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琊,我的母亲是前朝的永定公主,我的父亲是当朝大将军司昶,我的祖父是把持朝堂的大司马,我是未来的独一无二的掌权者。
今日是我登基的日子。
我看着镜中落寞的脸,熟悉又陌生,我手中摩挲着木镯子,木镯子的主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他以后再也不是山沟里的山岳,而是后梁的开国帝王。
祖父篡了大梁的江山,父亲还是承了大梁的国号,我创立了新的大梁,后梁。
前梁前尘往事入土如烟,后梁今夕盛世载史若章。
钦天监定了永兴年号,我瞧着这两字,心里冷笑一声,红色朱笔一勾,打发了殿中所有人下去。
我负手而立,推窗看向浩渺的星空,永兴,他才不相信永这个字,永爱,永守,永恒.....这些都是屁话。
“皇上,山青姑娘已出了长安城。”
良久,我才轻轻嗯了一声。
山青,我放手离开的心上人,愿你此生万事顺遂。
我叫山青,是个穿越者,在这个时代我是个弃儿,是兄长在沟里捡到我。
我的兄长名唤山岳,比我年长三岁,长得眉清目秀,他和村子里其他的男子不同,兄长是个神秘的人。
比如兄长会和你一起种地,也会在村里的学堂当教习先生,还会跟着镇子里的镖局走南闯北消失十天半月。
再比如我们家很穷,但我们家的米缸确实最满的。
我同其他的穿越者不同,没有任何金手指,也没有一颗打拼的心,远离权贵,远离身世之谜,远离是非,我的三观太正了,与穿越文价值观完全格格不入。
我的兄长就是我的靠山,兄长喜欢我,我也喜欢兄长,我只需和纯良的兄长活下去,至于兄长身上的神秘,我觉得不重要。
此时眼前的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是刘大哥,本名赵来财,人称财哥,是镇里商行的镖师,也是当年我兄长,拜入师门的师弟,兄长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赵大哥照顾我。
赵来财犹犹豫豫:“山姑娘,你兄长让我带你去镇上的酒楼找他。”
听到兄长已经回来了,我欢欢喜喜的跟着赵大哥,来了镇上的酒楼。
酒楼里的确有人在等我,只不过那是个风韵犹存的夫人,不是自己的兄长。赵来财将山青带进房间后,就关上门退出来。
那女人上下打量山青,对她指指对面的凳子:“坐吧,我们来谈一谈。”
我奇怪的问这位贵妇人:“夫人,我们认识吗?”
那女人笑笑:“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她端起桌子的一盏茶,微微抿两口:“如果你是山青姑娘,那我就没有找错人。”
我疑惑的点点头:“我是山青,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女人嘴角一扬:“我儿子告诉我的。”
我瞪大眼睛看向对方,那夫人也不着急:“不用惊讶,我儿子他叫司琊,不过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山岳。”
山岳这两个字一出,我难以置信的呐呐道:“兄长?”
那女人正是当今的太后谢芳初。
谢芳初此时才缓缓的介绍自己的身份:“本宫今日来找你,就是来告诉你当年事情的真相,山青姑娘你想听吗?”
我紧咬着下唇:“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谢芳初用手帕掩住嘴角的笑意:“你兄长唤我一声母后,虽然我不是司琊的亲生母亲。”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那珠光宝气的夫人:“我兄长到底是何人?”
谢芳初看向山青:“太子,大梁的太子,而本宫是大梁的皇后。”
我瘫坐在凳子上,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有点难以相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慌乱了一阵,立刻稳住了心神:“夫人,您的话我不信,我只相信我兄长,这些话只有兄长告诉我,我才会相信。”
谢芳初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如此说:“如果你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你还会相信你的好兄长吗?”
我警惕的看向谢芳初:“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山青姑娘你莫要急,听本宫慢慢说,不过这事,就要说来话长了。”谢芳初朝山青看看:“要说起来,还得从大梁说起来,毕竟他们司家夺得,可是大梁的天下。”
“大梁末年,皇族被奸人所害,无一幸免,司家在民间寻的永定公主,定都长安,不久司家嫡子尚公主,并诞下一皇子。”
谢芳初讲到这里语气一顿:“这些山青姑娘,大概也知道,这位司家嫡子,就是当今陛下,而这位天命所归的皇子就是太子,也就是你的兄长,山岳。”
我内心波涛汹涌,却面上不显:“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司家夺权,难道那些忠于大梁的将臣们会怎样?”谢芳初嘴角一勾:“尤其是掌握兵马的魏家。”
我浑身一颤,魏武惨案,当年魏家一族通敌叛国,无一人幸免于难。
看到我骤变的脸色,谢芳初脸上的笑意愈浓:“是啊,魏武惨案嘛,天下人有谁不知道呢!可天下人大概不知道的是,当年魏家还有一个孩子,逃出生天。”
我似乎难以相信她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断否认道:“不可能,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
猛地顿住了,我难以置信的看向谢芳初,谢芳初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没错,的确很难办到,但是确是有人能办到啊,那就是你的兄长,太子殿下。”
“魏家掌握着大梁的八成兵力,司家仅仅掌握着大梁的两成,本来司家称帝没有胜算。”谢芳初似笑非笑:“偏偏这个时候,魏家的义子若风,被人发现是叛军的奸细,魏家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了,在司家称帝的路上唯一的绊脚石,也消失了。”
我指着自己问:“夫人的意思是,我是魏家逃出生天的那个孩子?”
谢芳初没有直接回答:“当年魏将军有孕,但是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叛军的奸细,魏将军便打算将这个孩子交给皇上,任他随意处置。但是皇上却留下了这个孩子。”
“魏家叛国这个事情,最终还是纸包不住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魏家全族被灭后,这个孩子也被皇上藏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去了哪里。”谢芳初看着我:“你长得同魏将军很像,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本宫就知道,本宫没有找错人。”
“夫人,为什么要来找我?”
“皇上在外征战,从未回到金墉,朝中的一切事务,都由太子殿下处理。本宫与太子殿下想做笔交易,本宫需要筹码,而这筹码,莫过于山青姑娘。”
“如果我不愿意呢?”
谢芳初笑着说:“别急着拒绝啊,司家灭了你们魏家全族,如今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难道不想报仇?本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沉重,我使劲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向自己眼前的那盏茶,明明自己没有喝怎么会中迷药。
顺着山青的目光,谢芳初拿着帕子在鼻尖扑了扑,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冷酷:“山青姑娘,你被太子殿下保护的太好了吧?以为本宫会在茶水里下毒?下毒的方法有许多种,比如这屋子里的香气。”
谢芳初站起身缓缓地走到我身边:“茶水里的毒只会留下把柄,这满屋子的迷香只要窗户一开,自认就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强撑着意识,问道:“我们都在这间屋子里,我如果中迷香的话,夫人也逃不了的吧?”
谢芳初眼神瞬间锋利起来:“是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中迷香了,那有如何?!这满屋子里里外外,都是本宫的人,就连你的赵大哥,都是本宫的人......”
谢芳初用指甲掐进肉里,疼痛让她继续保持着清醒:“他们也会将你看的牢牢的,山青姑娘。”
她靠近我,附在我的耳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若是没有诛心的狠毒,在皇宫里面,只会被啃的渣渣都不剩......”
我再也抵挡不住眼前的困意,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谢芳初将手帕在鼻尖挥了挥:“既然已经将你请来了,本宫就没有打算放你走。闻了这么久的迷迭香才起效,不愧是魏家的人。”
看到我已彻底晕倒,谢芳初一个趔趄,赶紧扶住桌子,高声喊道:“来人”,房门从外面推开,常喜弯腰走进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下一刻两个侍女匆匆推门进来,快步走到谢芳初身边,扶着她坐下来,谢芳初看了一眼我:“将她带上,我们回宫。”
谢芳初已然到达困乏的极限,靠着其中的一个婢女身上,虚弱的说道:“给本宫看牢了,要是人丢了,本宫唯你们是问。”
赵来财跪拜在地:“皇后娘娘,山青姑娘可是太子殿下的人,皇后娘娘今日将山青姑娘带走,让臣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她缓了缓,嘴角一扬继续道:“让赵大人去和太子殿下说,人本宫带走了,要想要人,就让殿下来福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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