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手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大脑被系统的尖锐警报和彻底的绝望充斥。她完了，她一定会被当成妖孽处死！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谢沉舟只是对萧凛轻轻颔首，萧凛便面无表情地将抖得无法自理的林妙手提起，按在离床榻稍远的椅子上，自己则如同守护神般站回谢沉舟身侧，冰冷的目光未曾离开林妙手半分。

“看来，我猜对了。”谢沉舟的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沙哑，却平稳得令人心寒，“你不必害怕。若我想杀你，你活不到现在。”

林妙手牙齿打颤，几乎无法思考。

【宿主，冷静！分析目标情绪……未检测到杀意。存在沟通可能性！】系统的机械音也带上了几分急促。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妙手的声音破碎不堪。

谢沉舟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了更具体的问题：“‘系统’是什么？它为何依附于你？‘积分’与‘任务’又是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可以选择说实话，或者……”

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语中的威胁，让林妙手毫不怀疑，拒绝合作的后果是她无法承受的。在绝对的力量和洞察面前，她那点小心思和系统的帮助，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不顾系统尖锐的警告，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林妙手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她说了自己并非此世之人，是意外身死后被“医冠天下”系统绑定，穿越而来。系统的终极任务是攻略萧凛，获取好感度，失败则会被抹杀。积分可以通过任务获得，用来在系统商城兑换各种物品和知识，包括那些超越时代的医术……

她不敢有丝毫隐瞒，连系统偶尔发布的支线任务，比如救治某个特定人物以获得声望和商城里的各种奇葩物品比如“美容养颜丹”、“过目不忘十分钟体验卡”都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萧凛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尤其是听到“攻略自己”和“抹杀”时，周身戾气几乎凝成实质。

谢沉舟却始终平静，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直到林妙手说完，他才缓缓开口，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你的系统，能治好我的腿吗？”

林妙手一愣，下意识地在脑中询问系统。

【目标腿部神经严重受损，细胞大面积坏死。彻底治愈需‘高级神经修复技术’及配套生物修复舱，所需积分：100000点。宿主当前积分：20点。无法兑换。】

“它……它说可以，但是需要很多很多积分，我现在……没有。”林妙手不敢完全转述那苛刻的条件，只能含糊其辞。

谢沉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这“系统”并非万能，它遵循着某种规则，需要“代价”。

“所以，你接近我们，是为了完成任务，获取积分，包括……试图‘攻略’阿凛？”谢沉舟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林妙手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求先生饶命！王爷饶命！” 她现在只求能活下去。

谢沉舟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林妙手因极度恐惧而泪流满面的脸上，又似乎穿透了她，在与她脑海中那个无形的“系统”对视。

“我们可以合作。”谢沉舟忽然道。

林妙手猛地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完不成任务，会被抹杀。而我们需要你系统里的……一些东西，比如，治好我的腿的方法。”谢沉舟条理清晰地说道，“那么，我们帮你获取积分，你用它来兑换我们需要的东西。如何？”

【警告！与本土人物进行此类交易存在巨大风险！系统规则可能被利用！】

【……分析中……目标逻辑成立。合作可提高宿主生存率及任务完成概率。建议接受。】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优解。

林妙手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合作！我合作！先生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很好。”谢沉舟微微颔首，“首先，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攻略任务’。你的任务，从现在起，就是配合我们。”

“是！是！”林妙手毫不犹豫地应下，在脑海中命令系统，“放弃主线任务！立刻放弃！”

【主线任务‘攻略气运之子萧凛’已放弃。触发隐藏合作模式。新任务生成：辅助合作者谢沉舟、萧凛。任务奖励将根据辅助贡献度发放积分。】

系统的提示音让林妙手长长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被移开了。

“其次，”谢沉舟继续道，“未经我的允许，不得向任何人透露系统的存在，也不得擅自兑换或使用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物品。”

“明白！我一定听话！”

“最后，你需要证明你的价值。”谢沉舟的目光锐利起来，“除了医术，你的系统，还能提供什么？比如……信息？”

林妙手一个激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努力回忆着系统偶尔提供的背景信息，急忙道：“有！有的！系统资料库里有一些……关于朝中官员的……隐秘信息，或者……一些尚未发生但可能发生的事件的概率分析……” 她说得磕磕绊绊，但谢沉舟听懂了。

这相当于一个极其强大的情报来源，虽然可能不完全准确，但足以提供重要的参考。

“很好。”谢沉舟终于露出了一丝算得上满意的神色，“影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暂时留在府中。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是，谢先生！谢王爷！”林妙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离开了暖阁，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暖阁内重归寂静。

萧凛走到床边，握住谢沉舟的手，眉头依旧紧锁：“沉舟，那东西……可信吗？” 这一切对他而言太过匪夷所思。

谢沉舟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目前来看，它受规则限制，而林妙手……她怕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更重要的是，它有所求——它需要借助我们，来达成某种它自身无法完成的目的，无论是获取所谓的‘积分’，还是别的。有**，就能利用。”

他抬头看向萧凛，语气坚定：“阿凛，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让我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也是一个能让我们更快扫清障碍的机会。”

萧凛看着谢沉舟的眼睛所，有的不安与疑虑瞬间消散。他俯身，将额头抵在谢沉舟的额头上，声音低沉而坚定：

“好。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无论对手是人，是鬼，还是这种超出常理的“系统”，他都会为沉舟，斩开前路。

系统的秘密，就此成为三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纽带。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在这温暖的暖阁内，悄然达成。而帝国的风云，也将因这来自天外的变数，掀起更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