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慕白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蹬腿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怎么这么晚了?!”
她最近睡眠不好,总做梦,在自家床上都睡不了这么好,谁想到在别人家趴桌子上睡到现在。
秦秋若还在一旁看书,默默地看着她,“那么紧张干什么?”
这都几点了?
慕白眯着眼睛,睡眼惺忪,说话都带鼻音,“你怎么不叫我?”
秦秋若漆黑的眸子盯着书:“叫了,你不醒。”
是这样的吗?
慕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有点明白了。
怪不得她睡的那么香,裹着秦秋若的外套,被熟悉的味道包围,能不香吗?
她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找:“我手机呢?”
握着书的手一顿,秦秋若沉默了片刻,指了指她胳膊旁边:“那里。”
“哦,谢谢。”慕白随手把手机拿了过去,她得给宋佳发信息,让她赶紧来接自己,这太晚了,回头秦秋若又反感了怎么办?
她拿过手机,第一眼就看到了学妹的信息。
慕白:???
什么啊?
她立即回了条微信。
——不好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刚看见,赶紧回家睡觉吧!
末了,她还不忘了加一句。
——我心里有人了,我不喜欢你!别等了。
小姑娘,这天再给冻坏了。
慕白的心思一直不多,上一世就是这样拒绝人,简单干净利落,那个年代,还流行写情书,不流行这种大胆火热的直接上门找人去小树林的表白,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人,为了不让“心眼小”的爱人吃醋生气,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秋若的注意力明明还在书本上,可慕白就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她心虚地把微信划了过去,偷偷看了秦秋若一眼,秦秋若没什么反应,她点开了宋佳的微信。
——妈咪:呵,又夜不归宿了?
现在连招呼都不打了是吧?
行,别半夜发微信叫我啊,我手机静音,睡觉了,拜拜,门反锁了。
慕白:……
哪儿有这么不靠谱的妈?
她赶紧给宋佳打电话,可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人接。
慕白两眼无光,木讷地坐在椅子上,心里盘算着办法。
要怎么办?
她要走回家吗?可回家,她妈把门反锁了,她就是回去也进不去啊。
那要回学校吗?学校这会儿也没开门啊。
天啊,难道她要去外面过一宿吗?
看着她纠结痛苦的模样,秦秋若沉默了半天,她起身,走到屋里,拿了一套新的睡裙:“给。”
慕白呆呆地看着她,没有接。
这什么?
秦秋若不看她,脸却有点红:“难道你要睡大街吗?”
她这个人……怎么要么就直接到让人害怕,要么就胆小到让人无语?
慕白:!!!
这下是明白了,秦秋若收留了她对不对?没有撵她对不对?还给她准备了睡裙对不对?
这是秦秋若用自己打工积攒的钱买的,纯白色的棉质睡裙,慕白洗了澡穿上正好,上面,还有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闻起来很香。
秦秋若看着她,“这是新的,我没穿过。”
慕白笑了,不过脑的接了一句:“穿过我也不嫌。”
说完话一秒钟。
秦秋若:……
十秒钟。
慕白:……
她又大嘴巴了。
以前,她岂止是和秦秋若换着穿衣服啊,俩人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什么都跟连体婴一样,身上都感染了对方的气息,哪儿还分的出来彼此啊。
“我……我先去洗澡。”
慕白心跳加速,不敢看秦秋若,赶紧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
秦秋若也洗了澡,她换了一件玫瑰粉的睡裙,如瀑的长发散在肩头,她靠在床上看书,唇不点而红,满是胶原蛋白的肌肤白到透光,最主要的是她的身材,发育的真的要比同龄人好很多,睡衣划过修长雪白的小腿,白如凝脂,看见慕白进来了,微微一怔。
慕白的身材很好,如今,头发散下来,划过雪白的脖颈,淡去了白日里的顽皮,多了一份淑女与柔美,头发擦的半干,还有水滴,顺着雪白的锁骨滑落而下。
她小心翼翼的姿态,就像是要跳舞的小天鹅。
秦秋若有些想笑的,问她:“怎么不吹头发?”
慕白不敢看她,有些口干,“已经差不多了。”
她怕耽误时间,影响秦秋若睡觉。
“这样会头疼的。”
又不是夏天。
秦秋若起身,她拿了吹风机,坐到了床边,拍了拍:“来。”
不知道怎么了。
以前那一世的秦秋若,多给人温柔体贴的感觉,总是会看着她宠溺的笑,就好像无论慕白做了什么,把天捅破了,她都会默默纵容一样。
可如今,这一世的秦秋若,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但偶尔的举止投足,都给慕白一种未来的大佬,非常有重量的强势感。
好在,只要是秦秋若给的,无论什么样,她都习惯。
之前,在那个闭塞的时代,牵手走了一辈子的两个人也被看出来过,当时还不像是现在流行攻受的说法,慕白也被宋池拉着偷偷问过:“你俩谁是老公谁是老婆啊?”她每次都会腼腆又害羞,偷偷地看着秦秋若:“她照顾我多一点。”她说的是生活上的照顾,可当看到宋池那不坏好意恍然大悟的表情后,慕白急了:“我是公,我是公!”
当时的秦秋若会坐在一边宠溺地看着她,看她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摸了一摸她的发:“你想当什么都给你。”
其实,只要对方是慕白,无论攻受,她都可以的。
……
慕白拎着自己的小裙子扭捏地走了过去,完全不是刚来的时候“虎超超”的鲁莽了,她就连坐在秦秋若的身边呼吸都是小心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就露出心底的渴望。
秦秋若看出她的别扭,唇角微微上扬,试了试吹风机的温度,捧起她的头发,耐心地为她一点点吹干。
因为床头有镜子,所以慕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秦秋若眼里的温柔,她并不是表现的那样冰冷,也没有迫不及待的想要拉开距离。
这让她的唇角不自觉上扬,随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她看着眼前的人,眼角湿润。
还记得以前呢。
她和秦秋若刚刚与世俗决裂,被赶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吹风机是奢侈品,她们根本就买不起,基本的柴米油盐酱醋都负担不了,怎么还会考虑这些在当时比较奢侈的小家电。
秦秋若经常会因为洗完头发没有吹干而头疼,慕白瞅着心疼,结束完一天忙碌的工作后,还要去饭馆后院给人家打扫卫生洗盘子做兼职。
那一世,她总是会觉得亏欠与愧疚,尤其是年轻俩人刚私奔的时候,她是从小吃苦的,没觉得什么,可每每会因为爱与从小的环境,产生一种极端的心里。
——秦秋若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爱上她,如果不是跟着她离开,就不会吃苦。
她明明该是富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的,明明该有让人羡慕的明天的,这一双手,也明明该属于钢琴家的。
可就因为自己,让她蜗居在这狭小看不见天日的出租房里。
秦秋若刚开始不知道慕白干什么,她说加班,秦秋若就信了,但当她好几次晚上没有看到慕白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终于,在饭馆门口把她堵住了。
那时候的冬天要比现在还寒冷,慕白本来就忙的上火,嘴角起泡,手又长期浸泡在冷水里,刚刚好了的冻疮复发,血肉模糊的。
看见秦秋若眼里的泪光,慕白赶紧把手藏在身后,笑着说:“没事儿的。”
说着,她把包里的吹风机掏了出来,开心地炫耀:“秋秋,你看,这就是吹风机,有了这个你头就不疼了!”
她以为,秦秋若会开心,会夸奖她。
慕白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身体难受,或者劳累算什么,她本来就是苦出身,从没有觉得自己应该被呵护珍视,她想要把一切的好都给秦秋若。
只要她好,自己怎么样都行。
可那一天,秦秋若的反应很大,是她们离开家这么久,第一次流泪了,她抱住慕白,缩在她的怀里,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哽咽的呢喃:“以后不要这样了。”
慕白怔怔地抱住了她,那个时代,她就是典型的头脑简单一心只有工作和让秦秋若过的好的“直女”。
她不懂这么弯弯绕。
可当秦秋若控诉的哭泣在她耳边时,慕白什么都答应了。
“我就只有你了。”
还有什么比慕白的身体更重要的吗?
“小白,如若没有你,对我来说,什么都将没有意义,你明白吗?”
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千金小姐的身份。
她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她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眼前的人啊。
……
耐心地为慕白擦完头发,秦秋若一抬头,看到了镜子里,慕白闪烁着泪光的眼睛,她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讶然。
慕白赶紧低下头,掩饰性地笑了笑:“真是太谢谢你了,好困啊,我们睡吧。”
说完,生怕被看出什么一般,她掀开被子,睡到了床边,还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哈气。
无论哪一世,无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秦秋若的细腻都不曾改变。
黑夜中,秦秋若看着慕白裹着被子的背影,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心里有很多疑惑,不能解答,偶尔,灵魂出窍一般,想到的答案,却又让她感觉匪夷所思。
很多时候,她看着慕白看自己的眼神,并不像是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年的人。
明明就像是对一个有很深很深感情的爱人一般。
就像是她第一次起来,叫自己的那一声“老婆”也是如此。
种种痕迹,皆是如此。
可这世上,哪儿有这么疯癫离奇的事情?
慕白一直保持着距离,靠着床边睡,可或许是最近真的太累了,年轻的身体太渴望睡眠,她很快就卷着被子睡着了。
只是睡前,她还眼角湿润。
有时候,黑夜就是能滋生各种阴郁的情绪,明明眼前的人就是年轻的爱人,可慕白还是忍不住去想念那边的秦秋若。
她好想她。
想那个跟她吃了一辈子苦日子把她捧在心尖用一切去爱的女人。
久久未能入眠的秦秋若却起身,她拧开了床头灯,盯着慕白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她缩在床边,小小一团,可爱又孤单,而她虽然背对着睡着的,保持的依然是那种明显有一个人在身后就能环住她抱在怀里的姿态。
秦秋若又躺下了,伸出手,碰了碰慕白的背,叫了一声:“小白。”
她没有这么叫过她。
可看慕白身边亲密的人都这么叫她。
即使已经睡成小猪的慕白还是第一时间呢喃地反应,“嗯。”
她迷迷糊糊地转过身,伸出了手,抓住了秦秋若的手,熟练地十指相扣,缩进温暖的怀里,用头蹭了蹭她的脖颈。
即使在睡梦中的慕白,还是第一时间给秦秋若回应。
秦大佬抱臂,挑眉看着慕白:交代吧,怎么回事儿?
叶子在微博推荐过,还是想要推一下啊,新人龙恩佑的《蓄意臣服》,真的好好看啊,捂脸,第一次从头到尾追一个新人的文,喜欢,去看去看,准没错^0^
21岁那年,走入绝境的萧信音收到了他人抛来的有关楚缨宴的橄榄枝。
——接近她,取悦她,臣服她,摧毁她。
在商界,楚缨宴是神话一样的存在,25岁接手楚信娱乐,短短三年时间,从人人唱衰,到众人敬畏,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只要能摧毁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哪怕是沾染半分,萧信音得到的也足够余生。
被现实逼迫着,萧信音一点点接近楚缨宴,走入她的生活,得到她,掀开神话的面纱,侵蚀她的一切;
可当楚缨宴用泛红的眸凝视着她,在她手中破碎之际,这场蓄意臣服,萧信音已经分不清谁是最终赢家了。
终是被理智与良知唤醒,雨夜,萧信音收拾好行李垂眸向楚缨宴坦白一切。
得到的,不是雷电般的怒火,而是端坐在沙发上的楚缨宴深邃的眸氤氲着泪光凝视着她,“只要不离开,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
18岁的楚缨宴被领回了家。
从那一刻开始,她被抹去了所有,失去了自己。
漫长的时光里,她枯燥地学习,被规范,被训练,被迫走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她终究成长成接班人该有的样子——冷酷,无情,决绝;
所有人看着楚缨宴的目光里都带着对于天之骄子的羡慕与雷霆手腕的惧怕;
她的隐忍,她的冷漠,她的高高在上,都被萧信音的闯入而打破;
“我知道的,她从接触我开始就带着目的。”
楚缨宴坐在好友面前,轻抚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红唇轻启,“那又如何?”
——“她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再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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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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