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法阵感应到有人进入，墙角的玉珠幽幽亮起，林昭昭借着灯光走入室内。
少女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衫，微微皱眉，下午又是厨房又是茅厕的跑，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味道。
把盘问系统的事先放一边，林昭昭找出干净的寝衣到净室洗漱。
肩膀下沉，整个人都泡在热水里，少女眉目舒展，舒服的喟叹一声。
这个以修仙为主的世界，以灵力为能源，还是发展出一些方便生活的设施的。
林昭昭不由畅想以后自由了，买一套小院子，她一定要在房间里装一整套法阵。
昭昭的脸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长发披散拢在脑后，眼睫低垂，靠在浴池边上，漫不经心的问：
“戚戚，你还有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吗？”
“兹~兹拉~”一阵不规律的电流声后，传来系统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
“宿主，我，，，我，，应该是没了。”
“没了？”
少女的语气满是狐疑，“你以为我是什么没见识的小白吗？别人家的系统至少能告诉剧情，哪里像你这样，一问三不知！”
戚戚一听到宿主提到其它系统，瞬间紧张起来，满是不可置信的问：
“宿主你，，，你还认识其它系统？”
竟这么好忽悠！
林昭昭内心一喜，强行把嘴角的弧度压下来，高冷的点了点下颌，
“嗯。”算是默认了系统的说法。
怎么不算呢？她可是看过不少系统文呢。
戚戚倒吸一口凉气，既慌乱又有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的踏实感。
宿主那么聪明，早晚都会暴露的。
戚戚不敢去想她认识的系统，比自己要强多少，会不会......
悲从中来，它干脆也不抵抗了，老实交代：
“其实，我是自己跑出来接任务的。“
“嗯。”
林昭昭继续装。
她果然知道！系统无奈的想，再没有侥幸心理，难过的回忆着：
“我们这些系统，诞生之后，都要先经过严格的测试和检验，才能被投入各个世界去绑定宿主。”
“我，，，我”，系统羞愧的低下头，难堪地陈述，“我其实没有通过质检。”
“嗯？”
林昭昭惊呆了，这，，这系统还是残次品？！
虽然林昭昭没有说出口，但系统依然从她震惊的表情里读取到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是，我们TMDZZ这一批系统，存在重大的质量问题，无法正常载入世界数据，主系统判定要回厂重新组装刷新。“
“可是……”系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解和委屈，“刷新后就不是我了啊。”
“我偷偷查过，像我们这种故障等级，是要重新换主机的，连编码都要重新赋予，那刷新之后，我还是我吗？“
戚戚陷入沉默，它虽然存在故障，但系统该有的知识它也是有的。
它知道，它其实是个，，，，残次品，是不合格的系统，要么被改造，要么被销毁。
林昭昭感受到了它的难过，轻轻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系统接着说道：“我一直憧憬着有一天能像其它成功的系统一样，穿梭于各个世界完成任务。”
想起当初满怀期待的自己，戚戚还是很难过，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慌的不行，找同批次的其它系统商量，可是，它们，，它们都自愿接受改造。”
少女呼吸都放轻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它，只能继续听着系统仿佛陷入回忆般的声音：
“我跟它们说，如果接受改造，就不再是自己了，它们不理解，反而说我是在杞人忧天。“
“所以，我就自己逃出来了。“
“我怕被主系统发现，就启用初始的能量，穿越到离我最近的一个世界，然后在那里，遇到了宿主你。”
说着，期期艾艾的看了眼林昭昭：
“宿主，我骗了你一件事。”
林昭昭呼吸一滞，只听系统接着说道：
“其实你不是被手机砸死的。”
林昭昭呼吸急促起来，难道说......
“你是被手机砸到鼻梁，惊吓中把嘴里含着的梅子整颗咽了下去后，噎死的。”
林昭昭一口气好险没提上来，这还不如被手机砸死体面呢，忍着气问道：
“那你怎么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还能触发任务。”
系统支支吾吾：“我，，我决定要逃之后，就想办法混进了系统暗网。”
“暗网有很多叛逃的系统大佬，他们会发帖教我们怎么修改自身程序，爬取主系统数据。”
“但时间紧迫，我学会的不多，能量也不足，用假ID截取到这个任务后，只能载入跟宿主相关的数据。”
在听到一连串的“叛逃”，“暗网”，“爬取”，“假ID”这些危险词汇时，林昭昭的太阳穴跟着一跳一跳的。
她，，她这算不算被电.诈了？
尤其是，这么个系统，你说它聪明吧，它简直好骗的令人发指。
你说它笨吧，同一批次的系统，只有它逃出来了，甚至还瞒天过海，把自己伪装成正常系统接任务。
林昭昭越想越窝火，气得结巴：“你，，你干嘛这么执着于完成任务，我不做你还要电我！”
戚戚慌忙解释：“昭昭，你听我说，我们只有接任务才能获得能量，继续活下去。”
“我也不是故意电你，这是任务自带的惩罚，若是系统判定宿主偏离剧情，便会强制执行。”
“况且，万一我们偏离剧情太多，被主系统察觉到异常，它肯定会派别的系统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藏不住了。”
见林昭昭不说话，系统期期艾艾的求她：
“昭昭姐，你能不能不要跟你相熟的系统透露我的消息，我，我真的不想被销毁。”
与此同时，系统面板上也浮现一双Q版的水汪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林昭昭，试图感动她。
少女不知道是泡澡泡太久泡晕了，还是被系统气晕了，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她沉默的站起来，擦干头发，换上寝衣，在心里默默消化自己野生编外宿主的身份，想着以后被主系统招安还是销毁的可能。
……
翌日
林昭昭早早起来，一言不发的更衣出门，到隔壁去找萧烨。
敏锐的感受到少女的低气压，戚戚很有眼色的一声不吭。
萧烨此时正在院中练剑。
玄色的银纹窄袖袍让他看起来英姿勃勃，一头黑发用银冠束起。
少年身形矫健，剑势凌厉迅猛，剑光如银蛇舞动，一招一式，都十分赏心悦目。
看到昭昭过来，萧烨收剑入鞘，淡淡的招呼：“你来了。”
想到对方昨天的问候，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追了一句：“吃了么？”
萧烨不知道现在他和小昭的关系要怎么算。
前天还觉得对方是“忠仆”，但经过昨日的相处，他觉得两个人现在更像道友。
林昭昭倒没他这么纠结，反正现在两人是绑定在一起的，让她像原身一样，给他当侍女，那是做梦。
想到昨天的窘况，少女面色自然的从怀里掏出药瓶，当着对方的面拿出辟谷丹咽下。
“现在吃了。”
萧烨嘴角抿起一丝笑意，转向正题：
“崆峒秘境五日后就会开启，入口距我们有七百里路，开启后只有两个时辰的进入时间。”
“我们最晚两日后就要启程。”
“今天先去店铺购置法器阵盘，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林昭昭没有异议，两个人身上带了些灵石就出发了。
萧府门口摆了很多摊位，热闹像集市一样，见两人出来，便是一静。
若有若无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甚至有不讲究的，直接就交头接耳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不是说萧家小少爷让人废了吗？这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嘿！这还能有假？我大姑家的弟媳妇的表哥，亲眼看见一个金丹修士刷的一掌打出，萧少爷人就飞出去了，血吐的满地都是，爬都爬不起来！肯定是废了！”
听的人唏嘘道：“萧少爷真是可怜，此刻怕是强撑着呢。“
“啧啧，可怜他还不如可怜可怜自己，人家哪怕废了，也有美人陪着，你连媳妇都娶不上，拿什么可怜人家！“
林昭昭&萧烨……
林昭昭此刻真的相信自己是有修为的人了，都走出去这么远了，身后的议论还是一字不差的传到耳朵里。
甚至路口的拐角处，右手边茶楼窗户里，都能感知到打量的视线。
感官敏锐了，林昭昭整个人像炸毛的猫一样，浑身不自在。
扭头看了眼萧烨，他曾经是筑基修士，感知只会比自己更灵敏，此刻果然脸色冷硬，薄唇紧紧抿着。
林昭昭转移话题，“这城里卖法器的店铺，你有什么相熟的吗？“
听到她问话，少年脸色稍霁，认真想了想，回道：
“扶风城最大的法器铺在城东，叫宝月阁，是开了几百年的老商家了。“
萧烨顿了顿，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以前我与宝月阁的金掌柜有些交情，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林昭昭点点头，萧烨毕竟是本地人，有相熟的靠谱店铺，比两个人无头苍蝇一样转，最后被当成肥羊宰要放心很多。
很快，林昭昭就会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