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洛阳城内,街道宽阔而繁忙,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人群中,商贩们高声吆喝,叫卖着新鲜的蔬果和精美的丝绸,音调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喧嚣的交响曲。马车滚滚而过,铁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掀起一阵微尘。街头艺人的表演吸引了众多围观者,杂耍的锣声、变戏法的掌声、唱曲的柔和乐音混杂在一起,充斥着整个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气,来自食肆中的烧鹅、烤鸭,蒸气氤氲,香味四溢。热腾腾的蒸气在冷空气中升腾,为这繁华的都市披上了一层温暖的薄纱。楼阁鳞次栉比,彩旗在高楼间随风飘扬,行人们笑容满面,谈笑风生,孩童们在街边追逐打闹,欢声笑语不断,整个洛阳城浸透在一片蓬勃生机之中。

然而,在这繁华的城市背后,洛阳城外的小村庄却截然不同。村庄的街道狭窄而泥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朽的气息。村民们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眼中写满了忧虑与恐惧。夜叉的传说在村中广为流传,昨夜的一场灾难让村庄笼罩在阴影之中。村中的粮仓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家畜莫名其妙地暴毙,村民的哭喊声在夜色中凄厉而绝望,整个村庄都被这黑暗所吞噬。

清晨,村中寂静的气氛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孤儿们排着队,等待着国家发放的那微不足道的救济粮。稚嫩的脸庞上沾满了泥土,眼神中流露出对食物的渴望与对未来的迷茫。一个瘦弱的男孩站在队伍的末尾,脚下泥泞不堪,混杂着枯黄的草叶。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瞳孔中映出一幕幕稀少的食物被发放的场景,每一份都显得弥足珍贵。

当他终于快要拿到那救命的粮食时,一个高大的男子突然冲上前来,粗暴地推开了他,迅速抢走了最后一份口粮。男孩跌倒在地,目光茫然地看着那人狼吞虎咽地吞下食物,眼中渐渐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逐渐崩塌。

村子里的日子愈发艰难。朝廷的征收令如一块巨石压在村民们的心头,所有人都为了凑齐兵役和税金而焦头烂额。破旧的茅草屋前,一位疲惫不堪的父亲坐在石凳上,手中握着几枚铜钱,指尖粗糙而冰凉。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双眼深陷,显得无比疲惫与憔悴。粗布衣衫上满是补丁,尘土掩盖了原本的颜色,显得格外破旧。他的孩子站在一旁,同样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困惑:「爹爹,我们都已经吃不上饭了,为什么还要拿出你的老底,帮隔壁的叔叔凑钱呢?」

父亲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而低沉:「孩子,如果我们不帮他们纳税,朝廷就会派夜叉来灭村。咱们旁边的村子就是这样被毁的。」

夜色降临,村长家中的昏黄油灯在风中微微摇曳,几位年长的村民围坐在一张磨损的木桌旁,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疲惫。村长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袖口已经破损,额头上满是因长年劳累而留下的深深皱纹。他的双手不停地搓动,显得格外焦虑。他的眼神时不时望向窗外,对着虚空寻求一种无形的庇护,然而眼前的困境却让他无路可逃。

村民们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商讨着如何应对这场即将降临的灾难。他们的声音在狭小的屋内回荡,混杂着窗外夜风的呼啸,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沉默中渐渐沉入黑暗。

年迈的村妇佝偻着身子,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衣角已被岁月磨得发白。她的手紧紧攥着一块破旧的手帕,那手帕的边缘早已磨损,露出几缕零散的线头,随着她的动作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晃动。她的眼中噙满泪水,浑浊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带着无法压抑的痛苦:「哎,这真是场大灾难啊,我们已经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苦难了。粮仓都空了,牲畜也死光了,村里那些老的、病的、弱的,全都没法活下去了。」她那布满皱纹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苍老,皱纹深陷,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苦难。

她的邻居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神情木然,眼中同样充满了深深的忧愁与无奈。他的手握紧了身旁的木杖,那粗糙的手掌因常年的劳作而显得格外粗壮,然而此刻却显得那么无力。他缓缓点头,面容沉重,眉头紧锁,所有的希望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村庄里,阴影在屋舍间蔓延,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无尽的苦难与绝望之中。

在村庄的外围,一双冰冷的眼睛悄然注视着这一切。夕阳渐渐隐去,微弱的余晖在山丘顶端染上一抹淡淡的金黄,长长的影子蜿蜒着,从山坡上缓缓滑落,消失在广袤无垠的荒野中。

陈玄礼站在山丘的高处,身穿一袭黑色长袍,衣角随风轻摆,犹如死神的黑翼轻拂。微风吹过,他那布满皱纹的脸庞隐没在深沉的阴影中,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透出冰冷刺骨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残忍而冷酷的笑意,那笑意仿佛能将天地间的温度瞬间冻结。

他的身后,几个随从站立如雕塑,人人低垂着头,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寂静的山野。风吹过枯草,发出沙沙的声音,在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低声预警。

其中一名随从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低声向陈玄礼汇报各村的供奉情况。那人衣着简朴,声音微颤,紧张与恐惧在他的眼中交织。他那小心翼翼的语调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刺耳。

陈玄礼听完汇报,微微点头,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捕食者在夜幕下锁定猎物的凶光。他的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阴冷,宣告着村民们难逃的厄运。

远处的山野静寂无声,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低回在山间,偶尔几声野兽的低吼在夜幕中回荡。陈玄礼缓缓转身,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远方,眼中的冷意愈发深沉。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步伐坚定而从容,已然将这个村庄的命运掌握在手中。随着他的离去,那股寒意依旧在空气中弥漫,连风都带上了几分冷冽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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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内,皇宫在晚霞的映照下,闪耀着金碧辉煌的光芒,宛如一座镶嵌在大唐权力巅峰的瑰宝。高耸的宫墙在夕阳余晖中投下深沉的阴影,将外界的喧嚣与宫中的暗流隔绝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宫殿内的空气沉重而凝滞,连呼吸都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压迫感。

大殿内,烛光摇曳,照亮了四周金碧辉煌的装饰。武则天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身披龙袍,威仪万千。她手中的龙杖轻敲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声响,回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提醒着众臣她的无上权威。她的目光冷峻如霜,从一众臣子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陈玄礼的身上,眼神中带着探究和警觉。

陈玄礼身着黑袍,静静立于一旁,面色冷静,眼神却深邃难测。宫中的烛火映在他的面庞上,时明时暗,将他那张英俊却显得有些阴冷的脸庞勾勒得格外分明。他微微低垂着头,神色恭敬,但那双眼睛中却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独自深思着不可告人的计划。

在他的身旁,武则天派与神龙派的官员们针锋相对,争论声在大殿中此起彼伏。武则天派的官员声音洪亮,语气坚定:「夜叉之力如能为我朝所用,大唐江山将更稳固。」他的目光坚定如炬,似乎对自己的立场充满信心。

而神龙派的官员则显得有些焦躁,他的声音略带颤抖:「圣上,夜叉不可控,若不慎将其引为祸端,后果不堪设想。」说话间,他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语气中满是担忧。

武则天静静地听着这一切,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陈玄礼。她的心中暗潮涌动,虽然陈玄礼是她一手提拔的心腹,但在这深宫之中,她从未对任何人完全信任。她的眼神犀利如刀,试图将陈玄礼内心深处的秘密剖析出来。

陈玄礼察觉到武则天的目光,微微一笑,眼中却依旧藏着几分冷漠。他的笑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那笑容既是恭敬的,也是隐含野心的。他心中清楚,自己提出的利用夜叉力量向百姓收取保护费的计划,已经成功地让武则天派巩固了对民众的控制,也让他在朝中积累了更大的权力与财富。

大殿内,争论声渐渐平息,众臣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武则天,等待她的最终决断。武则天没有立刻表态,只是沉思片刻,然后缓缓点头:「夜叉之事,宜慎重为之。」

她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威严。陈玄礼低下头,嘴角的笑意微不可查地加深了几分,他明白,自己已经在这场博弈中占得了先机。然而,他也知道,在这宫廷之中,得意忘形只会引来无尽的危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既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也包含着对未来更大野心的期待。

此刻,大殿内的气氛如同夜幕降临前的寂静,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武则天的目光扫过众臣,最终定格在陈玄礼身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更为深远的事情。陈玄礼则微微低头,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切尽在掌握。

殿内,烛光映照在华丽的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纹饰的梁柱在微微摇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威严。武则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她端坐在龙椅上,冷静地听着陈玄礼的陈述。他上前一步,身姿挺拔,黑色的袍角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陈玄礼的声音洪亮,字字句句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皇上,夜叉的力量的确强大,但我们应加强对其控制,确保它们为我朝所用。如此,方能真正保我大唐国泰民安。」

武则天微微点头,目光深沉,眼神里泛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她轻敲龙杖,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来一阵低沉的震颤:「各位爱卿,夜叉之事关系重大,然而时局复杂,朕心中亦未有定论。众卿家各司其职,权宜之策,皆宜早作安排。」

殿内的官员们纷纷行礼退下,厚重的衣袍在地面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大殿中逐渐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陈玄礼一人留在原地。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的目光冷峻,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随从悄然上前,低声汇报各地的情况。陈玄礼微微点头,目光变得深邃而冷漠,他没有再多言,转身缓步走出大殿。在漆黑的夜幕下,洛阳城的宫殿如沉睡的巨兽,隐匿在寂静中,只有偶尔的微风穿过高耸的殿角,带来些许轻微的沙沙声。

陈玄礼独自走在寂寥的廊道上,昏黄的灯火投下的影子被拉得异常狭长,宛如一个幽灵般贴在冰冷的墙面上,随着他步伐的起落,悄然滑动。脚下的石板路微微泛着寒意,每一步都似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回荡的声音低沉而绵长。

回到自己的书房,他推开窗户,冷风扑面而来,带来了一丝寒意。窗外,洛阳城的灯火渐渐稀疏,只有远处的几点光亮,映衬着夜色中的静谧与沉寂。陈玄礼站在窗前,眼神冰冷,凝视着这座沉睡中的城市,独自思索着什么。

书案上的烛火跳动着,映照在他手中的密信上。烛光下,信中的字迹在纸上隐约可见,带着几分阴郁的气息。陈玄礼的目光愈发深沉,信中的内容让他眼中的光芒更加幽暗。他将密信放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浮现出一幅野心勃勃的图景。

陈玄礼知道,利用夜叉的力量将是他掌控权力的重要手段。他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冷峻的面庞上渐渐露出一抹冷笑。夜风掀动窗帘,带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低语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陈玄礼站在窗前,沉思良久,眼神逐渐坚定。

随着夜色渐深,洛阳城内的宫殿陷入了更加深沉的寂静。陈玄礼的目光穿透夜幕,凝视着远方,手指缓缓握紧,无声地宣示着心中的野心与宏图。烛光映照在他的身影上,将他那抹阴冷的笑容映得愈发诡异。此刻,整个洛阳城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座等待他征服的棋盘,他暗自立下誓言,终有一日,他将掌控这片广袤的疆土,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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