无法反抗的实力之后,能否请您安静听我讲述一个故事了?”

秦卿面沉如水,“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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