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宋坡子自顶了苦力的活,赶着驴车来到阿野下处——是个十分潦草的破旧屋子,估计起码有四五年都没人住了。
他不由好奇的道:“我在此地这么些日子也没发现这么一个好地方,你到底什么能耐,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
阿野得意,心说就你这样一点苦没吃过的娇气少爷,拿什么和我比!
“做乞丐居然混不到个落脚的地方,也亏你是个武人,不然就这样的天气,怕是早也冻死了。”
宋坡子问:“你既有黄金百两何不去住客店?”
阿野跳起来叫:“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老娘哪里来的钱!”
“我早知邵女侠许你百两黄金.....她是何等人品,你抵赖也没用。”
“瞧你那样。”宋坡子不由嗤笑,“我便再落魄,也不至于做出这等污我首丘声名之事。”
“是吗?”阿野反唇相讥:“那请问您老人家是怎么放着好好的首丘弟子不做,偏偏来做乞丐了?”
“难道是为了好玩?”
想起二人初见的情景,宋坡子闭上了嘴。
再说下去,还要干仗。
阿野道:“带着黄金到处走,那岂非等着人来打劫,那是天底下第一等的笨蛋才会做的事情。”
“再说,你看我身上哪里像是有一百两的黄金的样子。”
“做人啊,还是不能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不然,那和二傻子有什么区别?”
“......”坡子一把扛起屠夫,道:“进去吧,再不进去这厮只怕真的要冻死了。”
“且等等。”
宋坡子疑惑的看她一眼:“你早说想他死,我替你了结他就是。何苦劳累我托着他走了这么久。”
“果然是个笨人。”阿野翻了个白眼,道:“你觉着那可怜的姑娘现在在哪里呢?”
“这么血淋淋的人你就这么抗进去......把人吓跑了你去追,我可不动弹。”
宋坡这才想起,阿野姑娘今晚便是受了一个不敢走夜路的可怜姑娘所托,才有此事。
现下这屠户满身血迹,气息微弱,拎进去只怕真要把人吓死了。
宋行之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原来此女虽性格可恶但天性似乎不差。
“那这样,姑娘先请。”
阿野翻着白眼,上前推门。
着极涩滞的吱呀一声,破茅屋的门之略略露出了一道缝。
伴随些许细微至极的机簧响动,一支毒镖当胸而来。
“不好!”
阿野登时侧身躲过。
然第二枚飞镖已然到了面前。
阿野拿门一顶。
虽挡住了飞镖,但那门早已朽了,不能承一点重力,即刻四分五裂。
而此时正是第三枚飞镖的发出的时候。
阿野一时露了身形,便叫一枚飞镖擦着她的脖子过去。
阿野即刻躲至一旁,点穴凝气,一气呵成。
竭力不使剧毒蔓延。
三枚飞镖一停,屋内再无声响。
宋坡子早已进来查看,并无一人。
再看阿野,然不过几息,脸上便已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黑色。
“妈的。”
于是想也不想,即刻运功注入体内,助她逼毒。
两股内力辅一接触,宋坡陡然心惊:好深厚的内力。
才不过片刻,便已叫他满头大汗。
阿野脸色愈发青黑,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宋行之来不及多想,喝道:“先行大周天,再走小周天。如此循环,直至毒出。”
如此运行,不知多久,直至一口极黑的血自口中喷出。
宋坡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万幸,万幸。
即好在两人都十分当即断,亦幸在那设计下这等恶毒机关的人并未再留后手。
不然他们二人今晚必逃不过一死。
“继续运功,清除余毒。”
发现阿野还在看他,抱胸说道:“要是想说道谢的话,现在大可不必。”
“我宋行之还不缺你这一句谢。”
阿野瞪他半晌,愤愤闭上眼。
嘿!
她还气上了!
这等脾气,便是宋坡子也只能甘拜下风。
再次四处查看,确定再无危险后才拆了些破桌烂,于屋中点起火来。
暖暖的焰色映衬着阿野的脸,居然也衬出了几分血色。
宋坡子回忆起方才在她身体感受到的雄厚内力,心头羡慕不已:这女子看起来如此年轻,不想内力竟如此浑厚。想来天资必然非凡。待她醒来,他必要向她好生讨教一翻。
阿野睁眼时,天已大明。
冬日暖阳透过稀疏的枝桠和破烂的窗橼照在她的脸上。
一偏头,宋坡子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阿野张嘴便骂道:“看什么看!”
一句呵斥到了最后却显出些气息不足的狼狈。
阿野暗自气恼,什么时候骂人都骂的不痛快了。
那个骗过了她的死妮子,别被她逮到。
偏那宋坡子还在喋喋不休讨人嫌,道:“现如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阿野姑娘对恩人说话就这样?”
“至少不该道一句谢吗?”
“这世上哪有人自己找人讨谢的。”阿野缓了口气,起来活动身体,道:“而且,我好像记得有人昨日夸下海口,说不缺我一个谢字。”
“怎么今天又缺了?”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怎可同.......”
阿野迅速拱手说道:“那多谢了。”
“好说好说。”
阿野一眼瞧见屋外屠夫还是昨日的样子,躺在驴车上。
便随口问:“那胖子是死了吗?你给扔外面去了?”
宋坡子面色陡然一僵,忽道要命,即刻翻身出去。
回来时,手上提着一个尸体似的东西。
“还好还有气。”
宋坡子懊恼,昨夜诸多险事,竟把他忘在外面直到现在。
还好人还活着,若是真这么冻死了,还不如他昨夜直接给他一个痛快。
那青白的面色看的阿野都不忍心寻思,“要不要包扎一下?”
用的自然时他自己的衣服。
驴车还在外面,阿野道:“谢你昨日守了我一宿,今日便我来赶车吧。”
宋坡子挑眉:“怎么良心发现了?”
“老娘乐意,上你的车去。”
于是宋坡子便上了车和那半死的屠夫躺在一起。
躺了会,觉得这屠夫身体太凉,只怕人死在半道,一翻功夫全都白费,于是便运起内力与他续命。
阿野听见动静,回头瞧见。
“你倒挺有善心。”
宋行之撇她一眼:“若你昨夜手下不曾留情,那今日我倒也不必如此费力。”
阿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笑,显然是对这一句手下留情十分的不屑。
放假了,应该可以继续更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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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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