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小姑娘就那么站在那里,绿裙摇曳,竹饰如刃,好像都带着肃杀的味道,更是眉宇之间,褪去了曾经的稚气。

“小笙长大了。”

“这能算长大了吗?”

一切本不就是如此吗?

实力为上,成王败寇,除了生,就是死。

笙晚越发严肃,就听见红云开口道,“比以前好看了,也高了许多。”

“……”

我没跟你说这个!不要转移话题!

眼瞧着笙晚这般,红云顿时试图正色,奈何完全没压住嘴角的笑意。

“师父!”

“咳,小笙你刚刚说的对,但是不绝对,放在师父身上,师父觉得境界很重要,但是其他东西也一样重要。”

“境界能够让我更好的行走洪荒,能够让我更加的随心而动,平不义之举,能够有心有力施以援手。”

“这些师父知道。”

“你呢?小笙,你想要到什么地步呢?你觉得什么地步才是终点?还是永无终点?纯粹为了这个看不见的终点前进?”红云定睛道,“激励没错,提升实力也没错,但是也要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不能逼的太紧。”

“归根结底,境界不可或缺,但是你要记住你为什么要更高的境界,不忘初心。”

“小笙,你的初心呢?”红云问,“你的初心是什么?”

……

……

“我怕我身边的人出事。”笙晚深吸了一口气,“我怕你出事。”

红云被笙晚这话弄得愣了一下,蹲下身子,索性直接坐在了那石头上,“徒弟,师父会尽量不出事的。”

“师父跑得快,论速度,全洪荒能够追得上师父的,屈指可数。”

“而且师父好歹也是个大罗金仙。”

“万一……”

当一切发生,她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有万一也是师父自己选的路,不是你的问题。”说着红云从边上拽下来一根杂草,“而且真说是想要帮帮师父,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什么路?”

“研究研究阵法,或者,收集点东西?又或者多认识认识些人,帮帮师父,怎么样?”

笙晚想要反驳,别管是阵法还是收集东西,靠谱,却也没有那么靠谱,研究的再透彻,我拿到的东西再好,抵不过所有人都对他下手,甚至会造成画地为牢的局面,至于认识些人,那更是敷衍中的敷衍,师父你自己就是好友遍布洪荒,结果呢?

除了镇元子,也没见别人,因为你是个好人,好友多,就不下手了。

还不是众矢之的,不对你主动捅刀子的,那都是好的了!

但是与此同时,笙晚也意识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什么人能够在没有庇护的情况下?

身后靠着大势力的那些人。

而把红云绑上去,显然不合理,那么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在成为大族的一部分之余,加重砝码呢?

笙晚陷入了沉思。

红云看着自家徒弟,把手上那长长的绿叶捏成一个小圆球的形状,“分分心,去看看其他的,总归有师父在你背后呢。”

“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你不滥杀无辜欺凌弱小的话,都可以。”红云道。

“如果想是师父你再收徒呢?”

“啊?”

“我就问问。”

如果是师门弟子的话,天然就捆在一块,几乎等同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能说是没有一点裂隙,但是相比较其他那些等同于裂痕如深渊,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对于这种事,我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红云道,“你要是想试试的话,我给你收个师弟师妹玩,也不是不行,不过大抵要你自己带了。”

“师父不用你找,我自己来。”说着,笙晚又补了一句,“入了门也不用师父你操心。”

红云看着努力奋进向上的笙晚,到底笑了笑。

不久之后,镇元子询问道,“解决了?”

红云非常肯定,“解决了!”

镇元子看向笙晚,笙晚也相继点头,“虽然提升境界很重要,但是我不会让此事成为我的心结了,让前辈惦念,是我的错。”

“谈不上什么对错,只是事情放在这里总是要解决的。”

“我明白。”笙晚的眸光之中都带着几分光芒,倒是和之前那即便是不说出来,眉宇之间也带着说不出的焦虑样子,截然不同。

镇元子见状,也算是放心了,虽然感觉这里面怪怪的,但是感觉好像这件事的确过去了。

笙晚没有再执着,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连带着明霞碧玉都为笙晚高兴,为此,碧玉撺掇笙晚趁夜出来,“走,咱们去南山顶。”

"明霞可是准备了好宝贝为你庆祝。"

“嗯,其实不用庆祝的。”

“那怎么行?”碧玉一手直接挽住笙晚的胳膊,“走吧,走吧。”

笙晚拗不过碧玉,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南山顶。

伴随着笙晚和碧玉离开,红云开口道,“你不拦着?”

“适当也可以放松些。”

红云眼底带着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镇元子瞥了一眼红云,随即收回了目光。

群星闪烁,明月在天,银光挥洒,明霞已经坐在山顶多时。

“你们有点慢了。”

“已经很快了。”碧玉当即道,“先不说这些了,把你的那宝贝快点拿出来吧。”

明霞也不磨蹭,抬起手来,只见明霞拿起银雕兽凤壶,水流顺着壶口而出打进银盏之内,应着银色的月光,清香浓郁,果味越重。

“这个……不是被前辈没收了吗?”

“偷偷留的。”碧玉坐在一旁,带着'你懂的'笑容,“别说师父不知道了,我之前都不知道!”

“哦——”笙晚刻意拖长了声调,“赶着今个拿出来,我感觉不见得是单纯给我的。”

明霞摇头,“是给你的。”

“只是恰巧。”

“真的?”

“真的。”明霞点头。

碧玉在一旁搓手,“不过都说到这里了,我感觉要是更多人就好了。”

明霞思索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今个真的是只为了笙晚拿出来的。”

“我没有骗你。”明霞看着身披月色单手拄着下巴眼睛里面尽是打趣的笙晚道。

少年郎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何,不自觉的带上了窘迫,反倒是对面的少女灵动极了。

而在她身边,碧玉更是直接笑出了声,“笙晚,你去不去?”

“我现在就去。”笙晚亦是没忍住笑了,“明霞,知道你是为我庆祝,我还不信你吗?”

碧玉嘱托道,“陪你一起过去,目标太大,我就不陪你去了,你不会迷路吧?”

笙晚闻声顿时板住了脸,“什么叫我不会迷路吧?”

“我是肯定不会迷路的!”

她只是走走会找不到路罢了,从上面飞过去怎么会找不到,况且距离又不远,五庄观又那么明显!

“那就行。”碧玉道,“我们等你!”

红云本来还在同镇元子说话,倒是感觉到了笙晚靠近,“镇元子,我大概要有点事,先走了啊。”

“……”亦是感觉到远处来人的镇元子。

笙晚过来的时候,红云正坐在院中赏月,就是茶杯有两个,而且还升着水汽,显然人走不就,笙晚下意识小声唤道,“师父。”

“嗯,在呢。”

“前辈呢?”

“你来的巧,镇元子刚走。”

实际上压根没走,就在此地的镇元子:……

呵。

闻言,笙晚点了点头,刚想继续小声说话,就想起来了自己这般像是偷偷摸摸的样子,要是被看到了反倒是有些不好,当即轻咳一声道,“师父,月色正好,出去一趟啊?”

“走。”

红云端起茶杯,对着另一个方向,一饮而尽,只留下了,独自留守五庄观的孤寡老人独自赏月。

对此孤寡老人·镇元子,面色阴沉,俨然就跟要滴墨似的。

逆徒!

要是此刻笙晚、碧玉,或者明霞看到这一幕,怕是都要吓一跳,不过好在他们都不在这边。

碧玉时不时得踮脚以盼,明霞也在认真等着。

红云更是打听起这次是什么东西,“是果酿。”

此话一出,反倒是红云有些意外,果酿,还需要藏着掖着,甚至防着点镇元子吗?

“那个劲……不小。”

不小到什么程度呢?

明霞弄的万寿山雾气连天,她那边直接昏睡了不知道多久,当然这些相比较碧玉,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毕竟,碧玉那可是抱着镇元子大腿说着宝贝嘿嘿嘿的笑。

笙晚没见识过这局面,但是听这话,就已经有画面感了。

尤其是她即便是醒来都是三天之后的事了,她都没有被前辈放过……

一想想都感觉有些昏天暗地。

现在想想还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师父,我感觉你会喜欢。”

当红云真的拿到这东西的时候,轻轻抿了一口,当即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这东西不错,是个好东西。”

“果酿能够到这种地步,洪荒少有,即便是我行走洪荒多年,见到这等果酿的次数,也不过一掌之数。”

此话一出,明霞的眸光都比之前凉了许多,恨不得天上的碎星都撒进眼中,“我还有两壶,也可以一同给红云前辈。”

对此,红云也没有拒绝。

不过三杯下肚,明霞醉意已经上了头,侧过头,碧玉脸上尽是大大的笑容。

而笙晚坐在一旁,正巧看过来,四目相对,眼底却是明亮极了,灵动极了。

微风袭来,月撒群山,少女的发丝微微摆动,群星群山好像都没有她更加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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