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毫无预兆!裴准只觉得怀中的人猛地一沉,刚才还巧笑嫣然、活色生香的小妖精,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软软地瘫倒在他怀里。
裴准的心脏几乎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人牢牢箍住,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让他心头巨震——
夏榆也开始发热了!
而且这热度攀升得极其迅猛,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夏榆的皮肤就变得烫手!
怎么会这样?!
裴准的脑海一片混乱。
夏榆明明亲口说过,前世他直到死亡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未获得任何异能!
为什么这一世,他会突然出现如此剧烈的高热?这到底是异能觉醒的征兆,还是……更糟糕的情况?
未知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裴准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一手紧紧搂着怀里滚烫且失去意识的夏榆,另一只手慌乱却不得不竭力稳定地操控轮椅,想要尽快赶回卧室。
前所未有的焦躁和无力感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奔腾!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夏家庄园这过分宽敞的回廊,痛恨这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头的距离!更痛恨自己这双无法站起来的废腿!
如果他能站起来,他就可以立刻抱起夏榆,用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这冰冷的机械束缚着,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痛苦,却只能缓慢地移动!
每一秒的延迟都像是在凌迟他的神经!
当他终于艰难地将夏榆挪回卧室那张宽大的床上时,他身上的高级定制衬衫早已被冷汗和焦急的汗水彻底浸透,紧贴在背上,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平日半分运筹帷幄、冷漠矜贵的霸总模样。
可与夏榆此刻的状况相比,这点狼狈根本微不足道。
好在,所有的药物都已提前囤积在他的空间里。
裴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腕一翻,退烧药和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夏榆的后颈,试图将药片喂进去。
万幸,夏榆虽然昏迷,但还保留着基本的吞咽本能,就着水将药片咽了下去。
看到药被吞下,裴准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毫米,但依旧高悬着。
他立刻又从空间取出退热贴,仔细地贴在夏榆滚烫的额头上。接着,他又拿出酒精棉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擦拭着夏榆的手心、脚心,试图用物理方式帮他降低那骇人的体温。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夏榆这种诡异的“高热”是否有效,甚至不确定普通的退烧药会不会产生反作用。
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在痛苦中煎熬,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达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脸色通红、昏迷不醒的夏榆,以及守在床边、浑身湿透、脸色同样难看至极的裴准。
老人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变了调,“先、先生!这……这是出什么事了?难道少爷……少爷他也……?”
裴准没有回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夏榆身上,他只是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达叔的疑问。
此刻,他的满心满眼都被夏榆占据,再也分不出丝毫精力给旁人。
达叔活了大半辈子,历经沧桑,早已看淡了个人的生死,可他放心不下夏榆啊!
夏榆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说是少爷,其实跟他自己的亲孙子没两样。
他不懂什么世界末日,也听不明白那些“异能”、“晶核”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夏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了,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强烈的担忧压倒了一切,达叔急切地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恳求,“先生!这样烧下去不行啊!要不……要不我赶紧联系柳医生过来一趟吧?不止是少爷,方秘书和阿强他们也……”在他看来,生病了就得找医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行!”裴准猛地抬起头,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厉色,“不准联系柳文柏!”一想到柳文柏那双隐藏在温润面具下、极有可能是前世杀害夏榆的凶手,他就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让那个人靠近夏榆!
达叔被裴准骤然凌厉的态度吓了一跳,猛地想起上次柳医生来时,少爷和他之间那明显的不愉快氛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
他连忙改口,“那……那我去附近的医院!我这就去请一位信得过的医生回来!无论如何,得先给少爷退烧啊!”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裴准再次喝止了他,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焦灼,“你别去!哪里都不准去!”
达叔这次真的无法理解了,他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准!
他不相信裴准不紧张夏榆,明明裴准自己都急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了,为什么连请医生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阻止?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少爷烧坏吗?
裴准操控轮椅,转过身正对达叔。他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剧烈的挣扎和痛苦,唇色因为紧抿而发白。
他动了动唇角,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来,“达叔……小榆昏迷前,再三叮嘱过!无论发生任何事,三天之内,我们所有人都绝对、绝对不能踏出这扇门一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床上——夏榆因为高热而脸色潮红,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在无知无觉中与体内那股未知的、狂暴的力量进行着艰难的搏斗。
裴准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疼得发颤。
他的小榆,从小被娇养着长大,一点点头疼脑热都会被精心呵护,何曾受过这样的折磨?
“难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什么也不做吗?!”达叔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地插进了裴准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裴准深深地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痛苦和脆弱。
他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塌陷了一瞬,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偏执的信任,“等!只能等!等他醒来……我相信他……他一定可以挺过来的!”
他相信夏榆带来的“预言”,更相信夏榆本身的意志力。
倘若……倘若夏榆这次醒不来,大不了……再来一次!
达叔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被重压击垮、却又强行支撑着的男人,又看了看床上痛苦呻吟的少爷,最终,所有的不解和焦急都化作一声沉重而无奈的叹息。
他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那……那我先去做点吃的。”达叔的声音苍老了许多,“总不能少爷还没醒,您自己先垮了。”
他顿了顿,看着裴准依旧一瞬不瞬盯着夏榆的侧影,轻声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慰,“少爷……他可是最看不得您憔悴的。”
这句话,并非虚言。
往事历历在目,当初裴准为了创立裴氏,没日没夜地工作,经常忙得忘记吃饭。
有句话,十个总裁九个得胃病!
要不是夏榆嘴上不说,却悄悄找人每天定点盯着裴准吃饭,只怕裴氏集团还没创立起来,人就先倒下了。
后来裴准双腿残疾,夏榆更是闹得天翻地覆,甚至冲动地扬言要把自己的腿赔给裴准,要不是夏老爷子强行镇压,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更大的风波。
这两个孩子,一个冷漠隐忍,一个骄纵任性,相互折磨、相互拉扯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拨开云雾见月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老天爷,可一定要保佑少爷平安无事啊!
达叔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同时怀着满心的忧虑和沉重,轻轻退出了夏榆的房间,将那令人心焦的画面关在门后。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一片死寂,只有裴准偶尔调整姿势时轮椅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他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老人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庄园里现在能主事的,就剩下他了。
他先是轻手轻脚地去了方鹤的房间。
房间内,方鹤依旧被粗重的铁链束缚在床上,但情况似乎好转了一些。
达叔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虽然依旧烫手,但比起之前那仿佛要烧起来的恐怖高温,已经明显降下去不少。
他的呼吸也不再是那种急促得快要断裂的感觉,变得平稳了许多,虽然依旧粗重,但至少像是在沉睡了,而不是在痛苦的煎熬中挣扎。
达叔稍微松了口气,替方鹤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检查了一下铁链的牢固程度,这才悄悄退出来。
接着,他准备好充足的饮用水和易于吞咽的食物,深吸一口气,走向阴冷的地下隔离室。
裴准(霸总语录):病毒!我命令你从夏榆的身上退下去!!
夏榆(星星眼):哇哦~好霸道!好威武!
病毒→_→:两个颠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晋江独家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