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暮快要缺氧,裴昱才微微抬起头,抚摸他略微潮湿的眼角。
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干嘛突然……”秦暮缓过神,刚被亲过的嘴唇发红,将皮肤衬得更白,“万一被他们听到了怎么办。”
“让大家知道我们在一起,不好吗?”裴昱看着他。
他今天晚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觊觎他的男朋友了。
秦暮看到他诚挚认真的眼神,垂眸。
“其他人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叔叔阿姨那边……”
裴昱理解他的想法,指尖顺着他的脸部弧线轻轻划过,也不再强求,只默默低头亲他。
绕是秦暮再缺根筋也能察觉他不对劲,平时他虽然也总是突然袭击,但每次都是温柔细品,缓慢撩拨。
这次的进攻格外猛烈,秦暮品出了其中带有的浓厚占有欲。
又是漫长到使头脑晕眩的接触,秦暮在被他放开后忍不住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啦?”
裴昱眯起眼。
终于问他了。
他把头埋在秦暮脑袋旁边的枕头里,闷声闷气:“你都不喜欢我了。”
秦暮立即竖起几根毛:“怎么又这么说!”
这男人,天天冤枉他!当时明明是他先告白的!
裴昱悄悄掀起眼皮,看到他气鼓鼓的脸颊,忍不住上手戳了戳。
“你今天和别人聊得欢,都不理我。”
秦暮鼓起来的脸被他戳得泄了气:“你说刚才丁玉和赵康他们?”
“不止。”裴昱凝眸。
这俩算什么,顶多是点阻碍秦暮哄他的小苍蝇,真正的危害还在前面。
秦暮回想了一下,然后给出两个不确定的答案:“路嘉霖的哥哥和你的相亲对象?”
听听这介绍词,明明哪个都跟他扯不上关系,他都还没和裴昱算相亲对象的账呢,裴昱还恶人先告状了。
想到这里,他气不打一处来,长腿环到裴昱大腿处,双手用力一推,翻身将他压下。
“你还说我呢!”他用手指轻戳裴昱的鼻尖,像只突然炸毛的猫,“你硬要拉我去,还把我一个人晾在旁边,最后还要陪着你和郝秋雨,明明我才是最可怜的。”
裴昱抓住猫爪凑到嘴边细吻,另一只手托着他以防他突然重心不稳。
但秦暮的指责很有效,尽管他再说话时仍然在控诉,但底气明显弱了许多:“可是他们俩明显都对你图谋不轨,四只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
秦暮仔细回想,却始终没法将那两人与裴昱控诉里的模样对应起来:“哪有。”
说罢看到裴昱躺在他身下,侧头亲吻他的手背,眼神流露着楚楚可怜的模样,诱人至极。
喉结滚了一下,他俯下身,隔着两床被子送过去一个温暖结实的拥抱。
“不要担心啦,从小都没什么人喜欢我的,要真担心图谋不轨的人,我恐怕天天都得提心吊胆,把你拴在家里才放心。”
裴昱任由他抱着,享受他此番粘人的举动:“那你就把我拴在家里好了。”
秦暮闻言,没有任何威慑力地瞪他一眼,从他身上下来躺好,拿过手机察看。
群里丁玉艾特他,询问他为何突然挂断语音。
罪魁祸首从旁边揽住他的腰身靠近,他只能心虚地打字撒谎:刚刚手机没电了。
扭头看了看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的裴昱,正闭着眼睛用侧脸蹭他。
他将手机悄悄往靠内的方向挪了挪,点开裴昱的聊天框,暗自给他改了个新备注:西湖醋鱼,然后偷笑着将手机搁下,被子拉上来准备睡觉。
裴昱也不再扰他,按下床头的开关熄灯,又兀自靠过来轻轻搂住秦暮。
直到更深夜半,秦暮彻底沉沦于梦境当中。
裴昱的眼睛仍然睁着,他看着秦暮半夜翻了几次身,最后正面朝上平躺。
他的心里不太平静。
秦暮说从小没人喜欢他,其实不是这样,甚至可以说喜欢秦暮的人非常多,不亚于他。
从小时候开始,他对秦暮就有种说不清的占有欲,不希望秦暮结交比他关系更好的朋友、不想看到秦暮捧着脸去讨好别人,直到高一确认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尽管对于喜欢来说,这种极致的占有欲也属于不正常的范畴,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私欲。所以他想要挤进秦暮的所有社交圈,让秦暮的身边一直有他的存在。
而秦暮的追求者,自然都是被他偷偷处理掉的。书包里的情书可以借着替他背包的名义顺手清理掉、粘人的跟屁虫也能借口自己不想与人产生过多的交集而甩开。
不过令当时的他感到疑惑与惊讶的,是秦暮的众多追求者中,竟然不乏男性。他有想过要不要留一封告白信,看看秦暮对于男生向他告白的反应。
可他又害怕从秦暮脸上看到厌恶与惶恐,所以这种想法最后也没能实现。
他还暗暗期待过被秦暮抓到自己偷拿他情书的场面,他可以趁机宣泄自己的感情。但秦暮……傻得怪可爱的,只沉浸在有人替自己背繁重书包的快乐之中,全然没发觉他每次在身后偷偷作案的手。
虽然也有过几只漏网之鱼,但幸好秦暮谨遵他该好好学习的想法,每一个都被他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这种状态持续到今年,直到他不得不离开学校,去做父亲安排的工作,与秦暮的时间线无法重合。
这不,就被人钻了空子,其中一个甚至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钻的。
他这段时间唯一庆幸的事,就是秦暮同样也喜欢着他。
裴昱又在黑暗中看了许久秦暮的睡颜,然后轻轻将他的被子拉开扔到一边,轻手轻脚地把他转过来搂入自己怀中。
秦暮呜咽了一声,但终究没醒。
呼吸着秦暮的味道,裴昱才觉安心许多,抱着他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秦暮醒来时,他的被子孤零零的地躺在地上,腿缠在裴昱身上,晨起的**在互相击剑。
他的脸蓦地红了,瞌睡也一去不复返。
尽管他已经尽量保持动作轻小,但裴昱还是在他挪腿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
“……早。”秦暮强装镇定,心里祈祷裴昱赶紧起床。
但他没有。
裴昱先是回应了一声,然后手臂收紧想将他搂得再紧些,由于贴近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旋即一怔,怀疑地蹭了蹭。
秦暮想死的心都有了,耳朵尖红得能滴血。
他推搡裴昱的怀抱想要逃离,但裴昱的手臂实在是收的紧,秦暮这种颓废大学生和长期锻炼的人身体力量完全没法比,被禁锢在怀中无法动弹。
他听见裴昱低低地笑,鼻腔里呼出的气息喷洒到他的耳廓,令他的耳朵又痒又烫。
然后自己的**被人拿捏,裴昱在他耳边出声,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帮你。”
二十分钟后的秦暮站在洗漱台边,红晕还没爬下脸颊,混乱的头脑还未完全从刺激当中恢复。
再从卫生间出来时,他已经镇定下来了。
至少表面如此。
裴昱紧接着进门收拾,气定神闲的模样比秦暮镇静多了。
秦暮狐疑地盯着他,直到裴昱出来看见他危险的眼神,小小地怀疑了一下自己:“我刚刚……做的不好?”
不,是太好了。
秦暮闭了闭眼,捧起手中的杯子灌了一口水,睁眼道:“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在亲吻或是更甚的接触上,他都感觉裴昱不像个初入情场的青年。
莫非他还谈过一段连整日跟他待在一起的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地下恋爱?
裴昱挑眉,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于是走过来坐到他身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这些事我曾经幻想了很多遍,你信吗?”
将自己近乎痴狂与变态的一面挖到秦暮面前,他不得不承认那时的心里十分忐忑。
秦暮会怎样看待一个对他怀有如此想法长达多年的哥哥呢?
是否会有他不愿看到的恐惧与厌恶,还是说会感到难过和无措?
然而秦暮只是羞涩地低下头,手指在玻璃杯的边缘不断滑动:“只是想象……就能这么厉害啊?”
出乎意料的问题,裴昱一愣,旋即放下心来,进一步将真实的自己剖析出来:“我会在房间里想象正在隔壁躺着的你会是什么样子,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是怎样的睡觉姿势。青春期会因为你偶然的贴近产生**,想象你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模样。去A市参加比赛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会听着你的声音在酒店房间里发泄**……”
他每说一句,秦暮的脸就更红一分,手指滑动的频率就愈快。
说到后面,裴昱顿了顿,然后捏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更过分的。秦暮,你害怕吗?”
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秦暮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猛然摇头。
“我只是怕……你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小情人。”
说着,他主动抱住裴昱的腰身。
他从没想过以前一向正经严肃的裴昱居然会对他有这么多不可言说的想法。这种直白的讲述把一个真实的裴昱带到了他的面前。
与其说不怕,不如说他现在格外开心,像是缩小了心里一直跨越不过去的,自己擅自认为的与裴昱的差距。
裴昱回拥住他,得到比想象中最好的结局更加良好的回应,他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地,说话的声音缱绻温柔,充满眷恋:“从小到大,都只有你一个。”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