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简氏强撑病体,早早起来梳妆,打算前往寿安堂给老夫人请安。
简氏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抚摸着苍白的脸,叹了口气
“嬷嬷,替我擦些胭脂吧。”
孙嬷嬷“哎”了声。
来到寿安堂,便有婢子通禀
“老夫人,夫人来了。”
玉氏清了清嗓子
“让她进来。"
简氏刚要行礼,
“不必行礼了,什么事儿?”
简氏只好作罢,近了近前。玉氏眼见着简氏厚厚胭脂也难遮掩的惨白脸色,笑意淡了淡
“你身子不好,便不要撑着身子来请安了。”
“不敢欺瞒祖母,今日前来,确有一事。”
玉氏呷了口茶,也不答话。
简氏只好往下说
“妾身福薄,未能为桓家诞下男丁,因此……”
咳嗽几声,看了眼玉氏的脸色
“便想为夫君纳妾。”
玉氏眼皮也未抬
“这件事总要和彦儿说说。”
简氏陪笑道
“夫君这几日都在忙着公务,妾身也见不到他的人。”
“现如今齐王独大,太子暗弱。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外头想塞来的良妾。若是贸贸然纳妾,外头的便不好推拒了,免得来了等闲人,闹得家宅不宁,等形势明朗,这件事过些年再提也不迟。”
听了玉氏的话,简氏松了口气,露出抹真诚的笑容
“还是祖母考虑的全面,是孙媳考虑不周了。”
玉氏放下茶盏,
“罢了,我也有些乏了,你且去吧。”
简氏称了心,由孙嬷嬷搀着退下了。
人还未走远,玉氏鼻孔里哼了声
“既打定了主意,何必要探我的口风。”
一旁的窦妈妈还揣着糊涂
“难道刚刚夫人是来试探您的?”
玉氏睨了窦妈妈一眼
“你个老货,跟着我在国公府呆了这么些年,怎么还是这么不通透。”
窦妈妈陪笑
“是婢子愚钝了。”
“原本就是为着老国公爷在世时定下的婚约,这才娶了这个病秧子。生了个丫头,整天又病歪歪的,也不知能撑到几时。若不是如今形势不明,不便动她……”
窦妈妈又为玉氏添了盏新茶
“老夫人别急,不是还有,那个吗?”
玉氏抬眼,笑意浓了浓
“你说的不错,还有那丫头。元则是打心底里喜欢她,孩子指不定就有了。"
“老太太别忘了,那定国公府的大公子前些日子还来了呢,瞧着是要三书六礼,娶了纾姑娘呢。”
玉氏冷哼一声
“那妮子敢?都被破了身子,还再妄想?”
窦妈妈低眉道
“那纾姑娘毕竟是姑爷挂名的妹妹,到时候怎么向他交代?”
玉氏终于正了脸色
“打眼瞧着,你那夫人也活不到年底了。若是黎纾得了孩儿,定了心,将来给个正室名分。以她的身份,做了桓氏宗妇,也算是祖坟冒青烟。就算是姑爷也不能说什么。”
“还是老夫人算的定……”
缀玉轩。
黎纾梳了妆,幸而这两日桓修彦没来缠她,她倒也好好松了一口气。她望着庭前桂树,不禁悲从中来,念起早已过世的爹爹,娘亲,还有姑苏的和风,细雨,鱼米,人家……
“姐儿,今儿个是宫宴,您可要好好打起精神。”
烟雨不无担忧地道。
黎纾的心思却并未放这上面
“宫宴上,萧公子也会去吧。”
烟雨不自然地笑笑
“想来是会的。”
他的东西,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思及此,她抹了把泪,出了缀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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