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谧无声，月亮高悬，朦胧的月光给这个黑夜增添了几分温柔和眷念。
“少殿，你的手好冰。”
清薰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到这种情况，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这不仅让修华有些气，更有些受到其蛊惑了。
梦境中的清薰才会这样无故挑他的刺，于是修华下意识带着宠溺的语气‘呵斥’道：“不许说这种话。”
“嗯。”清薰咬着唇应了声，此刻因为刮的地方较深而疼得一句话说不出，反倒要咬住下嘴唇避免发出声。
不过偶有泄漏出的一两声呻吟还是让修华听得心里一阵发酸，身体却一阵发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旁边小溪中流水潺潺的清脆之音，四周静谧无声，夜色如水，明月高悬，偶尔有风吹过，带给他们一丝丝难得的清凉。
本来山中盛夏的夜晚算不得热，反而凉意阵阵，晚上睡觉最好盖上棉被或者生上一堆火。但因为他们现在做的事，两人额头上布满汗珠。
修华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而清薰的皮肤变得越发地滑腻，摸上去稍有湿润之意。
清薰的身体纤长，四肢圆润优美。因为不像他们这样常年练武，所以身子摸上去十分软绵，却无一丝赘肉。那双笔直细长的腿，会因为他的抚摸发热，皮肤变得紧致而更加柔滑……
这种意念折磨得他有些情难自已。
终于，修华将匕首放下。他浑身上下连衣服都湿透了，手心手背全是密集的汗，嘴唇发干，喉咙沙哑。
修华清了清嗓子，说：“我下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回来。”
清薰一边拢了拢衣物勉强蔽体，一边说：“我也去。”
“夜晚山中的溪水太凉了，还是等……”
“没事，凉水对身体更好。”清薰说着要起身，修华便伸手去扶。
“谢谢。”清薰礼貌地回了一句。感觉到修华流了许多汗，有些不好意思道：“辛苦少殿了。”
修华不经思量地脱口而出：“没事，应该的。”
这样的对话怎么听怎么怪怪的，清薰竟然笑了笑，说：“少殿好像心不在焉。”
“可能是太热了，溪流就在下面，我抱……我扶你下去。”
之所以把“抱”换成“扶”，是因为修华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实在不便那样。
修华是穿着衣服下水的，清薰将外衣脱去，留下浅白色亵衣。
下水后，修华自己去了一边，将整个身子浸在水中，仿佛一块烧红的铁放入冷水之中，一瞬间冷入骨髓，却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稍稍缓和一些后，修华再看向清薰时，他正脱去上衣，然后将身子沉入水中，而且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面纱。
在这冷淡的月光之下，清薰脸上的轮廓显得清冷寡淡，那双唇却嫣红温软，像是点上一层雾蒙蒙的殷红脂粉。
感到修华在看自己，清薰抬眸回看，眼波泛着水光，带着浅浅的笑，仿佛有种山温水软之感，动摇着修华的心。
“你……”修华嘴唇一翕一和，却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清薰问。
“没什么，可能平时见你都戴着面纱。”修华含糊其辞。
其实在梦境之中，清薰已经不怎么戴面纱了。
“这个季节太阳有些强烈，如果脸被晒伤会很麻烦，所以一般我都戴着面纱和斗笠，它们都是加了特别药液染制的。”
“是不是一旦受伤就会像方才那样进行刮皮治疗？”
“如果伤不严重，只需用药水浸泡全身，现在没有药水，所以只能这样。而且我很少会受这样的伤，一般情况下只有沾了些禁忌的药物才会如此。”
“药物？”修华忽然想到梦境之中因为清薰身体被鞭得皮开肉绽，所以每天都有清洗和上药，难道就是那些药有问题？
但既然不是本体，怎么会受到这种影响？而且面部无事，只有身体。
修华一时不解。
“也有可能是不注意碰到什么，以后我会多小心。”清薰说着，低头捧水洗脸，顺便把头发也一起洗了。
修华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到岸边，找了些柴生了堆火，烘烤衣物。
闲下来后，修华便看着清薰出神，感到一种如水般温柔涌上心头。
片刻后，他幽幽问道：“清薰……你想过以后有个伴侣吗？”
刚刚洗完头发的清薰闻言转过身来看向修华，一边盘起头发一边问：“少殿是指婚姻方面的伴侣？”
“嗯。”
“没想过。”清薰回答得很利落，然后笑问修华：“你看我这样，可能有吗？”
“是因为你是佛家弟子？”修华翻烤着手中的衣物，略有些失落地问。
“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但更多还是源于我自身。”清薰走到靠边的浅处，让修华帮忙递给他已经被烘烤干了的亵衣，接过后上岸穿在身上，然后去到修华身边坐下，帮忙烤剩下的衣物。
没有别的事要做，两人静静地坐着，倒也可以平静地聊聊。
清薰前倾着身子，一边牵动手中的衣物，一边平静地问：“少殿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我从未这样觉得。”修华当即便回。
清薰笑了笑，道：“因为少殿是位心胸宽广，贤良德高的谦谦君子，懂得包容。但我也了解自己；在众壑殊已经劳烦各位长尊为我的事耗费大量心力，这次下山，我还是因为身体各种的不适而或多或少地误事。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事情没有我的参与，可能会好很多，但一知道自己可以去做，又不禁想去尝试。”清薰叹了口气：“来到这里我并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像佛法无边，我不知可以参悟多少。”
“既然这样，不如还俗。”修华脱口而出。
“……”清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修华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心声，本以为说就说了，恰好可以看看清薰的反应。
当看见清薰露出难以置信和不解的神情时，修华解读成清薰从未想过离开佛门，同时对他的这个提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衣服干了。”修华拿起衣物递给清薰，示意他穿上。
清薰只是接过来放在腿上，低头继续翻动手中的衣物。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清薰忽然开口道：“少殿，如果想救伊贾村村民，可能必须走进星明少令说的‘锵来国’。”
“嗯，只是不能感染疫病进去，就像星明所说，染病进去会后一切都被控制着。”
由清薰开口，修华不自主也开始回归平常状态，注意力集中到眼下最为紧急的事。
清薰点点头，道：“我有办法可以试试，但如果真的进去了我们却找不到解决办法，那便没有退路。”
“到现在也只有一试。事不宜迟，我们先回去和大家汇合。”
“好。”
两人起身把衣服穿好。
修华看了看清薰，说：“夜黑路难，你身体尚未恢复，要不还是我背你回去？”
清薰听后却浅浅一笑，一边戴好面纱一边回：“少殿不必担心，我现在已经无碍了。”
……
两人乘着月光，你扶我拉，很快便回到了山洞。
画丹画青，星明宜荣等都在洞口张望，见他们回来，陆续迎上前去。
“大师兄，你怎么才回来。”画丹跑过来一把搂住清薰的腰，着急得像是快哭了。
修华见此心一沉，二话不说把画丹扯开，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仅是其他人，连自己也有些惊了一跳。画丹更是望着一张小脸，茫然地看着他。
“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孩子似。”修华搪塞了句，然后叫他们都进洞，说是有事相商。
未走进洞中时，修华还听到画丹嘀咕着：“我就算是个老人，怎么不能抱我家大师兄了。”
修华不以为然，心想你只管试试。
大家围坐在一起后，清薰让画丹把之前交给他防身的佛珠拿出来，并放置在中间，解释说：“这串佛珠是众壑殊的法器，时间关系，只说目前有用的两个用途。其用途之一是暂时收押鬼怪，一共九颗；如果在空置阶段，珠子呈浅粉色，如果关押了鬼怪，相应位置会转为深红，就像现在这串珠子所呈现的状态。里面有一只疫鬼，是和少殿在一起时捉得。其用途之二是净化鬼怪恶念，将其对人的伤害降至零，需要十二时辰。因为每个属性不一的鬼怪在这个用途下所展现的情况不一样，我便只说这次疫鬼的转象。”
“这只疫鬼在佛珠中已经超过三天，所以即便放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危害。但无法改变他侵入人体获取生存的本质，所以他还是会像最初的那样，促使人染病，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无法伤害到生病体，由于无法以人体为食繁衍生息，所以在三天之内就会在人体内自然死亡……”
“按照星明少令所说，要救村民的话，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锵来国’，弄清楚原因，从里面突破。而需要染上此病我们才能进入这个并不在现实中存在的地方，同时又不能真正受此疫病困扰，否则在里面我们的行为不能受到控制，什么都做不了。恰好，被净化了的这只疫鬼就可满足我们的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