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最后不说白飞和杨毅被两家的老人狠批了一顿,甚至身为罪魁祸首的白慎言更是被一群人围起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骂的她都快自闭了。
不过,该怎么说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对于白慎言来说,这也是一种相当难得且新奇的体验。
她肩膀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去医院消毒包扎了一下,接下来就只有休养了。
为了防止她再逃出去,即便白慎言再三说自己要休息几天,不会跑,甚至她都要举手发誓了,可白威和杨华还是不信,主要她实在是有诸多前科啊。
干脆又找了十八个保镖,在配合之前的两个,组成了二十人将她那别墅围的密不透风。
白慎言就无语,真的,至于吗?这怎么就不信她呢?
每当她这么叹气,最后之作都会嘲笑她;“不信你是对的,你个神经病。”
白慎言懒得理它。
没跑出去不是因为她能力不行,而是她最近这几天迷上了游戏,整天动也不动的,窝在别墅里除了吃就是玩,再不就是睡,老三样,都不带变的。
陈淮宁打过好几次电话来道谢,但白慎言都没接到,要不就是她在玩,要不就是在睡觉,到后来看到了来电显示,她也没想着打回去。
被关禁闭的第三天,张婶请假了。
说是家里出了点事要请一天的假,白慎言咋了咋舌,但也没说什么,很痛快的给个假。
张婶是给白慎言做完了晚饭之后连夜就急匆匆的走了。
第四天一早,白慎言醒来之后点了外卖。
结果,她全倒了。
换句说法是,这也太难吃了吧。
白慎言的口味可是很刁钻的,张婶做饭的味道不错,和她记忆之中的有点偏差,但已经很像了。
虽然,白慎言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什么。
早上没吃饭,饿的白慎言觉也睡不着了,可寻思点外卖她也不乐意吃,于是干脆放懒,趴在沙发上刷手机。
饿的连玩游戏的心情都没了。
未了也只能和最后之作吐槽;“早知道就不给张婶放假了。”
最后之作呵呵笑。
临近中午的时候,陈淮宁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白慎言饿的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都耷拉着眼皮,懒懒的,烦躁的刚想挂掉,可想了想,随手接起。
她记得,最后之作给她传输的剧情里有说过,陈淮宁的厨艺很不错?!
“你会做饭不?”
其实陈淮宁没觉得自己会打通,毕竟这个号码她都已经打过很多回了,不管是上一段时间想要提醒白慎言去医院检查,还是这两天为了道谢而一直在打,可白慎言都没有接过。
所以当冷不丁这通电话被接通的时候,陈淮宁自己都先愣了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白慎言蔫了吧唧的声音,问她;“你会做饭不?”
陈淮宁点了点头,未了又忽然想起她这个动作,隔着电话白慎言根本看不见后,又开了口;“会。”
她不明白,莫名其妙的白慎言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过想想很快释怀,毕竟就白慎言那个脑回路清奇的神经病,问什么问题都是正常的。
陈淮宁就只是回答了一个“会”字,然后问白慎言;“你,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这次……”
“你会做鱼不?”
“……”陈淮宁顿了顿嗓音;“会。”
“嗯,白小姐,我是说谢谢……”
“我想吃糖醋鱼,排骨,猪蹄,你会做不?”
“……”陈淮宁。
两次三番被打断了话,还未出口的感激倾刻间被噎的完全说不出来了,陈淮宁沉默了两秒,刚组织了语言正要再说,就听见电话那头白慎言的嗓门都跟着高了起来。
“不是,陈淮宁,你这人不厚道啊,你这人不行啊。”
“……”陈淮宁。
她都没说话呢,好吧。
不过深知白慎言的神经病属性,陈淮宁在电话的那头揉了揉眉心,暗自叹了口气,非常无语的开口;“嗯,然后呢?”
白慎言的声音带着些愤怒;“还然后,你竟然还问我然后,喂喂喂,可是我救了你侄女,我可是还受伤了啊,你不说感激,不说谢谢,还在这装沉默,陈淮宁你还是人不?”
陈淮宁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哪里不感激,哪里没谢谢了,是你根本没让她说话吧。
不过对上白慎言的无理取闹,陈淮宁就根本生不起气来,一来,这家伙脑子有问题,跟个神经病生气,她完全犯不上。
而二来,她也是真的感激白慎言,虽然这家伙,嗯,也的确很让人生气。
“是是是,我感激你,所以,你想怎么样?”
白慎言嘿嘿笑;“既然感激你来给我做饭呀。”
陈淮宁不由得无语了两秒;“你们白家还会没有厨子?!”
“有啊。”
白慎言回答的很快,实话实说;“挺多的,不过他们做的都不好吃,唯一一个还算行的张婶还请假了。”
“那外卖……”
“不好吃,我扔了。”
白慎言的语气相当嫌弃,未了,又蔫了吧唧下来;“张婶昨晚就请假走了,我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话都说到这了,陈淮宁还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吐槽了下白慎言的刁钻口味,然后答应了下来。
白慎言将别墅的地址给她发过去,电话要挂断的时候,陈淮宁想了想;“不过白小姐,事先说好,我给你做饭可以,但我只会做一些家常菜,味道肯定比不上外头的大厨,你要是觉得也不合口味的话……”
可别又犯神经病。
但陈淮宁嗓音顿了顿,不可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就只能委婉着的跟白慎言说;“要是味道不合你的口味,你也别生气。”
白慎言眨眨眼,“哦”了一声。
虽然她答应的挺痛快的,但陈淮宁心底还是不安,实在是白慎言的神经病属性太深入人心了,最主要的是,这家伙实在是太过随心所欲,喜怒无常。
不过答应都答应了,若是不去也不好,更何况她也还没正式的跟白慎言道过谢。
电话挂断。
陈淮宁看着坐在客厅里安静看书的方雨,眉眼间露出一抹柔色,想着去白慎言那里,只怕一时半会都回不来,可是经历了前几天的事,若是让方雨自己在家,不说小丫头会不会害怕,就说陈淮宁自己都会担心。
想了想,她索性给江清打去了电话。
今天是星期日,江清放假休息。
她难得的休息,其实陈淮宁不想打扰她,不过事情赶到这了也没办法。
电话打通后,陈淮宁问她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方雨,江清倒是没拒绝,答应了下来,不过在得知陈淮宁是要去白慎言那里的时候,她语句顿了顿,倒是提醒着陈淮宁。
虽然她只是见过白慎言一面,但大概是身为刑警的缘故,江清对白慎言的感官并不太好。
主要是那一身血呼拉的白大褂,再配上那灿烂的八颗牙齿,实在是太给人冲击力了。
更何况……
“阿宁,白慎言,这个人和传说中不太一样。”
陈淮宁没有开口,只是听着电话那头江清若有所思的微哑嗓音;“她性格恶劣乖张,是真的恶劣,也太过喜怒无常,肆无忌惮,而且她的想法,嗯,有时候和我们,不,是和正常人都不太一样。”
毕竟正常人遇到拐卖,第一反应应该是害怕,然后是报警,而白慎言呢,她第一反应是兴奋,第二反应更兴奋的是追上去。
不管怎么看这种心态都不正常。
最后江清也只是说;“阿宁,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陈淮宁没有反驳,江清的话,其实她也是赞同的,等江清说完,她就只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放心,我有分寸。”
陈淮宁一向冷静,理智,有分寸,这一点多身为多年的朋友,江清自然明白,可想了想她还是不怎么放心;“不然你把她给你的地址告诉我吧,听说这白慎言挺好色的,传说男女通吃,你这一去别在出什么事,要是她有什么坏心思,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立马去救你。”
陈淮宁哑然失笑;“放心,没事。”
即便白慎言真的有什么坏心思,陈淮宁也不会给江清打电话来救她,她很清楚,这样一来或许她会得救,但江清会遭殃。
而二来,陈淮宁也并不觉得白慎言会将她怎么样,外界的传言始终都只是传言而已,虽然有传言就未必是空穴来风。
或许白慎言男女通吃是真的,但就接触过的这几次来看,陈淮宁也能够看得见,白慎言看她的目光是不怀好意的,是恶劣的,是带着莫名其妙敌视的。
但,这其中没有淫.色。
或许是白慎言掩饰的太过完美,以至于连她都看不出来,但依着白慎言那肆无忌惮的神经病属性而言,这点,不太可能。
陈淮宁有时候想起来都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年过三十已经没有魅力了,连白慎言那么好色的人都吸引不了。
呃,虽然这么想的时候,她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但,的确是没有。
怀着复杂的心思,陈淮宁将母亲安顿好,便将方雨送到了江清那里,然后这才开着车,按照白慎言给的地址到达了别墅。
有保镖早就按照白慎言的吩咐等在了大门前,然后将她带进别墅区。
这里不是白家的别墅,陈淮宁看得出来,这里大概是白慎言的私人住处吧。
一踏进这里,真的,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但陈淮宁暗暗沉下心神,很快镇定下来,她是理智且冷静的,到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推开门,保镖没有进去,在陈淮宁进去后更是将别墅的门都关上了,发出了不大不小“砰”的一声。
陈淮宁走进去,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了白慎言。
第一次见到白慎言,便是在那日的大雨中,她是恶劣且不怀好意的,带着对她莫名其妙的关注和隐隐的敌视。
第二次见到白慎言是在前几日的那处小院中,她穿着不知道哪找来的白大褂,一侧身体上血染的红,可她在笑,是张扬而又肆无忌惮的。
也是,冷漠又血性的令人发指。
而这第三次见到白慎言,这人身上穿着带了些毛的浅黄色睡衣,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抱枕垫在后腰上,脑袋枕在沙发边上,两只手抱着手机,似乎在玩游戏,陈淮宁能够清楚听到手机里面传来一阵阵嘈杂尖锐的声响。
睡衣的衣角掀开些弧度,隐隐约约能看到那里面白皙而,嗯,成块的马甲线。
停住脚步,陈淮宁忽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了。
可实际上,陈淮宁一进来白慎言就察觉到了,她一把扔开手里的手机“噌”的坐起身,一双眼都亮了;“这都一点了,你怎么才过来?”
陈淮宁解释着;“这几日小雨没上学,我要先将她送到朋友那里。”
“啧,多浪费时间,你干脆带来不就得了。”
这一耽搁都耽搁几个小时了,白慎言都要饿扁了,她能满意才怪。
听出来这话里的不满,陈淮宁也没多说什么,把方雨带过来,这种事情大概一辈子也不可能。
白慎言是真的饿了,过来拽着陈淮宁就往要走,猝不及防的,拽的她一踉跄差点没摔。
陈淮宁都无奈了;“我换鞋,有一次性拖鞋吗?”
白慎言撇了撇嘴,下巴朝旁边的鞋柜扬了扬;“那里有,你自己拿吧,然后跟过来。”
说完自己转身就兴冲冲的朝着厨房去了,陈淮宁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也不知道怎的,莫名就觉得现在的这个人,就很像,嗯,被自己带着去看电影而非常兴奋的方雨一样。
呃?!
这个念头连陈淮宁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干嘛要这么想?真是见鬼了。
赶紧摇了摇头,陈淮宁连忙打开鞋柜就要去找鞋,没有一次性的,有的都是新的。
她想了想,也没再叫白慎言,而是拿出一双拆开包装换了鞋,这才朝着白慎言去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白慎言还在兴冲冲的从冰箱里往外掏东西,旁边的料理台上已经堆满了一堆。
“……”陈淮宁。
见她进来,白慎言撇了她一眼,叉着腰开始点菜。
“西红柿炒鸡蛋,糖醋鱼,糖醋排骨,红烧肉,宫保鸡丁,嗯,再来个鲍鱼烧肉,还要菠萝咕咾肉,红烧麻辣猪蹄,酱油蒸肉,嗯,还要清炒藕片,京酱猪肉……”
“……”陈淮宁。
听着白慎言跟绕口令似的张口就念了一大堆菜名,陈淮宁就很无奈,打断她;“这么多你吃得了吗?”
白慎言瞪起眼睛;“当然能。”
陈淮宁更头疼了;“你不是饿了吗?这么多菜时间也多。”
“大概……”
“怎么也要晚上了吧。”
白慎言犹豫了;“那算了,反正菜都在这,你自己看着来吧,不低于七个就行。”
未了,又补充道;“越快越好。”
话音落下,又抬眼;“要肉,全都要肉。”
“……”陈淮宁。
原来不仅是个神经病,这还是个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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