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玉昭心怀愧疚,决心为欣常在谋求更多慰藉,便思量着为其请封贵人。她精心筹备,欲在合适时机向皇帝进言。
这日,玉昭着一身华服,仪态万千地前往皇帝的御书房。她莲步轻移,心中盘算着如何措辞,方能让皇帝应允。待见到皇帝,玉昭福了一福,柔声道:“皇上,欣常在侍奉皇上用心,虽遭此大难,却仍对皇上情深意笃。臣妾想着,若能晋她为贵人,于她也是一丝安抚,望皇上恩准。”皇帝听后,微微点头,似有考量之意。
然而,皇后宜修听闻此事,岂会坐视不理。她急忙赶来,妆容虽精致,却难掩眼中的焦急与阴鸷。见了皇帝,宜修行礼后便说道:“皇上,欣常在小产不久,此时晋封,恐于宫规不合,且易引得后宫众人纷议,还请皇上三思。”皇帝听了,面露犹豫之色。
玉昭见状,轻声说道:“皇上,欣常在本就王府旧人,忠心可鉴。此次小产,身心俱伤,晋封也是彰显皇上的怜惜之情,后宫众人亦能体谅。”宜修却不依不饶:“淑贵妃,你虽协理后宫,但也不能罔顾宫规。这般仓促晋封,若开了先例,日后后宫诸事恐难处置。”
玉昭心中明白宜修的阻拦之意,但仍据理力争:“皇后,宫规虽重,但人情亦不可忽视。欣常在之遭遇,众人皆知,皇上的恩典恰能稳定后宫人心。”皇帝在一旁听着两位妃嫔的争辩,心中权衡利弊。他既念及欣常在的旧情与遭遇,又不得不考虑皇后所言的宫规与可能引发的争议。
佟佳玉昭见皇后宜修这般阻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暗自腹诽雍正的小气。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缓声道:“皇上,欣常在虽不幸小产,可她还有舒和公主。这公主聪慧伶俐,惹人怜爱,日后必是我大清的明珠。若其生母仅是个默默无闻的常在,待公主渐渐长大,知晓自己生母位份低微,于情于理,公主脸上岂会有光?这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说我皇家竟如此薄待功臣之后、王府旧人?”
玉昭顿了顿,轻轻理了理衣角,继续说道:“皇上向来以仁厚治天下,对子女更是慈爱有加。舒和公主在这宫中,本就应得万千宠爱与尊荣。如今欣常在因遭奸人所害而失子,若能得晋封贵人,不仅是对欣常在的补偿,更是为舒和公主撑起一份应有的体面。”
皇帝听了玉昭的话,微微皱眉,似被说动。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皇后宜修在一旁,脸色微变,却仍强装镇定,正欲开口反驳。玉昭却抢先一步,又道:“皇后娘娘所担忧的宫规,臣妾亦明白。但事有轻重缓急,特殊情形,自当特殊对待。欣常在于王府时便忠心耿耿,入了宫也未曾有半分过错,如今这般遭遇,皇上若施恩晋封,众人只会赞皇上圣明仁慈,又怎会非议?”
皇后宜修仍不甘心就此罢休,还想开口继续阻拦,就在这时,站在她身后的剪秋暗中轻轻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与提醒。宜修心思一转,瞬间明白了剪秋的意思,她深知若此时强行阻拦,怕是会引起皇帝的反感,得不偿失。于是,她急忙转变脸色,换上一副温婉大度的神情。
宜修微微向前一步,恭敬地对皇帝说道:“皇上,方才臣妾也是一时心急,担忧宫规之事,却未曾全面考量。如今细细想来,淑贵妃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欣常在侍奉皇上多年,又历经此番磨难,晋封之事确实可作斟酌。只是,若直接晋封,难免会让后宫其他妃嫔心生嫉妒,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皇帝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宜修接着道:“臣妾以为,可先给欣常在一些特殊的恩宠与赏赐,比如赐予她一些珍贵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让她宫中的用度比照贵人规格。待过些时日,待众人渐渐习惯,再行晋封之事,如此一来,既彰显了皇上对欣常在的怜惜,又能平息后宫的闲言碎语。”
宜修顿了顿,又从另一个角度说道:“再者,可安排欣常在参与一些宫中的慈善之事,例如施粥救济宫外贫苦百姓,或者督查后宫众人的女红刺绣,为太后缝制祈福的衣物等。这样一来,欣常在能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贤德,赢得人心,也为日后的晋封奠定良好的口碑基础。”
她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见皇帝神色缓和,继续说道:“对于舒和公主,可安排京中德高望重的女夫子入府教导,让公主接受最好的教育,也可邀请各宫妃嫔的子女与舒和公主一同玩耍,增进公主与其他皇室子弟的情谊。待公主学有所成,在一些宫廷宴会上展示才华,届时皇上再为欣常在晋封,更可成为一段佳话,为皇家增光添彩。”
皇帝点头同意皇后所提计策后,皇后宜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转而看向佟佳玉昭,语带讽刺地说道:“淑贵妃,这后宫诸事繁杂,虽有劳你协理,但也莫要过于心急,有些事急不得,莫要多管闲事才好,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玉昭听了,心中恼怒,却仍保持着优雅仪态,她轻轻一笑,反唇相讥:“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欣常在之事,并非闲事。若真如娘娘这般淡然处之,对王府旧人不管不顾,那日后众人又该如何看待皇家的情义?莫不是要让人觉得,这宫中之人皆是凉薄之辈?”
皇后正欲反驳,玉昭又接着说道:“再者说,若是这欣常在如同芳贵人那般,遭遇大难之后便被遗忘在角落,无人问津,那这后宫岂不是成了冷漠无情之地?芳贵人当年之事,至今想来仍令人叹息。她本也怀着对皇上的一腔深情,却因种种缘由被陷害,失了恩宠,在那冷宫中受尽折磨。若欣常在亦是如此下场,恐怕不仅是舒和公主会蒙羞,更会让后宫众人寒心,让天下人质疑皇上的圣明仁慈。”
玉昭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直视皇后:“臣妾身为后宫妃嫔之一,且承蒙太后与皇上信任协理后宫,自当为后宫的和睦与安宁、为皇上的声誉着想。这并非多管闲事,而是尽自己的本分。倒是皇后娘娘,莫要因一己之私,误了皇上的大事,寒了众人的心。”
玉昭这一番话,既提及芳贵人的遭遇以作对比,暗示皇后的冷漠无情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又表明自己的立场与行为是出于公心,还暗讽皇后可能存有私心,可谓是有理有据,让皇后一时之间难以回应。
皇帝见此情形,眉头微皱,却仍是带着笑意开口道:“玉昭,皇后统摄六宫,即便有不同见解,你也不该如此顶撞皇后,需谨守本分,恪守宫规才是。”皇帝虽是笑着训斥,可话语里的分量却也不轻。
玉昭心中委屈,她不过是为了后宫诸多事宜能妥善处理,才与皇后辩驳,却不想被皇帝这般说,当下眼眶微红,福身说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只是心系后宫安稳,一时心急,还望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宜修听到皇帝这话,刚想摆出一副大度包容的姿态,说些场面话,可心里那股子被玉昭顶撞的气还没消,差点就维持不住表面的端庄,险些破防。她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皇上,淑贵妃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这性子急了些,臣妾怎会真的怪罪呢。”
皇帝点点头,又看向玉昭道:“往后莫要再如此冲动了,有话好好说,皇后与你皆是为后宫费心,应相互体谅才是。”玉昭应了一声“是”,低垂着头,心中却暗暗思忖着往后该如何应对皇后,既能办好事情,又不至于落得这般被训斥的下场。皇后宜修则在一旁,暗自咬牙,对玉昭的恨意又添了几分,只等着寻合适的时机再给玉昭使些绊子。
在这后宫之中,胤禛对佟佳玉昭的偏爱愈发明显。玉昭的聪慧、优雅与果敢,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吸引皇帝的目光,每一次相见,皇帝的眼神中都满是宠溺与欣赏。
皇后宜修见此情形,心生嫉妒,便想挑拨华妃与淑贵妃之间的关系,以制衡玉昭日益增长的盛宠。她寻了个机会,在华妃面前故作不经意地说道:“华妃妹妹,你看如今这淑贵妃独得皇上恩宠,在这后宫中可谓是风头无两。本宫听闻她在处理后宫事务时,常常自作主张,也不知是否将妹妹放在眼里。妹妹一向深得皇上喜爱,可不能被人这般轻易压了下去。”
华妃却不是那等轻易被挑拨之人,她轻哼一声,说道:“皇后娘娘,这后宫的恩宠本就如流水,变幻无常。淑贵妃得宠,那是她的本事,臣妾自会守好自己的本分,做好皇上的妃子。至于娘娘说的那些,臣妾并未在意,也不想卷入无端的纷争之中。”皇后见华妃不上当,心中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而此时,淑贵妃玉昭已然开始独宠后宫。曹贵人一向心思缜密,善于洞察局势,她深知这后宫的平衡即将被打破,而自己若想在这风云变幻中谋求一席之地,就需提前谋划。于是,她暗中向富察氏传递消息,暗示其送女儿进宫。
曹贵人趁着夜色,悄悄派人将密信送到富察氏手中,信中写道:“富察夫人,如今淑贵妃在宫中圣宠正隆,然盛极必衰之理,夫人不可不察。若能送家中适龄女儿进宫,一则可与淑贵妃相互扶持,巩固家族在宫中的势力;二则若得皇上眷顾,家族荣耀更可绵延不绝。此乃一举多得之事,望夫人斟酌。”
富察氏收到信后,心中犹豫不定。她深知宫廷生活的险恶,但又被曹贵人信中的言语所打动,毕竟家族的荣耀兴衰系于一身。她在府中辗转反侧,思索多日,终是决定挑选一位品貌俱佳、聪慧懂事的女儿,精心培养,以备进宫之事。
在富察氏筹备女儿进宫事宜之时,后宫中的气氛愈发紧张。众妃嫔皆对淑贵妃的独宠心怀嫉妒,却又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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