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了几句话，和沈辰的通话忽然就断掉了，只听到一阵急促不间断的忙音，段臻蹙了下眉，回拨了过去，提示沈辰的手机关机了，刚跨出大厦的脚步速度不自觉地降了下来。
本来走在她身后有一段距离，埋头看手机的蒋琳一个没注意就成功撞了上来，扶住她，一个劲儿地道着歉，“段总，对不起。”
微微挣脱蒋琳的搀扶，段臻快速扫了一眼大厦前的台阶，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态度温和，“没关系的，蒋助理。”
蒋琳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就被段臻叫住了，“怎么了，段总？”
虽然是副总裁，但段臻对下属非常有礼貌，就像现在，“蒋助理，要麻烦你一下。”
蒋琳走了回来，“段总，您说。”
“你能不能帮我去麦当劳看一下沈辰在不在里边？如果在的话，告诉她，我在车上等她，如果不在的话，你打电话告诉我一下就可以了，谢谢你。”
“不客气，沈辰她怎么了？”
蒋琳几乎下意识地就脱口问了出来，随即脑子反应了过来，“好的，我这就去。”
段臻笑了笑，“失联了。”
语气轻柔得像呼唤恋人一般，明明是让人惊悚心急的三个字，却满满的都是无可奈何和说不清的宠溺味道。
蒋琳不知道怎么回话合适，只好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走开了，以后还是不要乱问的好，更加不能乱看，去年她被叫去景大帮忙搬行李，在那之前其实她已经看出来沈辰根本不是段臻的什么妹妹，两人关系太亲密了，眼神里都是柔情蜜意，不过是未经证实而已。
当时沈辰和她一起搬东西下楼，没几趟就结束了，她要开车走的时候，才发现手机落在了段臻宿舍，只好返回去拿，门没完全关上，于是就不小心看见了那么一幕。
她平日里有些高冷的女上司正被沈辰抱坐在腿上亲吻…
她不敢多看哪怕一眼，蹑脚离那扇门远远的，看着表算着时间去敲门，开门的是沈辰，餍足的表情很是明显，而段臻则侧对着她，耳根还泛着红…
想到这里，蒋琳倒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那天没有贸然地推开门，无意撞见老板和恋人亲热，先不说老板的对象是男是女，老板尴不尴尬她不知道，她一定会尴尬地脚趾扣地，说不定被辞退都有可能。
而另一边，段臻也在沈辰常去的几家店里找着。
蒋琳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将麦当劳上下两层找了个遍，就连卫生间都没放过，确认没有沈辰的踪影后，拨了段臻的电话，抬脚往隔壁的甜品店走。
“段总，沈辰不在这里，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好的，那麻烦你了。”
“啊！”
蒋琳刚要挂电话，就忽然听到听筒里段臻的声音似乎受到惊吓一样遽然拔高了，心里一慌，连忙从甜品店折返了出来，急切地问：“段总，您没事吧？”
伴随着一声压着嗓子，明显不是段臻声音的“哎呀”，段臻平稳的声线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没事，蒋助理，谢谢你。”
“好的，段总，再见！”
蒋琳松了口气，心里又浮现出了那天看见的情景，下一秒，就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知道老板的秘密对她没什么好处。
“吓唬人是不是很好玩？”
段臻收起电话，从略显昏暗的停车位把戴着黑帽子还穿着一身黑的人拉了出来，刚才她猛地看见车子的侧后方蹲着个黑影，吓得都以为遇见什么坏人了，等看清楚是沈辰后，不由分说就上前扭了沈辰的耳朵。
沈辰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不是的，宝宝，你听我解释，手机没电了，你说你出来了，那我怕你找不到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耳朵上的力道松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蹲着，站着不行吗？”
被吓得不轻的段臻嘴上不解恨，手却诚实地给沈辰揉起了耳朵，“吓死我了。”
手指动了一下，“滴”一声开了车门。
“天气太冷了，我刚蹲下来避避风，你就冲上来了。”
数九寒天的，沈辰的脸颊被冷风吹得有些红，说话虽然中气十足，但眼神却可怜兮兮的，往下拉了拉帽子，遮住两个耳朵，然后握住了她的双手，又是搓又是哈气，“你看你，手冷的像冰块一样。”
双手被温暖包裹，段臻受用极了，不过天气确实冷，她提醒沈辰赶快进车里。
上车后，沈辰又给她暖了一会儿手，开始啰哩啰嗦。
“以后出来的时候要戴个手套，知道自己最受不了冷还要风度不要温度，万一长了冻疮就有得，呸呸呸，说错话了，有怪莫怪。”
忽然照自己脸上来了一下。
听到清脆的巴掌声，段臻拍了下沈辰的脑袋，“你个猪，不许打自己。”
沈辰捂着脑袋，声音很幽怨，“你不也经常打我吗？”
“怎么？不给打吗？”
“给的。”
沈辰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子。
段臻手指轻敲方向盘，瞥了这人一眼，“刚才说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继续说。”
沈辰先是耷拉下脑袋，然后振作了点笑了一下，“回去再告诉你。”
脸凑过来，是在向她撒娇索吻。
推开沈辰，段臻笑得狡猾，“那这个也回去再说，并且赠送一条我的好消息。”
讨吻不成功又有点蔫下去的沈辰瞬时就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坐得笔直，“那快点回家吧！”
“石头剪刀布！”
盘腿坐在地毯上，沈辰看看自己紧握的拳头，又看看眼前得意摇晃的白皙手掌，继续按摩起踩在她大腿上的两只纤巧的脚，“我输了。”
一局定输赢，她先说。
“先说好消息吧，就是我。”
故意停了一下。
果然段臻像往常一样轻轻松松地就上钩了，身子前倾，看着她，等她揭晓答案。
沈辰笑笑，先是舔了舔段臻的唇，然后才满意地说了下去，“我路考过了。”
大概是科目二连续考了两次的阴影实在太大，让她自动忘记了路考其实相对来说更容易的事实。
段臻表情有点迟钝，凝着眉毛，然后连连追问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报名的？是今天考试吗？我怎么不知道？”
沈辰吐舌头，“没敢告诉你，怕考不过丢脸，那么现在算不算惊喜？”
沈辰是个比较容易对自己没信心的人，不过这也是大部分人的生活常态，好的一点是沈辰总会在跌倒后很快地爬起来去更加努力证明自己，段臻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去和她纠结丢不丢脸的问题了，“嗯，确实，对我来说，真的是又惊又喜。”
难为她了，平时几乎藏不住事儿的一个人，憋了这么久。
“那坏消息呢？”
段臻享受着她特意学过的按摩手法，两手一摊，惬意地靠在了沙发上。
这个傻瓜，能有什么坏消息，说得还煞有介事的。
“唉！”
沈辰叹了口气，“虽然定义为坏不是很准确。”
她的按摩手法很到位，不会软绵绵的没力气，也不会用死力捏的人疼，说话间，手顺着段臻的脚踝移动到了睡裤裤管里，缓缓揉捏起小腿来，说话很慢，“今年咱们学校放假晚，我又担心路考不过要接着练车，就没找兼职。”
段臻都快被她按得舒服地睡着了，睁开点眼，“所以呢？”
沈辰手上的动作停下，“然后我爷爷知道后就打电话给我爸妈，让一放假就把我送回老家去，虽然我也想爷爷奶奶，但是一放假就看不见你，我确实是挺难过的。”
段臻垂下来的手不自觉地握了一下，又很快地松开，掩饰着语气里的失落，笑了一下，“没事的，能陪陪老人家是好的，况且你都快一年没回去了，那过完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去年下半年全面接手了集团分部，需要承担的责任更大了，之前告诉沈辰只是过年那几天回坤市，沈辰还高兴地说等到她生日那天给她做生日蛋糕。
沈辰保证，“这个你放心，我肯定想方设法在你生日之前回来。”
段臻嘴角的弧度上升，抿了下唇，“如果实在不好跑回来，就算了。”
沈辰很坚定，“一定能回来，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不想错过。”
有些郁结的心情好了起来，从裤管里抽出手，“宝宝，你趴着，给你按背。”
“好。”
段臻温顺地趴在了沙发上，很快肩胛处就传来了轻而柔的力度，沈辰的声音和双手一样温柔体贴，“可能会痛，过渡一下。”
“嗯。”
几分钟后，沈辰仔细观察着段臻的身体反应，手上又施加了点力，“宝宝，那你的好消息是什么？”
段臻似乎真的要睡着了，褐色的长发动了动，“上次吃的那个手工糖，你不是很喜欢吗？表哥表嫂刚好去欧洲度蜜月，我让他们寄了几盒过来，明天应该就到了。”
“宝宝，你真好。”
沈辰俯下点身子，用力吻了吻段臻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