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跟原主的过节还是挺多的。

最重要一点，就是张顺认为楚湛配不上陆十渊。

楚湛品行不良，无所事事，整日里混迹于酒色之中，整个就是一纨绔子弟，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高风亮节的陆王爷？

不过张顺想教导，也没啥机会。楚湛睡到自然醒，睡得太舒服了，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看到坐那里一脸无语的张顺，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

“楚公子。这都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

“这个时辰。王爷都上完朝回来，批了好几个时辰的奏折，估计还练了会剑了。”

“噢。”好勤奋。

张顺简直是痛心疾首，一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心情。幸好，王爷还有一个沈美人，听说那人是出自书香世家，德行品貌都跟王爷恰好相配。

“王爷让我留下来。跟你说点规矩。”

“可是我还没吃饭呢。”楚湛笑眯眯，摸了摸肚子，他心情好得很，连带着看狗腿张也顺眼起来，“张大人。我先吃个饭。等会再聊。”

他说着，就喊晓铭进来。

等楚湛吃了饭，已经是中午了。又要吃午食了。张顺立即拦住了，“楚公子。我就实话实说了。”

“你说吧。”

张顺看着这大眼睛，黑漆漆的，巴掌脸，生得还真的跟猫一样，怪可爱的，语气缓和了一点，“这作为我们王爷的妾呢。就要注意，没有王爷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王府。”

“噢。还有吗？”

“还有早上要早起伺候，晚上也要伺候的。王爷若是要来，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噢。”

“反正就是王爷醒了，你也必须醒。王爷没睡，你也不能睡。”

楚湛一一应了。他性格软糯，不触他逆鳞，听听过就算了，做不做就是他的事了。“我不做会怎么样啊？”

张顺两眼一瞪，气呼呼道：“如何能不做呢？伺候王爷，是你的福气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麻烦张大人说一下后果嘛。”楚湛笑得眼弯弯。

张顺哪里受到过那么可爱的人温柔对待啊，清清嗓子，“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如果不按规矩办事，是会被仗责的。楚公子也不想被罚吧。最差的结果就是被休。”

楚湛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休也就休了。“嗯。我知道了。

他没有说谢谢，但话语温和。张顺觉得，这楚公子也没旁人说得那么讨厌。

这第三晚，陆十渊终于没来楚湛屋子里，去了沈全那里。楚湛心中其实是很纠结的。他是既怕陆十渊去，又怕他不去。

陆十渊去了，那就意味着两人肯定要吵架，他们吵崩了。那接下来他就得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了。可不去。这陆十渊天天霸着自己的床，就是不回自己院里睡。那种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楚湛最多也就忧伤一会儿，当晚，他就让晓铭叫了顿夜宵来庆祝一下。

——庆祝他夺回大床！

因为心情比较好。他便跟晓铭称兄道弟，拉着他一起吃宵夜。楚湛是那种跟人不熟则已，一熟就彻底放开自我的人。心思又比较单纯，容易跟人掏心掏肺。

恰恰好，这晓铭是个年轻小伙子，也是这样的人。这两人就对上了。推心置腹啊，把酒言欢。晓铭的感情估计还要更强烈一点，一个奴才，谁把他当人啊。但楚湛不一样。

楚湛就问了些晓铭的身世啊，为什么来王府这类的问题。

这晓铭一一说了，晓铭是家生奴才，自小就在王府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晓铭也开始掏心掏肺了。

“公子。其实王爷人挺好的。你不用这么讨厌他。”

“谁说我讨厌他？我很倾心他的。”楚湛边吃串儿，边说假话。一脸讪讪的。

还倾心……现在整个王府都知道这楚公子对着陆王爷吐了，这反差是何其剧烈啊。当初，这楚公子上赶着要嫁给陆十渊，要死要活，作天作地的，现在就变这样了。

“真的。王爷很勤奋的，每日都很早起来练剑。打战也打得很好，人也很聪明。从小就是神童呢。什么都会。相貌就不说了。他也很爱护我们下人的。我们王府的人都很维护他。”

楚湛点头表示明白，看那个狗腿张顺就知道了，道：“照你这样说。你家王爷没缺点拉？神啊？”一说出口，楚湛默默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可不就是神吗？还是上神，武神之首。

“是我不配。”他又吃了一口，装作失意的样子。连他的四姐都这样说呢。全京城估计都这样想。

“没有。”晓铭万分肯定，“不过，公子。我觉得你也很好。”

“我好哪儿啊？”楚湛觑着眼问，他还不信了，这小厮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且不说那个原主如何了。反正就是真实的他，也是凡人一个。平庸就是平庸，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很早就习惯拉。

“嗯。哪儿都挺好。”晓铭虽心思简单，那也知道不能啥都说吧。

楚湛嗯了一声。哪儿都挺好，哪儿都一般。“给我说说你你家王爷的心上人呗。我想了解一下。”了解情敌，是一个工具人的必要工作。

“公子想知道什么？”

“他们怎么认识的呀。你家王爷为什么喜欢他什么的。”

“这个我知道的也不多吧。据说是，王爷有次打战，受了伤，差点死掉了。是沈公子路过救了他。王爷就记住他了。可王爷跟沈公子的爹，也就是相爷，关系很差。据说相爷还被王爷活活气死了。相府败后，沈公子被抄了家，差点沦落到象姑馆去。这个时候，王爷好心，救了他。”

楚湛是看过这部分的，但听书中人物讲出来感觉还是不太一样啊。

嗯。还是救人，光是想想，就让人振奋人心呢。重伤濒死之际，遇见了惊为天人的沈公子。为他喂水，为他疗伤，含情脉脉还不留名。真的是白月光啊。

反观原主这里，粗俗无礼霸道，追着人跑，天天还那什么骚扰。为了吸引人家的注意，无所不用其极，还搞威胁讽刺那种愚蠢把戏。品行还不端，养了十八个美人。估计是故意留着想要气陆十渊。

哪里知道，人家陆王爷压根不在意啊。

看楚湛眉头紧蹙，叹声叹气。晓铭还道楚湛伤心，安慰道：“但公子，我们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这王爷不是来我们这住了两晚嘛。这是个机会啊。”

楚湛呵呵了两声。王府的人谁都知道他楚某人睡的是榻。府里的人眼都尖着呢，消息都灵着呢。陆十渊是为了猫妖的事来找楚湛的。这不，今晚就回去了嘛。

吃了宵夜，也聊了会天。睡觉去了。希望这次陆十渊能跟沈全多腻歪几天，他也好多休息一会儿。

“我要去睡啦。谢谢晓铭。告诉我这些。”楚湛笑得眼弯弯。

晓铭忙摆手，“公子。您别那么客气啊。”

一夜无事。楚湛又过了快乐的一晚。次日睡到自然醒。楚湛心情更好了。这日子太美了。

陆十渊人走了，那冰鉴也忘了撤走。他享受了一晚的凉气，冷得裹紧了小被子。

太舒畅了。

起来后，晓铭喊道：“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你慢慢说。”

“昨晚又死人了！”

“猫妖杀的？”

晓铭连连点头，“是啊。还是我们府里的人！是个守门的人。那人还是李总管的侄子呢。”

“在哪？”

“公子。别去啊。多不吉利啊。”

楚湛也知道。自己现在去肯定不行。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收集灵液。那就等迟一点。

等到了晚上吃完饭。楚湛偷偷地去找了那死掉的人，对着他收集了灵液，再偷偷地回去。他以为悄无声息，无人发觉，其实都被人看在眼里。

回到屋里，正关上门，只听背后一声冷冷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这一声，差点把楚臻的魂儿都吓没了。他回头一看，又是陆十渊。这个人怎么又来了！

“王爷！”他把瓶子一收，将之藏在了背后。

“拿出来。”

“这是我的。”楚湛小声道。

陆十渊走到他面前，轻松地越过他，夺走他手中的瓶子，拿起问道：“你这里装的是什么？”

楚湛气得头发懵，立即露出小虎牙，想去抢。楚湛比陆十渊是矮一点，但不至于差很多。这边够，那边够的，拼命地去抓，拼命去挠，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可是对一身武艺的陆十渊半点用都没有。

但再厉害的人，也抵不过一个毫无战术的厮打。

瓶子来来回回，几乎在陆十渊的手上都绕十回了。

陆十渊心中不耐，懒得纠缠，把瓶子往怀里一塞，双手捏住了楚湛的手腕，将之反拧了过来，一只膝盖按在他的后腰处，让楚湛跪倒在地，把人死死按地上了。

“这东西我得没收。等我查证后再还你。”陆十渊冷漠道。

楚湛当真无语又无语了，就这？原主还当他的舔狗？

陆十渊说完，把人松开，站起来，“这期间。你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楚湛已经出离愤怒了。他还能说什么。说他只是个小古兽。被人无缘无故拉入书中吗？他管他们的狗血虐恋死。就让陆十渊十辈子火葬场吧！

他气得一张脸圆鼓鼓的，双眼通红，委屈含泪地揉着自己的手腕。那模样告诉陆十渊，他非常生气，但他是不会当着他的面掉一滴泪的。

“听到了没有？”陆十渊又问。

楚湛恶狠狠地看着他，一声不吭。那是来自小古兽的愤怒。

“怎么这么看我？”陆十渊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喜欢我吗？这就是你的喜欢？”

头顶豆腐发誓，小古兽楚湛绝不止是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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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哪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