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里的孩子是谁

婴儿的诞生,总是伴随着喜悦与期待。谢思瑾以故人所托之词,巧妙地将这新生的生命安置在谢文熙的名下,如此,江宁的身世之谜便得以妥善解决。

谢云书的身体恢复得出乎意料的迅速,虽仍显虚弱,但短短十数日,他已能如常人般生活。

而江宁的视力恢复更是神速,或许是因为她的心智并非初生婴儿那般稚嫩。短短不到十日,她已能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世界。

她渴望更进一步,学会行走,但过早地尝试直立行走对新生儿的身体发育并无益处。江宁并不愿急于求成,更何况谢云书始终守护在她身旁,自从他身体康复后,便时刻将江宁抱在怀中,无论江宁想去何处,他都如影随形,须臾不离。他悉心照料着江宁的起居饮食,从不假手他人。

江宁厌倦了单调的羊奶,谢云书便绞尽脑汁,为她制作各种既适合婴儿口味又美味的食物。

谢文熙虽曾信誓旦旦地承诺要照顾江宁,然而在她首次尝试为江宁喂食羊奶时,却显得笨拙不堪,甚至险些让江宁呛到。自此以后,谢云书便再也不肯让谢文熙插手江宁的照料事宜。谢文熙倒也乐得清闲,只在闲暇之余对着江宁做些鬼脸逗乐。

她并无遗憾之感,对于照顾人这种琐碎之事,她既无兴趣也不擅长。如今能与江宁嬉戏玩耍,无需操心日常琐事,她反而觉得颇为惬意。

随着满月宴的临近,谢家上下忙碌起来。谢思瑾与谢父为筹备宴会而奔波忙碌,而谢云书对此也极为重视。他衷心希望江宁能与过去彻底割裂,开启全新的人生篇章,拥有正常婴儿所应享有的一切。

宴会前夕,谢思瑾突然将谢云书召至书房。

“在你心中,这个孩子与江宁究竟有何关联?”她直言不讳地问道。

谢云书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他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缓缓开口道:“母亲为何突然提及宁宁?”

“你不必在我面前装糊涂。”谢思瑾不悦道,“江宁刚刚离世,你哪来的善心去救下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那时江宁遭遇不幸,我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谢云书坦言道,“就在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深信这个孩子是江宁送来的,她希望我能有个新的寄托。”

谢思瑾对此解释显得不耐烦,她根本不相信一个梦境便能带来一个孩子。然而事已至此,她也不愿再深究。她的目的并非在此。

“你梦中的孩子多大了?穿着什么衣服?长得什么样子?”她追问道。

谢云书一时语塞。在编织那个梦境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江宁的身影,因此他的叙述才显得如此真挚。

“……我记不起来了。”他最终回答道,“那个梦已经过去九个多月,其中的细节我早已忘却。”

谢思瑾决定直接摊牌:“在你心中,这个孩子是不是就是江宁?”

“不……”谢云书脸上的镇定几乎快要崩溃。

他曾在心中默默承认过这个孩子就是江宁,也曾设想过独自将她抚养长大。然而此刻,在谢思瑾的逼问下,他却无法坦然面对。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正欲坦白一切,却听到谢思瑾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管你的梦是真是假,但这个孩子只是江遥。即使她真的是江宁转世重生,她也仍然是江遥。如果你想把她当作江宁来延续你们之间的情感纠葛,我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你的腿。”

谢云书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母亲。”他有些艰难地回答道。

当隐大人向他解释救治方法时,他便已经接受了未来的安排。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江宁能够抛下过去的阴影,从此以江遥的身份重新开始。即使这意味着他一辈子都只能以长辈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

夜幕降临,谢云书端着一杯热好的羊奶走进江宁的房间。待羊奶温度适中时,他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到江宁嘴边喂她喝下。

“再过几天就是你的满月礼了。”他轻声说道,“到时候大家都会认识你,我也该改口了。”

谢云书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江宁的嘴角,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以后叫你遥遥可好?”他询问道。

“好。”江宁含糊地回答道。

谢云书依旧温柔地注视着江宁,只是眼中渐渐流露出几分怅然。他轻轻地开口唤了一声:“遥遥。”这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但江宁却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感伤。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称呼会让他如此动容。

喂完奶后,谢云书又轻柔地为江宁擦拭着手和脸。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口中还哼唱着一首歌谣:

“拭天灵兮灾病去,展笑魇兮好运来,

净手足兮无牵扰,拂前尘兮散烟云。

冬过春来叶又绿,故影濯去人焕新。”

这首歌谣仿佛寓意着新生与希望。随着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江宁的额头,谢云书轻声说道:“从明天起你便是江遥了。”

江宁不记得这是什么歌谣,可她大致也明白了谢云书的意思。

“我、是、江、宁。”

“宁宁?”

谢云书怔了一下,有些难过。

“过去之事已尘埃落定,回忆也只是徒增感伤,为何不着眼于当下?”

他轻声劝慰,语气中满是柔情。

“不矛盾……”江宁回应,声音虽弱,却坚定如初。

谢云书轻叹一声,道:“那便待你成长些许,可否?待你长大成人,我便带你搬出谢家。届时,你愿做任何事,我都会陪伴左右。只是如今,你且安心度日,无忧无虑便好。”

“好。”

江宁也知道急不来,至少得等到她能走能跑口齿清晰了才行,现在只是提前给谢云书预警而已。

江遥,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江宁,才是她真正的自我。她是由过去的自己延续而来,承载着所有的记忆与经历。哪怕再不堪,她也永远认可过去,所以现在也非常想找回记忆,不可能抛下一切只做江遥。

对于她而言,记忆远比遗忘更为珍贵。即便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记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刻也会派上用场。对她来说,失忆就如同富人一夜之间家财散尽般令人痛心。

谢云书向来尊重她的意愿,也总能洞悉她的心思。然而这次,他却强烈希望她能够忘却过去。这若是出于善意,那便意味着她的过去要么是纷繁复杂、难以理清,要么便是悲惨至极、不堪回首。这愈发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满月礼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然而这与江宁这个小婴儿并无太大干系。她只需静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最忙碌的莫过于谢文熙了。她似乎对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热情,忙得不亦乐乎,尽管她的建议屡遭谢思瑾的否决,但她依旧乐在其中。她的热情似乎无法被任何挫折所浇灭。

这一日,谢文熙提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的建议:“戏曲也太乏味了,什么宴会都唱,都听烦了,何不请一众美男献上脱衣舞呢?”

“什么?!”

谢思瑾闻言大惊失色,怒斥道,“满月宴上跳脱衣舞,这成何体统!你怎能想出如此荒唐的主意!”

“不脱光啊!就做个动作聊表心意。”

谢文熙辩解道,无半分悔改之意。

谢思瑾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一旁的竹条便要教训她。

谢文熙心头一震,疾步而逃,口中还不断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娘,您怎么能打我?您在信里说想我了,难道这就是你想我的方式吗?”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怨。

谢思瑾望着女儿那不成体统的模样,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愤怒,“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愈发没有规矩了。我若不打你,难道还要赞扬你吗?”

谢文熙继续哭诉道:“温温柔柔地哄我归来,然而不出一月,您又变严厉了。唉,我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谢文熙在前面逃窜,谢思瑾则在后面紧追不舍,她似乎已无路可逃。

终于,谢文熙被母亲逼至墙角,她瑟缩着身体,眼见谢思瑾手中的竹条逼近,惊恐地以双手护住头部,哭喊道:“苍天啊,这根竹条还是我亲手削制的!”

然而,竹条并未如期落下,谢文熙小心翼翼地透过指缝窥视。只见谢思瑾高举竹条,作势欲打。

“啊——娘,我知错了!”谢文熙大叫道。

随即,竹条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谢文熙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但谢思瑾的怒气仍未消散,她一把揪住谢文熙的耳朵,将她从地上拎起。

“你现在立刻去书房跪着抄书!”谢思瑾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谢文熙此刻哪还敢有半点造次,乖乖地跪在书房的垫子上开始抄写。

然而,这场家庭纷争并未就此结束,因为江宁一直在旁边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切。

她心中惊叹不已:成何体统!这世上竟有人能抵挡美男脱衣舞的诱惑!

当谢文熙提及“脱衣舞”三个字时,谢云书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江宁这才发现,他生气时的模样还有些唬人。她甚至猜想,倘若谢思瑾没有及时出手,谢云书恐怕会拔剑相向。

随着谢文熙的四处逃窜和大声控诉,谢云书始终冷眼旁观。在谢文熙控诉最为激烈之时,他微微皱眉,轻柔地捂住了江宁的耳朵。

不久后他把江宁抱回房间,低声说道:“我知这些纷争对你而言并无大碍,但满月宴对你来说却意义非凡。宁宁,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你的满月宴。”

然而此刻,江宁的心中却已被美男脱衣舞所占据。原本枯燥无味的满月宴突然变得令人期待起来。在自己满月宴上欣赏脱衣舞,这简直太过刺激了!

只可惜她现在还小拿不起画笔,不然就可以记录下这精彩的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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