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确实也只有齐潇能付诸实践，她对精神力的操控与本世界中最优秀的精神能力者相比仍有天差地别的优势。

也就意味着，别人做不到的，她却可以。

这种高于世界本身的能力，往往会给敌方带来对未知的恐惧，也是齐潇敢回头的底气。

不过，齐潇的攻击虽然使对手重伤，但高阶虫族强大的生命力却仍旧保了它一命。

可它原本尚存理智的思绪似乎却因这次重伤而被复仇和毁灭的情绪冲毁了，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嗜杀的天性再无法压制。

像是带着必要让渺小的人类付出代价的决心。

虫潮不再保留实力，所有近战虫族都在迅速接近远航舰，在未被摧毁的监控画面里，黑压压的虫潮以归巢般的气势逼近，若流水倾泻。

小型远航舰被如此数量的虫潮从各个方向所袭来，一只只虫族连成片，将远航舰包围得水泄不通，层层包覆下再不见远航舰的表层，比起发动攻势的围网，更像是远航舰的新茧一般。

如此画面全然不像防线内部的冲突，反倒像齐潇不礼貌得到访到对方的巢穴之中了。

来势汹汹的虫潮扑袭而来，齐潇却镇静。

她感受到了，她的精神攻击并非只激怒了对方，更让高阶虫族和中低阶虫族之间的联结强度降低了。

纵然虫族仍前仆后继，但是也有一些不受控的虫族开始怯战便是最直接的表现。

高阶虫族操控低阶虫族本该如臂使指，若连这种基本的行为已经力不从心，肯定的一点就是对方伤得一定极重。

高强度的团结及一致性才是这个队伍对齐潇能保有威胁的最大前提，如今来势看着虽凶，却不过回光返照罢了，攻势必然难以持续。

齐潇很清楚这点，可也半分没有因而懈怠。

她很清楚，高阶虫族此时似乎满带情绪的攻击虽然看着是在同归于尽式泄愤，但也是假象罢了。

一有情况不对，对方必然会毫不犹豫得断尾求生，那时候，这激烈的攻势将是它撤退最好的掩护。

高阶虫族的恢复能力极强，一旦返回虫巢，就不会死。

齐潇并不准备让它活着回去。

但已经承受过一次攻击的高阶虫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容易定位了，它虽然不知道齐潇到底是如何做到得，但至少也感受到了大概率是和精神联结相关。

它很清楚，自己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攻击了。

任务虽然重要，仍要有命执行。

此时中低阶虫族身上不牢靠的精神联结控制，除了它的重伤之外，还有它有意克制联结强度以隐匿自身的原因。

这种处理一时看起来好像确有成效，齐潇没能通过联结再次成功捕捉到虫族的准确位置并发起二次攻击。

高阶虫族小心隐匿着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情况让它多少松了口气。

之前那鬼神般突然而至的伤害，破坏的不止它的身体，更在毁灭它的意志。

生物总会更恐惧于未知的伟力，而不是命定的死亡。

它如今虽靠着被挑衅的不甘和傲慢的愤怒而坚持着躯体支配，灵魂却已然是败犬了。

尖锐的逃跑欲如同绷紧的琴弦，在它潜意识中奏响刺耳的嗡鸣，长哀不绝，它几乎就快无法抗拒这怯懦的本能。

胆怯的一方注定会先败阵。

因联结薄弱而失去了绝对的群体控制优势，席卷而来的虫潮被齐潇的精神攻击所伤后便大批得屈服于本能怯战，袭来那刻看似将吞天食地的虫潮此时早失了攻无不克的勇气。

撕裂一个内部就已然松散的结构，往往更为容易。

但即使是这样，齐潇摧枯拉朽的攻势仍然要堪称颠覆级的。

原本将小型舰机里里外外包裹住的虫族形成的“茧”，此时若蜡烛般层层融尽。

因频繁的攻击和交锋而显得破烂的舰身渐渐从“茧”中破壳，小小一艘远航舰，此时此刻竟可以如此坚不可摧。

那流畅的机身像是一把被握在战神手中可斩平一切的长枪，戾气难以隔挡，生生摧毁着一切反抗的忤心。

高阶虫族的复眼里映出眼前毫无希望的景象，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翻涌于心的恐惧。

它转身便要逃。

毫无征兆的死亡却更快降临。

齐潇仿佛要摧毁一切的攻击是有强目的性的表演，她试图威慑的从来不仅仅是靠近舰身身受精神攻击煎熬的中低阶虫族，更多得还是为了这只濒临溃败的高阶虫族。

齐潇很清楚，高阶虫族一旦认定自己已经没有胜算，它必然要退离战场。

而这就是齐潇准备这场表演秀的目的所在。

齐潇毕竟驾驶的是小型舰，即使外壳强度能坚持到战斗结束，可是动力搭载却很勉强。

快速评估过预留自己落地最近星球所需之后的可持续战斗时长，齐潇早就清楚自己同样需要速战速决。

不然的话，若僵持的时间过久，她只能为了保证自己的存活而提前返航。

她绝不可以放任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为此，她必须逼高阶虫族更快露出马脚。

好在，虽然在对方有意的压制下齐潇很难在精神图景中捕捉定位到这个敌人，但她从来都不是只有这一种信息来源。

感受到对方的蛰伏的第一时间，齐潇便不再依赖精神探测。

一番交锋过后，远航舰远距雷达虽然损坏很多，但此时对战正焦灼，虫潮距离足够近，内置的短距雷达有极佳的前提工作条件，反馈的信息甚至更加精准。

高阶虫族虽然在蛰伏的时候可以隐匿于无形，可运动起来时却已经骗不过这种高精度雷达了。

齐潇一直观测着雷达成像，几乎是在雷达捕捉到新的虫族动线的同时，即刻发动了高强度精神攻击。

一击毙命。

失去了高阶虫族的强制驱使，余下的虫族再无凝聚力可言，几乎如混乱的蜂群一般四散欲逃。

齐潇快速解决了大部分，零星几个逃逸的她却不再勉强。

散兵游勇，不足为惧。

无论是它们想退回防线之外，还是逃窜于星球之间，前线或驻军都有足够的能力来解决问题。

两个小时前仍保养良好的远航舰，此时表面处处斑驳，即使齐潇有意保护之下，仍有一部分设备在激烈的战斗中损伤或报废。

解除战斗模式之后，各种报警提示声连绵不绝。

齐潇伴着警示声切换航线，任由远航舰自动开往最近的星球落地点。

行动成功，此时此刻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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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高阶虫族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